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竹筏

  她在烤那些海鮮的時候,我則坐在旁邊用工兵鍬對著一塊木板又砍又削,我要做兩支船槳,好渡過中央那條水道時用。


  “陳,你吃。”


  劉洋烤好了一隻牡蠣。


  掀開貝殼送到我的嘴邊。


  她稱呼我的時候還保持著外國人的習慣,隻稱呼我的姓。


  但這種略帶生硬的稱呼在她嘴裏出來毫無違和。


  如果她稱我為長生或者陳哥,反倒會讓我感到詫異。


  我掃了一眼那隻大牡蠣,裏麵的肉又大又肥,汁水很多。


  不得不,劉洋在廚藝方麵極具才。


  至少在我這個做個蛋炒飯都做不好的人看來,與專業的廚娘的手藝沒有什麽區別。


  我想這個黑妞可能最鍾愛最擅長的並不是當醫生而是當大廚,所以她才會如此戀著一口鍋。


  我並沒有一句客氣,低頭將牡蠣肉連汁帶肉吸入嘴中,大口的咀嚼吞咽。


  因為我現在迫切需要熱量來供我以後的行動之用。


  劉洋見我吃光一隻,立即又忍住燙手掀開另外一隻肥大的牡蠣遞到我嘴邊。


  一個大口吃,一個細心喂,如此默契的配合似乎並非第一次這樣做。


  一口氣吃光了七隻牡蠣和兩隻扇貝。


  我緊縮的胃部疼痛感覺不見,已經有了飽脹感。


  “你吃。”


  我完,抬起身將做好的兩支簡易短槳放在木筏上,然後又拿起望遠鏡向對岸望去。


  島對岸,大概海邊岩石被太陽曬得太燙,趙爽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海邊將兩條腿浸在海水裏,程諾和韓國文正坐在包裹上一邊向我們這邊張望,一邊著什麽。


  我和劉洋的重新出現,令他們暫時鎮定下來,她們一定是看到了我在海灘邊正在製作木筏。


  因此隻能耐心的等待著。


  “再有一個時,等我把木筏裝上一麵帆,我就可以把你們都接過來了。”


  我心裏默默的想著。


  那個行軍背囊已經被鯊魚咬壞不能再用。


  但如果把背囊用匕首割開,就可以當成一麵風帆。


  可是,當我將望遠鏡上舉,搜索海灘周圍的山地時,卻大吃一驚。


  因為我看到一隊人正從右側山坡那邊向程諾他們幾個走過來。


  看他們的速度和方向,正是衝著海灘那三個人去的。


  “媽的,還是沒躲過去!”


  我心裏暗罵一聲,立即抄起準備好的竹竿,開始把木筏往海裏撬。


  劉洋見我忽然驚起,也放下一隻螃蟹向對麵海灘望去,接下來,她也扔下螃蟹過來幫忙。

  雙層木筏十分沉重,在沙灘上移動十分費力。


  若不是這個運動員般強健的黑妞幫助,我恐怕還真的推不下去。


  當木筏的一端接觸到海水,並且在微波浪湧中抬起時,我覺得扛著竹竿撬棍的肩膀壓力驟然減輕。


  “用——力——”我漲紅了臉,瞪著眼睛悶喝著,一股作氣將那條筏子推到海裏去。


  接著,我一下跳上隨波飄動的竹筏,抄起了竹篙。


  “陳,我也跟你去!”


  劉洋喊了一聲,也想跳到竹筏上去!“你在這兒等著我!”


  我扭頭對她怒吼一聲。


  “陳,那邊危險!”


  劉洋焦急的跳著腳提醒我。


  我想了一下,又跳下竹筏,跑到她身邊。


  “如果遇到危險,不管什麽東西,隻管先砍死再!”


