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阿芷從了本王吧
此事還得從前些日子的石山之行說起。
她被南詔的國師之女帕薩莎用毒蛇傷了之後,就一直臥床不起,因為白澤從政治利益的角度考量,從而輕輕放過了凶手帕薩莎。
她盡管心裏不爽,卻也沒有當麵點出來,隻是在暗地裏在帕薩莎身上使了一點手段泄憤。
大概白澤也覺得此事太為難她了,因而那幾日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
從城郊石山回到春城的白府後,她發現,從她身體好起來,白澤居然不再拒絕帶她出去逛。
而是她想逛哪裏就帶她去哪裏,四周看著她的人也越來越少。
她慢慢地從中找到了一絲逃走的希望,於是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她在沒有白澤的帶領下出去閑逛,然後借著喝茶的機會,帶著丫丫從她早就看好的後門溜了出去。
然後一路沿著巷子跑,跑著跑著就那樣華麗麗地迷路了。
結果路沒有找到,反而被聞訊而來的白澤帶人堵了個正著。
還記得她當時看著一臉惱怒和生氣的白澤時,突然急中生智捂臉哭了起來,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她被重新帶回白澤的別院,在那裏住了不到一日就被接回了王府。
再接著,連適應的時間都沒有給她,就直接扔了一件華服給她讓她穿戴上。
她一猶豫就立刻被婢女按著穿戴好了,便正是身上這一襲大紅與白色相間的南詔宮裝。
整件裙衫用料考究,刺繡全是雙麵繡,還有額上的珠墜乃是南海的血明珠,不大的一顆,但是一動一晃之間便散發出血紅的光芒。
蘇芷此時無法形容心裏的想法。
再加上白澤看似與她親密無間地秀恩愛,其實句句都是威脅之言。
“阿芷,這裏可是我南詔的王宮,上首坐的乃是我的王兄南詔國主,正座的是對我最好的皇祖母,你若有二心,我當真不會再容忍了!”
他頓了頓又道:“你怎麽樣對我,我便讓人怎麽樣對丫丫!”他說著,臉上雖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抹冷然和狠意。
蘇芷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會說到做到。
“你不許對我的丫丫動手!”她隻能態度堅決地表示她的立場。
“在你逃跑之前我從未想過真正對她動手,可以後你若再跑,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我自己!”
“王弟這是有了美人兒就忘了朕嗎?”首座上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舉著金盞朝白澤示意了一下。
兄弟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喝了一杯。
而輪到白澤帶著蘇芷前去給太皇太後敬酒的時候,就顯得真誠太多了:“皇祖母,這是孫兒給你找的孫兒媳婦,請皇祖母掌眼!”
太皇太後早就從藍幽公主那裏聽說過蘇芷的事兒,如今見了,見她長得果然天姿國色,皮膚白皙,五官精致,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隻是這看著怎麽看怎麽像是外族人,就像當年白澤的母親一般。
所以她的眉眼略微深了深,但是礙著白澤在場,她卻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還讓人給蘇芷打賞了一支頭釵,鳳凰金簪,美得奪目。
這是雖然表示太皇太後雖然有所不滿,但依然承認蘇芷地位的意思,白澤的臉都笑開花了,這個時候的他俊美得也奪人眼目。
對著太皇太後誠懇而認真地道謝。
太皇太後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動,眼眶微熱道:“好孩子,不管你看上了誰,隻要是你喜歡的,你隻管去要,哀家總會支持你的!”
蘇芷在旁邊站著,她本來應該是這裏麵的主角,可她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真正進入角色,便完全像一個看熱鬧的人一般站在那一邊看著。
感動是他們祖孫倆的,與她無關!
不過這太皇太後的長相為什麽看著這眼熟呢?
這想法剛剛起來就被蘇芷壓了下去,她很確定,南詔她還是第一次來,這個老人她也是第一次見。
熱鬧的宴會過去,王宮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夜王白澤的確已經娶到了他心儀的妻子。
有人歡喜有人憂!
