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二、情人百合
“弟弟不可魯莽！楚妹妹是我最好的朋友！”李素素急忙攔住弟弟。
李素素的弟弟隻有一個，名叫李宇。李宇榮登本年度英雄榜第五名，雅號“拚命三郎”。李宇斥：“七姐，事關神兵山莊的生死存亡，任何人都信不得！神兵山莊不能毀在你的手裏！”
李素素輕輕推開弟弟的劍，耐心地：“弟弟，如果不是楚妹妹，姐姐早就死在太陽島上了。我們一直猜測何人救了我，原來是楚妹妹。如果我死在太陽島上，身份一曝光，那才真正的危險。楚妹妹自己也是‘問聖女’，和我們問同一個問題，也需要我們為她保守秘密的。”
楚楚平靜地：“弟弟，聽我們問的問題被公開了。知道‘三問兩問題’的人除了我們，隻有虎朋友和太陽島的人。威虎聖女好像就是太陽島的主人、‘問’的指揮人，對我們的威脅很大。以後若出什麽問題，肯定和威虎聖女有關。”
李素素：“弟弟，楚妹妹的這些情況對我們很重要。她若不，我們還蒙在鼓裏，大禍臨頭都不知道。還不謝謝楚姐姐！”
李宇收起劍，偷瞟了幾眼麵露訝異之色，不話。
李素素神色凝重地：“弟弟，你速回神兵山莊報告情況，叫爹做好防備。”
李宇：“那‘盜斷路’案中被盜的錢還沒追回，怎麽辦？”
李素素：“那被盜的百萬兩，現在變成我們和楚妹妹之間的事了，可以先擱置，待日後再議。楚妹妹，行不？”
楚楚戴上帽子，粘著胡子，：“行。七姐姐，事不宜遲，你們早作準備。我和大哥先走了。”
李素素心情變得很沉重，更加寒若冰霜，她把楚楚和方圓送出大門，匆匆回房。李宇已取下麵具，見李素素進房立即：“七姐，你的朋友很像林鳳。林鳳和方圓聯手挫敗八位念歪經的‘問’競拍人，現在方圓又和你的朋友在一起，和鳳凰山莊會不會有關聯？鳳凰山莊是我們最強的對手，你要防著點。”
李素素：“她哪有林鳳這麽命好，出身豪門。苦難中長大的人懂得珍惜。我不想身涉你死我活的權鬥，回家後你們不要再逼我。”
李宇：“七姐，你也出身豪門，才貌不遜林鳳，她可以名上英雄榜，為紅得發紫的鳳凰山莊錦上添花，你為什麽不可以呢？”
李素素：“弟弟，人各有誌，不可強求。武林也不是某家人的，你爭我奪，隻會招來災禍。”
李宇：“真是婦人之見。娘得沒錯，你最適合出家當尼姑，當初把你送到峨眉真的送對了。”
李素素噙著淚，咬咬櫻唇：“弟弟，一家人都賤待我，你還得出口。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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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和方平出了“馬閣”。
方圓：“楚楚，江湖傳言‘得神劍者得下’。神兵山莊問神劍的下落，看剛才李宇緊張兮兮的樣子，和你‘問劍’的目的肯定不一樣，野心不啊！”
方平：“是的。不過，野心勃勃的不止神兵山莊一家。威虎聖女操縱著太陽島，並且問東方白傳位給誰，直接針對丐幫幫主寶座，野心更大。”
方圓鬱悶地：“是丐幫幫主寶座的誘惑力太大了。坐上幫主寶座就等於當上武林盟主，幫主甚至淩駕於盟主之上，這是什麽道理？”
方平氣不平地：“人們高呼‘東方幫主萬歲’，還能有什麽道理！”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飛龍軒”前。方平沒去敲門，回首凝視著方圓，很認真地：“大哥，七姐姐的話是真的嗎？”
方圓一愣，：“楚楚，什麽話？”
方平：“七姐姐有六個姐夫，個個陽奉陰違，嚇得她不敢嫁人。你會不會也一樣？”
