第一百四十七章 防不勝防鑽空子
蘇芷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他的溫柔攻陷,此時滿腦子全成了趙晉,哪還分得出心情來想別人?
看她眸光水色,清新可人,趙晉憐愛地親了又親,可又不敢再做其他的,那日柳嬤嬤的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這是在怪他不愛惜娘子的身體了。
他不敢太過撩·撥了,不然娘子起了興頭,又要嚷著要,那粉嫩的小嘴兒一撅,就能看得他身子一片酥麻,他怕自己控製不住!
幸好石獅胡同離得蘇國公府不遠,很快便回了府。
照例去了鬆濤院與老太君請安。
病情得到緩解的老太君今日的精神倒是很好,先拉著蘇芷的手問過孩子的情況,又問她今日的行程,聽說去見了魯老大夫,老太君不由得驚了一下,啞著嗓子歎息:“沒想到老魯還是回來了,當年我們都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聽著這話,蘇芷才知道原來魯老大夫跟自家祖母居然也是認識的,京城真小!
老太君感慨了一番,又叮囑她:“那齊太醫若無壞心,結交了便也結交了,老魯認可的人想必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可那魯家人,萬莫與他們相交,我老早就聽說他們已經是攝政王的人!”
攝政王與他們一向都不是一路人!
蘇芷知道老太君這是憐她沒在京城長大,正在給她指點人情世故,聽得越發用心。
有些事,站在她的角度上看,畢竟還是看得不夠清晰明白,得了老太君這成了精一般的老人的指點,蘇芷一下子就茅塞頓開,端著身子朝老太君做揖:“謝過祖母指點迷津!”
“你這丫頭,果然就跟柳嬤嬤說得一般,與你那母親一樣一樣兒的,都鬼精靈的!想當年,咱們蘇家滿門的男兒,硬是隻你母親一個女兒,她是多嬌貴的人兒,那性子卻是一點兒也不見嬌縱,溫和又得體,可叫我們喜歡慘了,隻可惜白白便宜了老二那塊榆木疙瘩守著這般的嬌妻……卻非要上戰場,這都是命呀!我蘇國公府說著滿門忠烈,可誰想得到自來殺戮太過,卻也是會遭報應的。”
提到從前的事情,老太君似乎有些受了打擊,一時之間說話沒個重點,絮絮叨叨地東說一句西說一句。
蘇家男丁興旺,但女兒緣一直不好,有時候一個沒有,就這一代倒還有了兩個,一個蘇冷,一個蘇芷。
可老太君的七個兒子中卻已經戰死兩個,除了在家繼承國公爺之位的長子蘇武,另有老三蘇巡在戰場斷了腿,其餘三個兒子也全數都送往了北疆戰場,就連五個孫子也不例外。
蘇芷聽得心頭也莫名湧起一股悲愴之意。
自來成功都是需要會出代價的!
蘇國公府保得大明的江山不被外敵侵擾,可失去的卻是府中無數條生命,無數的鮮血,無數人拋頭顱灑熱血才為他們鑄就如此鐵桶一般的江山!
也是此時蘇芷才知道,原來一直沒有人提過的三叔竟然帶著蘇冷最小的一個弟弟蘇跡在溫泉莊子住著習武。
想那少年待到年齡大了,也是要送往戰場的!
蘇芷的心一會熱騰騰地,一會兒又冰涼涼的。
既為這些大明脊梁的奉獻精神而感動,可又為他們是她的親人而感到悲涼。
戰場刀劍無眼,生死不過瞬息之間,這一戰勝,後一戰輸,誰也說不定!
“哎呀,人老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沒的擾了我家囡囡養胎!”
“不,祖母,我喜歡聽這些,我相信孩子要是真有感覺的話,他也會想要知道咱們蘇家到底有多英勇,有多少的先烈英烈為著百姓和朝堂付出過!”
蘇芷語氣有些激動,聲音哽咽著。
她是一個看到這些,聽到這些就容易激動的人。
在現代也是受不住的,一看到那些身著軍裝的軍人出現,經常忍不住感慨激昂,此刻更因為他們是她的親人情感變得越發強烈!
她抬頭去看一直沉默著的趙晉卻也少見的紅了鼻頭,他激動地起身朝著老太君躬身行禮:“蘇國公府忠魂滿門,孫婿多有聽聞,如今聽得祖母一席話,隻覺體會更加深刻!”
