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手代刀
袁塵整忙的不亦樂乎，為了九爺的要求，他需要跟著十四娘不斷學習新的菜式，跟著鐵三通學習建築，木工石匠都馬虎不得，為了感謝十四娘，又要跟著迷糊學以製衣，韓耀文現在喜歡往迷糊哪裏跑，袁塵在製衣這個過程中也和韓耀文相互學習。
最放在心上的，當然是洪爺那裏，袁塵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在洪爺那裏下了死功夫，用了死力氣。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袁塵對人體的構造，經絡係統認知了太多，對自己身體裏麵的情況也有了一個清楚的認知。
渾身堵塞，因為在刑場的那一錘，身體被破壞。原本袁塵的身體仿佛一道中間充滿了管道的牆壁，但是那一錘子過後，牆壁塌陷，管道被折斷，被掩埋，和破碎的牆體混合在了一起。
這樣的袁塵按照正常條件來，是不能運氣，更不能修煉的。
但是偏偏袁塵修煉出了武師實力，體內還能運氣，進化版的玄通經過九個穴脈，周而複始的不斷運轉。
這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神道，靈台，至陽，三個穴位，其他的穴位之間都間隔著其他穴脈，互不相連，但是他們之間仿佛架起了一座吊橋，淩空飛渡。
未知總讓人心煩意亂，袁塵一焦躁不安，幸好去寒潭修煉後，實力在穩步的提升，讓他心裏好受了不少。
武道一重和二重，武師與武者的差距十分巨大、
武者不過是入門，隻是打個底子。貫通十八個穴位並不困難，但也是不的考驗。而晉升武道二重，達到武師境界則是需要貫通三十六個穴位，並且將真氣淬煉，這個難度比起一重的十八門，難度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修煉武道的人，在這一階段破壞力提升的十分顯著。
袁塵在洪爺的仵作間鑽研了一個月後，洪爺問他要不要學習解剖那些，袁塵沒有答應，而是繼續鑽研了兩個月，將每一個穴位的位置和特性進行深層次的研究，也嚐試進行梳理貫通自己的穴脈，就是沒有成功。
袁塵對洪爺進行了仔細請教，洪爺並沒多大興致，不過在袁塵買了好酒，做出一堆好菜之後，那就講解的有聲有色。
擁有一身好廚藝，絕對是有用的本事。
袁塵有了意外收獲，洪爺不但對穴脈了解的清楚，對隱脈的了解也是不俗。
隱脈是貫通人體全身，暗合地運轉的脈絡。
人所在的世界是一方大地，而人體則是一方地，地和大地之間有著親密聯係，互相滲透，互相連接。
通過隱脈，武道之人能將自己的氣和外界連接，才能將實質化真氣貫穿體外，達到隔空斷石的效果。
做到這一步，才算在武道登堂入室，為之武宗，江湖上的宗師就是這麽來的，雖然在宏偉的武道體係中，武宗並不顯眼，但對一般的江湖人士來，武宗是終其一生都難以逾越的高峰。
袁塵嚐試著跨越貫通明脈的步驟去折騰隱脈，自然是沒有成功，不通明，不顯隱。連一百零八明脈都完全堵塞，還折騰哪門子隱脈。
感受著體內運轉的玄通，那股磅礴的真氣在九個穴位上來回呼嘯，袁塵也不知道自己的局麵是福是禍。
研究了三個月，後麵袁塵就跟著洪爺搗鼓那些屍體，袁塵不知道洪爺從哪裏弄來那麽多屍體，但是這些屍體死的都比較離奇。
有被棒子砸死的，有被刀子捅死的，也就被一錘子砸碎腦袋的，各式各樣，這讓袁塵懷疑不知名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個戰場。
實踐起來，袁塵對人體的構造了解更深，通過和洪爺的學習，他知道人體是怎麽發力，筋骨之間的聯係點在哪裏，一拳打出，要經過哪些肌肉的發力，哪些骨骼的支撐。
袁塵也練出了一副眼力，一個人是被怎麽殺死的，什麽兵器殺人會有什麽效果。人體哪些地方最堅固，哪些地方最為脆弱。
後來跟著洪爺學習進行解剖，袁塵又學到一身分屍的本事，怎麽樣可以輕鬆剝下一張人皮，怎樣將骨肉分離，從哪個位置下刀，能將人輕鬆的劈成兩半。