方圓雙手搭著方平的雙肩，凝視著方平的雙眸，誠懇地：“楚楚，得你垂青是我的福分。你是浴火而生的鳳凰，純潔而又美麗，不能再受傷害，我會好好珍惜的！楚楚，我沒有山盟海誓，這樣可以嗎？”
方平把頭埋到方圓懷裏，幽幽地：“大哥，我要的不是山盟海誓，而是你的心。我是個苦命的人，不盼你封妻蔭子，隻要一個溫暖的家，平平淡淡過日子。”
愛情的結果，原本就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柴米油鹽的居家過日子。
方圓緊摟著方平，感激地：“楚楚，你若叫我封妻蔭子，我做不到，你的要求這麽樸實，我若做不到，枉為男兒了！”
忽聞急促的腳步聲，方圓和方平急忙分開，見林青萍匆匆地走近。林青萍看到方圓和方平便急：“林師妹，蘭蘭不見了。我去找了，聽和蜀中唐門的毒老二唐仲秋在一起，出入明月樓。”
方平焦急地：“可惡的毒老二，蘭蘭姐一定複吸‘白霜’了！”
“蘭妹子吸上‘白霜’？”方圓驚詫地。
方平火急火燎地拉著方圓往外走，：“快！我們去明月樓，有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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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樓後院佛堂，紅燭高照，香煙繚繞，項翌畢恭畢敬地跪在太陽神像前，叩拜禱告。
項翌從太陽島回來後，有種重生的感覺，回想起那大船在風浪中散架瞬間的驚駭，海水冷如刀割的痛切，茫茫海麵上垂死掙紮的恐懼，不禁打起寒噤來；還有那聖女升、求簽之靈、太陽神托夢，太陽島的神聖讓他五體投地，太陽神的神通讓他心悅誠服，魔鏡的魔力不容置疑，發之肺腑的虔誠激勵他立即兌現諾言——設佛堂供奉太陽神。
陳誌中也跪到項翌旁，拜了三拜。兩人站起來，慎重其事地倒退出佛堂大門。
項翌剛出佛堂，看到孫子項瑞祥提著燈籠恭候在門外。項瑞祥憂心忡忡地：“爺爺，街上議論紛紜，擅闖太陽島的人必遭報應。”
項翌沒有馬上話，謹慎地回顧佛堂，拉著孫子走遠些，好像怕太陽神聽到似的。他壓低聲音：“爺爺在太陽島聖地遭報應過了，聖女隻要西行就能避開劫難。爺爺已踐行諾言供奉太陽神，應該沒事的。”
陳誌中焦急地：“有沒有明哪些人去過太陽島？”
太陽島是太陽城人的聖地，不容普通人踏入半步，如果曝光將成眾矢之的，被太陽城人千刀萬剮。
項瑞祥：“沒有。他們都太陽神會知道的。”
陳誌中鬆了一口氣。
此時，有護衛進來報告：“樓主，方圓和方平求見。”
“夜裏來見，會有什麽事？”項翌轉身對陳誌中：“陳公子，辛苦兩了，你早點回房休息。我去大堂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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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翌走進大堂，方圓和方平已坐在那裏等了，見主人出來都起身致意。
項翌熱情地：“方圓兄弟、方平少俠，兩位請坐，請坐！”
方圓和方平又入座。項翌坐到上首，朗聲：“方兄弟，老夫在太陽島上吃了你的兩個燒餅，欠你一份人情，未及登門向你道謝，實在抱歉。方平少俠少年英雄，一直獨來獨往，不肯進我明月樓廟。老夫正有事相求，今晚兩位大駕光臨，求之不得啊！”
方圓：“燒餅是事，項樓主不必放在心上。有事求我們倒出乎意料。”
