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溫情的手術

  “陳,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韓國文驚恐的。


  他是個老實人,現在親眼見到一個外國人死在我手裏,早已嚇得不知所措。


  “陳哥,我們抓緊把他埋了吧。


  我保證不會出去!”


  趙爽此時也努力鎮定下來,撲到我身邊,用手臂從後麵緊緊摟住了我的腰。


  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清楚,我們是受害者,被一個神秘組織派遣傭兵偷襲。


  而我殺死他們,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自衛。


  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恐怕那就如同待宰的豬羊,隻知道流淚哀嚎,卻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做出抗爭的舉動,太悲哀了。


  “幫我把他弄出去!注意別碰他身上的血!”


  我想要掰開趙爽的手,去拽那個死去的傭兵。


  誰知道我隻感到頭一陣暈厥。


  幾乎摔倒在地上。


  “陳哥——”“陳——”“陳,你怎麽啦?”


  隨著趙爽發出一聲驚呼,其他兩個人也都撲過來,將我扶住。


  “我……中彈了.……”我掙紮著了一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頭衝外躺在床上。


  韓國文正舉著一支火把在我頭上晃著,而劉洋則神情嚴肅的俯視著我。


  我想動,卻覺得腿很沉。


  垂下眼簾一看,趙爽坐在我身邊,正用焦急的眼神看著我肩上的傷口。


  這時我才發現,我身上的濕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全被脫去,隻穿一條內褲躺在那裏。


  劉洋見我醒過來,褐色的臉變得神情緊張。


  “陳,你要堅持住。


  你肩膀上有顆子彈,劉洋必須要幫你把子彈取出來。”


  韓國文急忙勸慰我。


  “給我塊布,讓我咬住!”


  我虛弱的。


  我知道這個傷口必須要處理,否則我無法止血,傷口也會化膿感染。


  在戰場上,大多數士兵不是直接被對方斃命,而是重傷無法得到醫治流血過多才導致傷殘和死亡。


  而我正麵臨未知的強敵,如果我感染臥床不起或者死去,洞裏的其他三人必死無疑。


  幸運的是,我不用遭受剛才那個傭兵的粗暴待遇。


  被我生生從槍眼挖出子彈。


  破壞本來已經稀爛的傷口。


  因為劉洋是一個醫學院的學生。


  雖然和專業的外科醫生無法相比,但是比我的手法也要好得多。


  畢竟,她了解我傷口的骨頭和神經位置,可以更專業的對我手術。


  唯一讓我有些發愁的是,洞裏並沒有專業的手術刀具,更不要麻醉劑之類的藥品。


  人在痛極昏迷的時候,很可能會因為痙攣和下意識的咬牙而咬破舌頭。


  那樣的話,我會更添傷勢。


  連飯都吃不了了。


  劉洋見狀,急忙將一塊幹淨的布折疊好,想要塞到我嘴裏。


  “等等,他受不了,先讓他喝點酒!”


  這時,韓國文將一個竹筒湊到我的嘴邊。


  一股濃烈的伏特加的味道直衝我的鼻孔。


  他想要用酒精麻醉我的神經,讓我減輕痛楚。


  “不,酒留著消毒。


  我不能醉,要保持清醒!”


  我急忙搖頭拒絕。


  高濃度的伏特加雖然已經摻了水。


  但也足以讓我陷入迷醉狀態。


  這是很危險的舉動。


  一來我酒量很好,喝了酒很可能沒有醉如爛泥,反倒失去清醒意識,在劉洋手術的時候瘋狂反抗,那樣別一個趙爽,就是再來幾個也按不住我。


  如果我真的喝得不省人事,那就會更危險。


  因為酒會加速我的血液循環,很可能造成傷口流血止不住。


  我本來已經失血很多,那樣很可能會讓我陷入更虛弱的狀態。


  況且我酒醉的情況下,也很容易嘔吐,從而堵塞氣管導致窒息。


  最重要的是,洞外的情況不知如何。


  再有幾個時就要亮了。


  一旦我不能及時處理好外麵的傭兵屍體,感受到失敗的幕後黑手會再派殺手尋蹤而來。


  看著醉如爛泥,呼呼大睡的我,他們不知道要笑成什麽樣子呢!韓國文見我拒絕麻醉自己,臉上浮現出深重的憂慮。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能否挺得住。


  但是他們又怎麽能知道,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他們幾個!劉洋已經準備好了幾片鋒利的竹篾,她會用酒精一般的伏特加對竹篾消毒並且當成手術刀割開我肩膀上烏黑發紫的爛肉。


  但沒有止血鉗和其他夾子彈的東西,讓她有些束手無策。


  “如果你碰到大血管,血止不住,就用火燙焦傷處!”


  我強忍著渾身不自覺的顫抖,冷靜的對她。


  “陳,我會盡量做好這個手術的。”


  劉洋見我這樣,終於下定了決心。


  而我身上的趙爽,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她無法相信我會對自己這樣殘忍。


  不過她瞬間理解,我比那些哀嚎著躲避痛苦的普通人要強大不知多少倍。


  眼裏的驚愕忽然變成了崇敬,她按在我左臂上的手情不自禁的抓緊,似乎打定了什麽主意。


  劉洋將傍晚時幫我洗淨烤幹的衣服搭在我的胸口上。


  如同醫院手術室裏做的一樣,隻露出要手術的肩膀患處。


  當冰涼的伏特加酒擦在我的傷處清理創傷之時,我禁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深沉的嗚咽。


  肌肉也跟著本能的痙攣顫動,我死死咬住那塊卷成圓筒形狀的布,閉緊了眼睛。


  盡量減輕劉洋手術的壓力。


  我知道她隻有及早動手,才能讓我盡快恢複。


  難忍的刺痛讓我的全身繃緊了肌肉,身體不由自主的挺直扭動,本能的想要躲避。


  我激烈的動作將試圖壓住我的趙爽差點掀翻到床下去。


  “哎呀!”


  她尖叫一聲,又連忙把全身的重量都撲到我的身上,緊張的想壓住我。


  “長生,我知道你疼,你忍忍,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了。”


  她像安慰一個孩子一樣撫摸著我的臉,嘴裏呼出的熱氣兒噴在我臉上,一陣的發癢。


  那一刻,她的溫柔讓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在初中的時候,她也是用這樣的口吻勸慰我好好學習,不要再和別人打架了。


  眼前晃動著母親慈祥的麵容,我的意識忽然飄飛到了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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