曾經的袁塵以為砍下一個人的人頭是用蠻力，現在他才知道，人的後脖子上有一個豁口，順著那道縫隙，人頭會被輕鬆的割下來。
因為全身穴脈堵塞，袁塵並不能修煉武技。隻是和體內的真氣在九個穴位間淩空飛度一樣。他在運轉玄通以後，能將真氣自由的匯聚在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比如將真氣灌注到疾行符上狂奔，也能在不使用武技的情況下匯聚在右手上，不但擋住了惡魔的金剛手，還能反傷惡魔。
用刀折騰屍體，袁塵心中的仇恨讓他將屍體幻想成了大燕皇帝陳安，還有那宰相李景陽，以及那些聯名上書彈劾袁家的門閥世家。
一個莫名的靈光，袁塵將真氣運轉到手上，以手代刀，灌注了真氣的手居然和刀子一樣，將那些屍體解剖。
後麵的袁塵，看見一具完整的屍體，就仿佛看著一堆零件，他能很熟練的把那屍體拆掉，手指翻動之間，扒皮抽筋，開膛破肚。
袁塵沒有覺得惡心，他在那大坑中，渾身上下都是屍骨，血漿汙垢沾染的滿身都是，他不也過來了。
而且這是自己提升實力的好辦法，既然不能修煉武技，那麽學會怎麽殺人，也就是自己另類的武技修煉。
洪爺親眼見了袁塵手段，卻是雲淡風輕，非但沒有覺得異樣，反而諸多指點。
“袁塵，這些屍體你可以隨便折騰，但是遇到會動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別把殺人想的那麽簡單，每一顆跳動的心髒都擁有巨大的潛力。”
袁塵虛心受教，準備了好酒好菜款待洪爺。
“洪爺，我一直有個疑惑，你能不能告訴我。”
洪爺吃著一塊刀功精湛的魚肉，微微笑道：“你是想問為什麽這裏會有那麽多的屍體，為什麽我會一直不厭其煩的在這裏以仵作的名頭將一具具屍體解剖，觀察他們的死亡。”
袁塵點點頭，這個疑惑已經伴隨他太久。
“哎！”
洪爺微微歎氣，喝下一口燒刀子烈酒。
“好長好長的時間，我已經記不清楚是多久了，我不喜歡和活著的人打交道，更喜歡屍體，屍體冷冰冰的，但是幹幹淨淨，不會背叛，不會陷害，更不會和你爭吵。多麽厲害的英雄好漢，他成了一具屍骸，在你麵前就是一團血肉。多麽絕世的仙子，她死了，在你麵前也是玩物。”
袁塵……
“你似乎玩了不少高品質的尤物啊！”
洪爺沙啞的笑著。“那是，你覺得難以接受嗎？我覺得很好，曾經有一個芳華絕代的仙子人物，目空一切，看不起任何男人，從不讓任何一個男人碰她。寧願跳崖也不跟人歡好，然後摔死了，是我得到了她，也隻有我能得到她，那滋味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害的我後來老是在那懸崖下麵等著，隻是等了好幾次，沒在等到一個仙子，倒是有頭瘟豬被人扔了下來，讓我好生鬱悶。”
袁塵都不知道怎麽了，訕訕一笑，冷冰冰的屍體有什麽勁？
“我們不談論這個好嗎？你能不能這裏為什麽會有源源不斷的屍體，是從哪個戰場運來的嗎？”
“戰場？”
洪爺搖搖頭。“戰場上有那麽多嬌滴滴的娘子嗎？而且你見過這麽多屍骨，有人是穿著盔甲的麽，都是從黑暗森林運過來的。”
袁塵興致勃勃。“黑暗森林是什麽地方。”
“一個訓練殺手的地方，每年都會有很多武道中人被送到那片森林，但是隻能有一百個人有資格吃飯，其他的人想要吃飯，就要擊敗或者殺掉一百個人中的一個取代他。”
道這裏，洪爺喝的有些高了，搖頭晃腦。
袁塵發覺，洪爺有一種從骨子深處透漏出來的頹廢，這種頹廢讓他特別的隨便和放縱，讓袁塵呆在這裏就一句話的事情，他應該經曆過一個不太美麗的人生。
但洪爺的人生軌跡是怎樣，袁塵並沒有興趣去了解。
“洪爺，訓練殺手為什麽要用那樣的手段，殺手也需要集體性，老是自行殘殺不是自埋前路麽、”
“嗬嗬。”
洪爺已經趴在桌子上。
“什麽訓練殺手啊！不過是個幌子，我們的騰雲山主想通過這種手段培育出一顆種子，所以隻需要活下來一個人就夠了，甚至一個都不用活下來，種子有了，不能生根發芽，長成一顆參大樹，那也沒用。”。
袁塵心神劇震。“怎麽，洪爺你見過騰雲山主？他把屍體都運到你這裏來，是不是跟你很熟？”
然而，洪爺已經沒有聲音，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