方平：“我浪得虛名，混口飯吃。明月樓高朋滿座，我沒法濫竽充數，隻怕連飯都沒得吃了。”
項翌：“兩位都很客氣。其實沒什麽大事，隻要肯幫忙，隻是舉手之勞。老夫與桃源居之間的過節，你們想必聽過了。桃源居指控老夫三宗罪，卻都和方兄弟有關。第一條指責方兄弟毒害劉宗恒，第二條指控方兄弟‘盜斷路’，第三條涉及霸王廟鬧鬼。這三條罪狀其實都是桃源居的罪行，方兄弟若肯出麵幫老夫澄清，將事半功倍，對大家都有好處。”
方圓：“項樓主得入情入理，我若拒絕似乎對人不利，於己有害，也太愚不可及了，但是，假的真不了，謊言會不攻自破，不需要我去澄清。明月樓與桃源居的恩恩怨怨，我和平弟弟不想過問。我們連夜來打攪項樓主，想見一見唐老二唐仲秋，因為蘭蘭是我們的好朋友，跟著唐老二在貴府。”
項翌不悅地：“方兄弟拒人千裏，也太傲慢了。你來太陽城到處碰壁，桃源居更是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大樹底下好乘涼，你要想清楚”
方圓：“我很清楚，第一，何人毒害劉宗恒我很清楚；第二，‘盜斷路’案雖隻破一半，黃粱和南柯監守自盜‘飛龍軒’很明確，受何人指使，何人嫁禍於我，我很清楚；第三，關於霸王廟鬧鬼，我親眼看到過裝鬼的狐狸精，誰是主謀也清楚。其實，項樓主的三條罪狀是雙方選戰的罵街托辭，我無辜受牽連，當時有人還巴不得我死。幸好我運氣好，毫發無損，但是，好運不會永遠跟著我，我也不能靠運氣活著，不希望再有人陷害我。是是非非，既往不咎。”
項翌聽著聽著，臉色變得很灰暗，站起來慍聲：“方兄弟含沙射影，老夫真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了。寒舍沒有什麽唐老二，時候不早了，兩位請便吧！”
方平：“項樓主，你一推了之，也太不厚道了。太陽島上若沒有我大哥，你不定魂斷太陽島了，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蜀中唐門是毒巢，唐仲秋是毒老二，罪惡滔。蘭蘭是我姐姐，她跟著毒老二，我急！世上並不是隻有朋友和敵人這兩種人，不能交朋友，也不一定就是敵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方圓接著：“毒老二種毒販毒，毒害江湖，是過街老鼠，窩藏毒老二是冒大不韙。平弟弟了，你我不一定就是敵人。我們隻想帶走蘭蘭，不要逼我們。”
“老夫一大把年紀不是嚇大的！”項翌怒氣衝衝地：“來人啊！把這兩個不知高地厚的子哄出去！”話音甫落，門外衝進四個披堅執銳的護衛，把方圓和方平圍住，刀劍相向。方圓和方平手拉手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對望一眼驀然左右開弓快如閃電，四位護衛跌了出去，四把刀“啷當”落地。
項翌臉色大變。
方圓正色：“項樓主，玩火者自焚，為達個人目的而不惜犧牲太陽城利益的人，怎能配當城主！為了混水摸魚擾亂民心，你叫李月娥裝神弄鬼害人；為了逼迫玉羅刹與你合作，你叫黃粱和南柯監守自盜‘飛龍軒’；為了把我逼得走投無路而來投靠於你，又用百萬贓款栽贓於我；為了毒殺劉宗恒，你不知用什麽手段控製張雪和王風，故意讓我救走；你勾結全能教殘害無辜的癡迷者，致黃粱、肖囡兒等人自焚；現又容留毒梟毒老二。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等著自食其果吧，我們隻要帶走蘭蘭！”
方圓邊邊和方平向項翌逼近，項翌緊張地步步後退。