“夜王終於肯娶正妃,這是大喜事!”太皇太後拋去對蘇芷的偏見,是最高興的一個,進了王宮也忍不住高興道。
可有人卻不樂意了。
“國主,夜王在朝廷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先前是沒有娶正妃,膝下無子嗣,國主當可以不計較,可如今這正妃一旦替他誕下孩兒,國主之位恐怕……”帕薩國師滿臉憂色。
“國師,前幾年你不是一直都堅持宣稱夜王無奪位之心,夜王坦誠忠貞嗎,怎麽如今你這口風莫名其妙就變了呢?”滿臉絡腮胡子的大司馬展元不滿地瞪他。
當初他就要提醒國主趁早對付夜王,以免他強大起來,尤其是在他時常不來上朝的時候起,那是絕佳的好機會,可這帕薩國師一再給夜王打包票,如今倒好……
這是馬後炮嗎?
帕薩國師不悅地吹胡子瞪眼。
他的心思這些人當然看不懂。
在夜王還沒有娶親之前,他一直以為以他女兒帕薩莎的姿色和本事以及他的推動,是肯定能夠入得夜王府,成為其正妃。
可前些日子他的女兒出手暗害那大梁女子時,不僅沒有成功,反而還被夜王責罰了,雖不至於拿他的女兒收拾,卻將她的婢女留下了,這活生生就是在打他們帕薩家族的臉。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便一直留待此時,在這並不怎麽聰明的國主麵前給那位主上眼藥!
“說得有理,以後將夜王給朕好生看著,一旦發現有異樣,立刻給朕……”國主擱下手裏吃了一半的烤羊腿,抖著一身肥膘站起來,滿嘴油光。
禦書房裏君臣的商討不過半個時辰就立刻傳到了夜王府。
白澤靠坐在書房的案幾上看著手邊各種各樣的情報,剛好翻到一張紙條,上麵詳細地記錄了在禦書房與會的官員和每個人所說的話。
“哼,帕薩家族,既然他們不仁那就別怪本王不義!”
白澤將線報扔進燈燭之下燒掉,便立刻朝著主院而去。
“王爺……”身後的小甲不明所以。
王爺不是要收拾帕薩家族那群人嗎,怎麽跑到王妃這裏來了?
“還愣著幹什麽,將那婢女拖過來!”
蘇芷被驚醒,帕薩莎的丫環被帶到,白澤做了早就想做的事。
命人將那婢女放了,眼看著她跑起來,然後氣定神閑地對著蘇芷道:“阿芷,你希望看到她怎麽死?”
蘇芷一愣。
她以為他是真的要放過她了,沒想到他竟然隻是逗她的。
“隨王爺喜歡!”對於這個婢女,她很眼熟,隻略略一想便記起來了,當初放蛇咬她與丫丫的主意可也有她的份。
她原本以為白澤為了利益已經將她放過了,沒想到還在這裏。
他今日這樣到底是想要唱哪一出?
“那好辦,她當初用了什麽手段對付阿芷,本王便也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她!”
白澤話音一落,小甲已經提了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過來了。
將那鐵門一掀,隻見一道碧青的光芒一閃,那裏麵的蛇便突然躥了出去,朝著已經走到院子裏的婢女淩空飛去。
“啊……”尖細地叫聲響起,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淒慘。
聽得蘇芷腦子裏莫名地就浮現出了一副慘烈至極的畫麵。
“阿芷不必同情她,你聽她這樣的叫聲,想是用這樣的蛇害死過不少人!”
隻有真正見識過這青蛇的厲害之處,才會叫得出這樣慘絕人寰的聲音。
話音剛落下,幾乎就在一瞬間,外麵的尖叫聲就停了,然後蘇芷便看到她癱在地上被人戴著皮質手套拖過來了。
滿麵的青黑之色,皮膚層上就像澆上了青色加了少量黑色的顏料,色塊分布不均,如果將那黑色換成白色,像是患了白癲風。
“你……”蘇芷還沒來得回應,就見白澤上前來挽住了她的手:“怎麽樣,喜歡嗎?”
蘇芷一怔,用力甩開他的手,跑到內室裏,突然間彎腰嘔吐起來。
一旁伺候的丫環們均都怔怔地看著,很快有經驗的老嬤嬤們欣喜地歡呼起來:“王妃吐了,這是有喜了嗎?”
“王妃有喜了!”
