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 遺憾
一個偶然的機會，丁慧發現了司徒和伊丹秘密聯絡，於是作為叛徒，抵抗組織要將他處死。司徒殺了執行者，逃脫出來，他把伊玲的死，自己的遭遇都歸咎於日本人。
他憤而去刺殺伊丹，一次不成兩次，當他終於殺了伊丹，繼而把槍口指向和伊丹在一起的丁慧時，他為什麼要把槍口偏離丁慧的心臟？選擇只擊傷丁慧的胳膊，這中間有保護丁慧的意思。
是出於國家大義？還是他和丁慧之間還有那種關係呢？
劇本里就是司徒和丁慧在一起的這一段寫的很模糊，賀新搞不太明白。
至於司徒一個沒有勇氣自殺，甘當叛徒的司徒為什麼最後還敢於去刺殺伊丹？
大概是因為人被逼到了絕境，知道自己怎麼都活不了了，才敢不顧一切，同時可能還有為自己之前犯下的錯誤有贖罪的意思。
足足兩萬字的人物小傳，樓火華看了很長時間，他也看出了這其中賀新有對司徒和丁慧之間的關係有不解的地方。
這時，樓導終於開金口了，他沉吟著問道：「司徒和丁慧的關係，如果按照你的理解，他們應該是怎麼樣的？」
這個問題賀新之前就想過，道：「丁慧不會愛上司徒，因為她深愛的一直是伊丹，哪怕和謝明有那種關係，她也沒愛上謝明。至於司徒，他還沉浸在對伊玲的懷念中，也不太可能跟丁慧這麼快就發生什麼。但有一段時間，司徒一直在丁慧的家裡，這點我就不太能理解了。可能是丁慧想保護他，但孤男寡女的，似乎又……」
「似乎又可能會發生生理上的衝動！」樓火華接著他的話，很直白道。
「呃……應該存在這種可能吧，要不然最後他為什麼不殺丁慧，還要選擇保護她呢？」
「那你認為司徒知不知道伊玲其實就是死在丁慧的槍下？」
「應該知道吧？」
賀新想了想，語氣有些不太確定，按理說如果司徒知道，那就更有理由打死丁慧了。
他又不禁搖搖頭道：「這就是我不明白，有矛盾的地方。」
「是啊，矛盾、曖昧，人與人之間複雜的關係……」
樓火華喃喃自語，然後又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賀新和樓火華的這次初見大概持續了兩個多小時，臨告別樓火華沒有跟大部分人似的，客套地邀請一起吃個飯什麼的，看得出來目前他的工作很繁忙。
只是在兩人相處的這兩個多小時里，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沉默，臨走樓火華居然握著他的手道：「你很有想法，這次跟你聊得很愉快！」
賀新瞬間感到十分荒唐，他不明白樓火華怎麼得出這個聊得很愉快的結論的？難道是意念交流嗎？
相反，他覺得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所有的答案都是似是而非，樓火華的回答有n多的「怎麼說呢」、「說不清」這類的字眼。
甚至有時一個問題長時間沉默之後，樓火華忽然會想不起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問題。
總之，樓火華是賀新接觸的所有導演中最另類的一個，他似乎充滿了感性和不確定性，但同時他又發現，正是這樣一個導演，或許能夠給到演員最大的自由，讓演員能夠盡情的發揮。
於是，他開始對這部《紫蝴蝶》變的期待起來。
……
「咯咯咯！沒錯，他就是這麼個人！」電話中周訊聽完賀新的吐槽后，頓時咯咯笑道。
這姑娘還在拍《射鵰英雄傳》。話說進入2002年之後，這姑娘真是火的一塌糊塗，大年初一開播的電視劇《橘子紅了》在全國引起了收視狂潮。