“姓方的，你們以為明月樓是什麽地方？”後堂竄出俊逸的項瑞祥，身後還跟著鐵錚、唐仲秋、李洪、陳靜姑、陳誌中，個個刀劍出鞘，如狼似虎。鐵錚二話沒，如餓虎直撲方圓。方圓一閃身，項瑞祥、唐仲秋、李洪、陳靜姑、陳誌中等五人迅速衝上來，刀光劍影迎麵襲來……
“大哥，快跑！”方平見勢不妙，拔腿逃出門外。方圓反而迎上去用鐵翎扇擋了一招，猛然轉身竄出大門，飛身落在昏暗的大院裏。鐵錚、項瑞祥等六人緊追而出，包抄過去，刀劍如狂風暴雨般襲向方圓……
“不能讓跑掉！”項翌斥喝一聲緊跟而出，前腳剛跨出門檻，一把銳利的短匕抵住喉嚨，方平從門外側閃身而上一把揪住項翌的後襟，嗔：“快叫他們住手！”
“住手，快快住手！”項翌顫聲：“方少俠，不要亂來！”
項瑞祥等人聞聲一愣，方圓已脫離包圍圈，縱身落到項翌身後，迅速環臂鎖住其喉嚨往明亮的堂內拖。方平收起短匕，緊跟著進堂，嗔：“項翌，交出蘭蘭！”
“好，好！”項翌驚恐地看著進門的唐仲秋：“唐二少，把那女人還給他們。”
“不要傷我爺爺！”項瑞祥央求：“唐二少，快去！”
唐仲秋自豪地：“方圓、方平，蘭蘭我可以去叫，看她願不願意跟你們走。”
方平：“毒老二，你少廢話，快去叫！”
“你們等著，蘭蘭是我的女人，你們著什麽急？”唐仲秋著不慌不忙走進後堂。
鐵錚恨恨地盯著方圓：“方圓，你子有本事別搞詭計，和鐵大爺玩兩招。”
方圓：“鐵錚，我不是怕你，我沒有你的閑情逸致。你三前敗在林鳳腳下，自己要滾出太陽城的，話算數嗎？”
鐵錚：“我就是不算數，你能拿我怎麽樣？”
方圓：“對於食言而肥的人，連太陽神都拿他沒辦法，我又能怎麽樣。”
“方圓，你不用指桑罵槐，我吃了你的兩個燒餅，不要以為我欠你很多。你拐走聖女，太陽神不會饒恕你的。”陳誌中色厲內荏地。
方圓：“是你不會饒恕我吧？太陽神要是真能顯靈，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忘恩負義的人了。”
陳誌中輕蔑一笑，：“你別得意，看誰笑到最後。”
方平：“陳誌中，我看你是笑裏藏刀。你和我大哥爭什麽？是不是爭姑娘？”
“隻有你才會和唐老二爭一個妓女！”陳誌中惱羞地。情場失意是件很窩囊的事情，很多男人既不承認又想不開。
“妓女”這兩個字聽起來太刺耳，方平正欲發火，唐仲秋拉著蘭蘭昂首走進堂來。蘭蘭麵色憔悴，神情淡漠，一看到方平和方圓立即跑過去拉著方平，驚喜地：“平弟弟、方大哥，你們回來了！我好擔心哪！”
方平點點頭，撫著蘭蘭的臉憐惜地：“蘭蘭姐，你瘦了！”然後抬頭瞪著唐仲秋咬牙：“毒老二，你販賣罪惡的‘白霜’，罪大惡極，等我辦完事後，一定拿你歸案！”
唐仲秋得意地：“我等著你。‘白霜’並不罪惡，它叫‘情人百合霜’，像情人一樣纏綿，百般歡合，很銷魂的，你要不要也嚐嚐？”
“平弟弟，不要和他糾纏，你帶蘭妹子先走。”方圓繼續扣著項翌。
“好，大哥心！蘭蘭姐，我們走！”方平拉著蘭蘭向外走。蘭蘭猶豫地瞟了唐仲秋一眼，發現唐仲秋手裏拿著一個四方錫箔紙包，神情立刻變得很急躁，眼神充滿貪婪。唐仲秋麻利地打開錫箔紙包，裏有如霜粉末，他把錫箔紙放到燭火上燙烤，白煙嫋嫋升起，猶如魔鬼化身逃出寶葫蘆。蘭蘭見狀爭脫方平的手，瘋似的衝上去對著白煙貪婪地吸起來。
方平愣了一下，衝上去一掌擊向唐仲秋。唐仲秋機警地收起錫箔紙，迅速向後堂竄去。“給我！”蘭蘭歇斯底裏地嘶叫一聲，不顧一切地追了過去，似乎沒聽到身後方平急切的叫喚。方平欲追去拉蘭蘭，鐵錚和陳誌中插身橫刀截住。陳誌中嘲笑：“方平，連妓女都拋棄你，別再死皮賴臉了。”
方平眼睜睜地看著蘭蘭跑進後堂，氣在頭上，攻向陳誌中。項瑞祥急忙搶上推開陳誌中，對著方平不安地：“方平，我們把蘭蘭交給你了，是她自己不走，你可以放我爺爺了吧？”