  我把工兵鍬往她手裏一塞,然後想上竹筏。


  這個島上我還沒有勘探過。


  特別是又發現有船到達過這裏。


  是否有危險我也不知道。


  我想過把劉洋也帶上。


  可是又怕竹筏載不動我們五個人。


  另外,對麵十分危險,如果獸人發動攻擊,很可能是一場生死血戰。


  劉洋留在這個島上,至少不用再經曆這種廝殺。


  哪怕我回不來,我相信憑借她對熱帶叢林的熟悉,也能活下去等到救援。


  “陳,你一定要回來!”


  劉洋一下撲到我懷裏,使勁兒吻了我一下,然後認真的。


  我並沒有話,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我們在這個島上相處時短,但劉洋和我配合卻極其默契。


  而且她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也令我大為讚歎。


  特別是她在危險麵前表現出的對我的依戀,讓我心裏產生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


  嘴唇被劉洋吻得麻酥酥的,有一種令人心醉的貪婪。


  我知道我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情況。


  但我不能選擇退縮,隻有向前。


  青色的竹篙點住海底的礁石,腳下踩穩甲板使勁兒一撐,竹竿彎成了弓形,又大力彈直,借著這股力量,木筏如同離弦之箭向對岸彈射而去。


  讓我感到慶幸的是,此時漲潮已經停止,水流較我和劉洋早晨過來時要平緩許多。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恐怕用不了十分鍾我就能渡過這條橫在我和程諾之間的“河”。


  用力撐了十幾下,木筏已經離岸近百米。


  我回頭看了一眼,劉洋仍然孤單單站在沙灘上看著我的身影。

  回想著剛才突發的激情,心裏忽然對她格外惦念。


  不過,我還是很快穩定住情緒。


  趁木筏還在順勢前行之際,拿出望遠鏡,繼續觀察對岸的情況。


  趙爽和程諾她們已經看見我撐著木筏過來,她們激動的站起身衝我搖手喊叫。


  韓國文也拄著鐵矛向我這邊張望,海風把他地中海式的發型吹亂,幾縷長長的頭發飄散在額頭上,讓他顯得有種好笑的滄桑感。


  光圈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太久,而是直接移向他們身後。


  在海岸另一邊,一隊人正蹣跚的踩踏著岸邊碎岩向他們的位置趕過來。


  讓我略略安慰的時,這些人並不是島上的獸人,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和某些人的臉孔上,我認出這是一隊幸存者。


  其中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副機長邁克爾。


  邁克爾大概是航空公司外聘的飛行員。


  三十出頭的年紀,長得很英俊,很像一個外國偶像明星。


  我在飛機上去廁所的時候,曾在頭等艙內見過他正和一個外國女乘客談笑風生。


  當時我注意他,是因為他和乘務員程諾的態度很是曖昧。


  他們之間那種心意相通般的眼神交流讓我很是嫉妒。


  程諾和我同歲,今年都二十七歲了。


  即便她還沒有結婚,但是很可能已經有了男友。


  這也是我沒有第一時間和她相認的一個緣由。


  在航站樓的時候,我幾次想要張口詢問她的感情狀況,但是都沒有張開口。


  所以我一直當她是單身女神。


  但現在,並不是我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因為張存義的變異,讓我對其他幸存者都心存警惕。


  所以我把望遠鏡的光圈始終對準了邁克爾,試圖尋找出令人懷疑的異樣。


  我在叢林中初遇程諾的時候,她曾介紹,副機長邁克爾領著一些幸存的乘客去島的另一邊去尋找救援了。


  可是沒想到後來我們遇到了那麽多奇怪恐怖的事情。


  所以我內心判定,邁克爾他們即便沒有罹難,恐怕也會成為獸人的俘虜。


  畢竟我們流落到這個島上已經一兩夜,如果邁克爾要尋找援助,恐怕也早應該發現這個廢棄的機場了,所以根本沒有想過他們會找到這裏來。


  現在他們忽然出現,是偶然還是已經變異成獸人,隻是像張存義一樣,用人類的形象來誘騙程諾他們幾個?

  並不是我對其他幸存者枉加排斥,實在是我遇到了太多的危險,不能不加心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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