從《人間四月天》、《大明宮詞》、《像霧像雨又像風》到今年的《橘子紅了》，三年連續四部熱播劇，尤其是這次她演的三太太秀禾，是真正意義上唯一的女主角。
再加上此時的迅哥兒正值顏值巔峰，和她搭戲的黃小廚還未發胖，一時間老少通吃，吸粉無數。
而且從去年開始就鬧的沸沸揚揚的她和李鴨棚的緋聞也正式浮出水面。
「射鵰緋聞」、「靖蓉戀」這種標題在各大媒體的娛樂版上幾乎處處可見。
一句話，2002年的周訊，在四小花旦中風頭早已蓋過了爆紅的小燕子，直逼高調去好萊塢發展的章紫怡。
原本這次賀新還是有機會能跟她再次合作的，據說製片方在否決了樓火華提出的由她擔綱女一號出演丁慧之後，想讓她演女二號伊玲這個角色。
可惜她的經紀公司以檔期衝突為理由，拒絕了這次邀請。
當然箇中理由不足為外人道也。
賀新不會去關注這些，一頭霧水從樓火華那裡出來后，他就想周訊那裡打聽一些自己想知道的關於樓導的訊息。
「他拍戲的也這樣嗎？」
「差不多吧，他一般很少跟演員講戲，也不大喊停，就是讓你在那兒演，如果你有本事演下去，哪怕演一個小時都沒問題。」
說著，周訊還不由笑道：「我跟你說，演他的戲，你就會發現特別過癮。如果你自己覺得不滿意，或者你有幾種不同的演法，都可以展現出來，這方面樓導很有耐心。」
雖然周訊說的誇張，但經過下午跟樓火華的接觸，賀新相信這事他幹得出來。
「哎，對了，今年戛納電影節你去不去？」周訊接著又問道。
「戛納？」
賀新一愣，道：「戴導打電話給你了？」
「是我打給他的。《小裁縫》後期做完了，已經確定參加今年的戛納電影節。戴導說到時候讓我們三個一起過去。」
《小裁縫》的製片人莉莎大媽據說是戛納的嫡系，參加戛納電影節就算不能入圍主競賽單元，其他的比如非競賽單元、一種注目、導演雙周或者是展映單元，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呃，這事戴導還沒跟我說。」
賀新有些汗顏，除了過年的時候他曾給戴斯傑發過一個新年祝福的簡訊之外，幾乎就沒有電話聯繫，感覺這禮數上似乎有點欠缺。
「可能戴導是想等提名公布以後再說吧。」
說著，周訊又用一副神秘兮兮的語氣道：「戴導還跟我透露了，說是莉莎現在正在運作，讓我們這部片子代表法國參加明年年初的金球獎和奧斯卡獎最佳外語片的評選！」
「真的？」
聽到這個消息，賀新真的是震驚了。雖說金球獎和奧斯卡獎是人家美國人的國內獎項，跟咱們國內的百花獎、金雞獎類似，但人家畢竟是好萊塢，哪怕僅僅一個金球獎的影響力就超過了歐洲三大電影節的獎項，更別提奧斯卡了，那可是全世界電影人心目中的聖殿。
「能不能拿到提名現在還不好說，但是說不定明年我們就能走走奧斯卡的紅毯了。」
是啊，那可是奧斯卡啊！不光是周訊，此時連賀新心中也充滿了憧憬。
兩人歡快地聊了一些關於《小裁縫》的話題之後，周訊話鋒一轉，語氣有些低落道：「其實《紫蝴蝶》的劇本樓導早前就讓我看過，沒想到他會請你演司徒。」
賀新也終於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不演？其實我覺得伊玲這個角色也挺好的。」
「我是無所謂。」
周訊嘆了口氣道，「但公司卻認為讓我給……呃，就是現在女一號打下手，對我來說有些不合適，而且之前樓導又跟製片方在女主角的選擇上發生過矛盾，到時候說不定媒體又有什麼難聽的話題拿出來炒作。既然這樣，後來我想想也就算了。」
賀新聽得出來，其實訊哥心裡對放棄這部電影還是有些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