男子皆有崇拜英雄的情結,趙晉也不例外!
這一夜,蘇芷和趙晉都有些失眠。
枕著趙晉的胳膊,蘇芷翻天覆地睡不著。
趙晉抱著她又是親,又是哄,還連著講了好幾個故事,講得口幹舌燥,蘇芷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睡去,臨睡前,還要求他以後每晚都給她講故事。
趙晉一臉無奈,可心裏卻甜蜜蜜的,看著娘子的睡顏印上一吻。
冬夜寒寂,可帳中卻春情暖意融生!
如此又過了幾日,便到了臘月二十三了,已經到了人人都掃灶清理房屋的時候。
蘇芷在院中散步到處都掛上了紅紅的燈籠,感受到的全都是濃濃的年味兒。
這是她穿越過來以後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過年的氣氛,正兒巴經的年味。
而不是在鄉下那個時候連溫飽都混不得的時候的那抹強忍心酸的無奈。
不過每逢佳節備思親,她有親人在側,卻想念起在錦官城裏的趙母三人了。
也不知道趙靈和趙煦是不是又長高了,不知道今年她與趙晉都不在家,他們會做些什麽?
“幸好娘子治好了我娘的眼睛!”趙晉不知何時過來了,手上拿著一件鶴氅,輕輕地搭在她的身上,將係帶係在她的胸前。
這身形看著好似又圓了一點點,尤其是凶前,豐碩越發挺立,不小心輕輕一碰,便像小兔子一般彈了一下。
蘇芷頓時羞紅了臉,拖住他,把頭埋進他懷裏,歎息著道:“我想他們了!”
趙晉把頭靠在她的額頭上,仰頭看天,京城的天氣有些幹燥,天空比錦官城的更藍一些,但空氣裏的氣息卻不如錦官城的好聞。
“我也想他們了!”他親著蘇芷的青絲輕聲附和,聲音低沉醇厚,如同久藏的老酒。
“相公可有把握留在京城?”蘇芷問出了老太君早就讓她試探的問題。
趙晉輕笑一聲:“若我說有,娘子會不會覺得我這般大的年紀還如此輕狂?”
以前或許他還有些不自信,但現在在京城住了這麽久,不說他經常隨著一行錦官城的舉子出外拜訪名師,多得他們指點迷津,更不用說他還獨得蘇國公的指點,他的觀點通常針砭時弊,對於寫策論非常有效,與他交談之後時常都會讓他有如醍醐灌頂之感。
蘇芷笑著點頭:“有自信是好事,況且相公的才學我大伯父也是說過的,我再不懂也知道大伯父當年才華冠絕京城,聽說還是先皇欽點探花郎,才學直逼狀元!”
當年要不是她父親蘇逸突然出事,他定是要入閣拜相的!
可蘇逸戰死,蘇武隻好繼承了上將軍之位。
後來率兵打仗,連夜突襲敵營,卻也能得心應手,仿似天生將才!
二人說著,那邊卻又一人靠在臘梅樹後笑出了聲!“瞧你們把我爹都誇上天了,小心讓他聽到恐怕要高興壞了!”
大伯父是一個開明慈愛的父親,尤其對蘇冷這個獨女尤其疼愛,因此她提到蘇武並不如一般人那般懼怕,滿滿都透著親切!
蘇芷輕輕從趙晉的懷裏退出來,快步揪出了躲在臘梅樹後的蘇冷,開著玩笑怪她偷聽要扯她的圍脖。
蘇冷連忙求饒,解釋道:“我可不是故意來偷聽的,我剛從雲府回來,在那裏碰到了攝政王妃,喏,這是她要送給你的請帖,讓你務必要去……”
她說著從衣袖裏翻了一張描著花鈿的燙金帖子,上麵有攝政王府特有的祥雲紋路。
蘇芷接過看了一眼,輕聲道:“王妃邀我廿七去青雲寺燒香!”她眉間染上疑惑,很快便掩去了。
蘇冷看她不問也還是向她解釋了一番:“阿芷可能不知道,京城的皇親貴族向來有年前去青雲寺拜佛的習俗!”
隻因大年初一的頭香自然是屬於皇帝的,為了讓佛祖知道他們並未怠慢便要提前去!