方平氣急了，跺腳：“不行！我要把你爺爺帶走，你把蘭蘭送過來交換。”
項翌無奈地：“方少俠，唐仲秋是食客，我作不了主。”
方平：“項樓主，你的食客又不止毒老二一個，隻是相互利用而已，關鍵時刻不要為你賣命，即使為你買命也沒人願意。”
方平的話正好到項翌的痛處，項翌不禁歎了口氣。
陳誌中、鐵錚、李洪和陳靜姑等都瞪著方平，不話。
方平嗔：“都瞪著我幹麽？我又沒你們。”
方圓：“平弟弟，項樓主的是實話，想想也挺可憐的。毒老二的賬以後再找他算，我們先走吧！”方圓著瞥了眾人一眼，放開項翌，拉著方平不慌不忙地走出堂去。項翌和陳誌中等人各懷心事，呆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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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和方平出了明月樓。
月亮已經下山，街上黑燈瞎火，寒風侵肌，方圓和方平不由自主地靠得很近。方圓：“楚楚，佛法上，智慧無上無比無等。你武功上乘，智慧更是無人能及，不但輕而易舉抓住項翌，還一句話瓦解了他們的鬥誌。你都快成為活佛了。”
方平嫣然：“有這麽好嗎？我是耍聰明，你是大智若愚。郢人運斧成風，全靠搭檔配合默契。你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我才能這麽容易得手。你是怎麽知道我不是真逃的？”
方圓笑：“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第一，你不會棄我不顧；第二，你沒有這麽膽；第三，我察覺到你要智取。引蛇出洞，再打七寸，是最省力的方法。不過，省力不省心，非智者做不到。”
方平含羞：“高山流水遇知音，還是你懂我，這輩子離不開你了！”
方圓不禁摟著方平的纖腰，輕笑：“我也不讓你離開，一輩子當你的搭檔。”
方平輕輕掙了一下，嬌嗔：“不理你了，專門欺負我。”
方圓摟得更緊，開心地：“哪敢啊！我怕你像嫦娥一樣飛到月宮裏去。”
“你又沒有長生不老藥，我飛不了。”方平依偎著方圓，回眸：“你若有，我也不會獨自偷吃的，免得勞燕分飛。”
方圓：“隻要你我能雙棲雙飛，我可以去瑤池向王母娘娘求藥。可惜世上沒有這種靈丹妙藥。”
方平靈機一動，：“‘情人百合’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像靈丹妙藥。毒老二剛才‘白霜’是‘情人百合霜’，那麽‘情人百合’是什麽呢？”
方圓脫口：“不會就是‘白霜’吧？劉金香三番兩次逼我們去食人穀找什麽‘情人百合’為劉宗恒解毒。‘白霜’治病是謬論，劉金香總不會用‘白霜’為她父親解毒，再她父親壓根兒沒中毒。”
方平：“‘情人百合’和‘情人百合霜’隻有一字之差，肯定關係密切。正因為劉宗恒沒有中毒，所以劉金香要‘情人百合’不是給劉宗恒解毒。林壹吸‘白霜’成癮，不定是給林壹的。”
方圓：“這也不對，吸‘白霜’成癮無藥可解的。我們現在潛回明月樓救蘭蘭，抓住毒老二問問‘情人百合’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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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明月樓巍然屹立。