“王妃懷上小世子了!”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
……
不過片刻功夫,王妃有喜的話就傳遍了整座王府。
被蘇芷冷待的白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輕輕地掏了掏,然後站在門廊前細細地回憶著,他倒是想要跟蘇芷做不不軌的事情想過好幾回了,但是沒有一回是成功過的,她這喜……喜從何來?
難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蘇芷還找到機會跟趙晉幽會了?
是的沒錯,白澤從不懷疑蘇芷對趙晉的忠誠。
她若有喜,那孩子必定是趙晉的,可若不是……
他急步上前。
蘇芷吐得不可自抑,彎著腰,一股難聞的氣味從痰盂中發散開來。
白澤黑著臉站在她的身後等到她吐完後,沉沉地道:“到底怎麽回事?巫醫呢?”
蘇芷如同剛剛吃飽便去坐了一盤過山車一般,腹中翻天覆地般渾身難受,她一動唇,嘴裏全是嘔吐物的刺鼻味兒。
自己灌下滿滿一杯水才突然轉身:“你們有病吧,我才沒有懷孕,你們才懷孕了,你們全家都懷了……”
她不過是被剛剛白澤處死那丫環的手段弄得惡心透了。
再加上之前在皇宮裏吃的東西不合胃口,這才吐得如此厲害的。
一聽她發飆,所有伺候的人都低下了頭,刹那間噤若寒蟬。
沒想到鬧了這麽一個大烏龍。
白澤也是氣怒不已,他平白生了一場不應該生的氣。
他發了脾氣,將所有伺候的人拉下去都重打三十大板。
“啊……王爺饒命!”屋子裏十來個丫環嬤嬤嚇得齊聲求饒。
蘇芷漠然地又端了一杯水漱口,覺得口中無異味之後,然後飲下。
白澤卻不是說著玩兒的,手一揮便有護衛前來拉人。
而此時一直貼身伺候蘇芷的一個黑臉丫環突然急中生智轉頭跪倒在蘇芷麵前:“王妃娘娘救命,求王妃娘娘救命!”
蘇芷瞧著她,眼中有著打量。
說起來,自從她有過跑路被發現的經曆後,之前在王府外伺候她的人全都被換掉了。
為了讓這些人不因為伺候她久了,而被她收買,白澤讓她們輪流伺候她,一人輪一旬日,這個黑皮膚的小丫環叫黑丫,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區別於別人的黑皮膚和她名字裏麵帶著的丫字。
而且這個丫環在伺候丫丫的時候格外用心,像一個真正的姐姐一般。
丫丫聽話的時候,她會不吝任何好聽的話,雖然說的大明的官話有些生硬,但讓人無法忽視她那雙黑幽幽的眼睛裏的真誠。
而當丫丫不聽話的時候,她居然還有一次擺過姐姐的款批評過她。
因而讓蘇芷看到她的時候,偶爾會想到她曾經在南口村裏照顧趙靈和趙煦小時候的事情。
不過除了她之外,那些丫環嬤嬤們卻著實有些可惡的。
雖然伺候是伺候了,按照流程一步一步的來,但她們過於冷漠了,讓她覺得她們就像是一台會說話的機器人,事情都會幫,但是沒有帶著感情。
而唯獨她……
蘇芷終是忍不住心軟了,她想護著黑丫,但是又不想讓白澤看出來,便艱難地開口:“請王爺放過她們!”
“理由?”白澤有些不高興她剛剛甩他手的事情,這時候擺出一副公事公辦地模樣。
蘇芷噎了一下,看著有些耍無賴的白澤咬牙道:“一是不知者不怪罪,二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給我自己,還有孩子……以及王爺積德!”
雖然蘇芷說這話時中間是斷帶了的,一聽就知道是為了討好他而刻意附加上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覺得快活。心情一好,再看著別人都覺得順眼了,手指一揚便果真放過了她們!
人一走,白澤的手便規矩不起來了,攬住蘇芷便將其掀倒在床榻上,呼吸突然間急促起來:“阿芷,從了我吧!”
他想她想得心都要碎了!
隻要一聞到她的氣味他身體的某個地方就會不自覺的抬頭,就想著做些少兒不宜的事,將剛剛那場虛驚變成真正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