蘇芷聽了若有所思。
回去後便提筆回信,隻是文思一向敏感的她一時卻有些語塞。 趙晉坐在她身邊看書,見她一直發呆,手上飽蘸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化成一個大大小小的墨疙瘩,粉唇微嘟,比桌上的碧玉糕還要誘人,趙晉眉眼含笑,湊近她冷不丁環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
蘇芷想得正入神,唇上突然一癢,被人咬了一口,隻覺又酥又麻。
她下意識張嘴就咬,堅硬的牙齒正好磕碰到趙晉的唇。
待她發現已是晚了,他的唇已經咬破。
“唔,娘子,疼!”趙晉立刻耍賴一般地緊緊擁住蘇芷,捧住她的下巴,好一陣索取,直弄得她女喬喘連連才勉強放過。
蘇芷得了自由便仔細端詳著他的唇,薄薄的上嘴唇破了一小道口子,她有些緊張地看他:“怎麽辦,明日你還要出去見人了呢!”
趙晉最近很忙,不是出去拜訪名師,就是與同窗等人共同研商學識,亦或者在國公爺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去書房與其座談……
可不管去哪裏這般模樣都不好見人。
趙晉卻是哂然一笑,摟了她的腰安慰她:“無妨,閨中之樂總是要有的!”
看蘇芷還有計較著,隻好抱住了她問起她剛剛為何發呆的事來。
“王妃約我去青雲寺上香這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左右我月份還淺,雖不能拜佛,卻也能瞻仰一番佛跡,捐些功德錢,為孩子積些福澤。但她信中卻言明不能帶家屬!”也就是要把趙晉撇下,可她又不想這樣,所以便想跟她談談條件,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措辭,故而才僵在當場。
“你懷著身子,肯定不能單獨去!”趙晉怎麽可能放心蘇芷一個人赴約,萬一這又是攝政王的陰謀,豈不是又讓娘子置身險地。
他想了想,一甩衣袖便有了主意:“這樣吧,你嫁妝裏的溫泉莊子不是在青雲寺嗎,我記得三叔也正好帶著小堂弟在那裏養傷,我便是說去找他們的,然後一路護送你前去,若是確定此行無妨礙,我再行離開!”
隻能這樣了,算是兩全之計。
蘇芷這才換了一張紙,極其順暢地提筆寫下回信!
約定的時間到了,蘇芷一早就去拜見了老太君,說了出行事宜。
老太君心裏盡管不大樂意,但也知道這是規矩,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把柳嬤嬤留給她,又讓人給她準備了許多路上可用之物,真是再充分再體貼不過了!
如此,太陽出來之後,蘇芷才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出發。
看著前麵十八個高壯的侍衛,還有馬車裏四個精壯的婆子,蘇芷有些哭笑不得,但這好歹是祖母的一片心意,她自是推辭不得。
一路上許是有了這些活招牌,再有蘇國公府的馬車無人招惹得起,順順利利地到了青雲山。
按照約定,趙晉在將蘇芷送到青雲寺後派人進去打聽了一番發現並無異樣之後,留下大隊人馬去了青雲山下的溫泉莊子。
蘇芷在禪房裏等了好一會兒,沒把攝政王妃等來,卻等來了一個她頗不想見的人——攝政王。
她驚了一跳,下意識去看窗外,四處都圍滿了攝政王府的侍衛,她帶來的那些人正在庭中與他們對峙。
看樣子她的人並不占優勢,她後腿一步滿臉防備:“王爺怎麽來呢?”
“好久不見,說起來本王在這京城之中能呼風喚雨,可想見你一麵卻不容易。
自從蘇芷被認回去之後,就被蘇國公府全麵保護起來。
但凡出門在外都有蘇家人陪同,他一再找機會都不曾見到過她。
而這次他算是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機會,利用了攝政王妃與她的邀約,提前了一點兒過來與她相見。
他仍然還是不甘心,更不死心!
“王爺若真想見我,何不遞帖子入蘇國公府!”蘇芷冷冷地提醒他,她現在再不是從前的無根浮萍,可以任由他隨意處置了。
攝政王的臉色未變,好似已經將她所有的反應和變化都看在了眼中:“你不必拿蘇國公府壓本王,你應該知道本王並不怕他們,本王隻是不願與他們交惡,可你若一再不識趣,連敘舊的機會都不給的話,本王不介意做點什麽……”
攝政王絕對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