方圓和方平縱身躍上圍牆，院內有兩人提著燈籠在巡邏，大堂裏透出燈光，門口站著四個披堅執銳的護衛。方圓和方平等巡邏的人走遠，跳下圍牆繞到大堂側麵窗下，各自把紙窗捅開一個孔向堂內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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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內，項翌坐在上首，陳誌中、鐵錚、李洪、陳靜姑等四人分坐兩旁，氣氛鬱悶。項瑞祥和唐仲秋正好從後堂出來，分兩邊坐下。
項翌幹笑著：“唐二少，方平和方圓不好對付，況且與明月樓無爭，我們沒必要與他們為敵。蘭蘭隻不過是‘上人間’裏的一個妓女，被方平包養，比她好百倍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是堂堂唐門二少，有損身份。”
唐仲秋攤開雙手無奈地：“項樓主，不是我不願意把蘭蘭還給他們，你們都看到了，是蘭蘭死纏著我不放。”
項瑞祥不滿地：“唐二少，這是你用‘白霜’控製她的緣故吧！武林惡人榜上，隻要一旦吸上‘白霜’永遠離不開它，斷吸就會發作，涕淚交流，渾身打顫，如萬蟻齧骨，萬針刺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仲秋站了起來，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振振有詞地：“冤枉啊，大的冤枉！這都是江湖人一犬吠形，百犬吠聲，被‘江湖靈通’的惡人榜誤導。我剛才過，‘白霜’的真名叫‘情人百合霜’，是唐門的獨門奇藥，提煉於人間稀有的‘情人百合’之果。當年秦始皇為了長生不老，送童男童女三千去蓬萊求藥，要找的就是‘情人百合’。唐門是唐堯的後裔，故得此奇珍異寶。‘情人百合’花色似芙蓉，果形如百合。據《神農本草經》記載，‘情人百合’源產於王母娘娘的瑤池，與蟠桃同根生，被後羿偷種到人間。嫦娥就是偷吃‘情人百合霜’後飛的。‘情人百合霜’根據唐門祖傳秘方精製而成，物華寶，無輔作用；有病治病，藥到病除；無病爽心，飄飄欲仙；它能消除人世間一切痛苦和煩惱，心病無須心藥治。這麽好的靈丹妙藥，怎會被成如此邪惡呢？”唐仲秋看了看李洪和陳靜姑，歎：“這與全能教的‘全/能/神功’一樣，能度人到國世界，卻因與丐幫不合，被掌控輿論的丐幫妖魔化。”
李洪和陳靜姑如遇知音，連連點頭。
項瑞祥：“你的這些，可能是吸食‘情人百合霜’的好處，但吸過的人會產生嚴重依賴***罷不能，一旦斷吸生不如死，任人擺布。”
唐仲秋正色：“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這和吃飯喝水的道理是一樣的，誰都離不開，不吃喝就得死。吃飯喝水隻能保命，吸食‘情人百合霜’能帶給人做人的歡樂和尊嚴。之所以叫作‘情人百合霜’，是因為它能像情人一樣給你激情，百般歡合，纏綿繾綣，猶如紂王得妲己，朝歡暮樂，萬盅合歡酒，千遭雲雨情，享盡人間極樂！請問誰不追求？誰願放棄？”
“得好！精辟！”陳誌中鼓掌。其他的人看著唐仲秋將信將疑。
項瑞祥仍有疑慮，：“哪古往今來，為什麽隻有嫦娥一人飛呢？”
唐仲秋：“問得好，我正想解釋緣由。這要從‘南橘北枳’起，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外形相似，但橘甘甜而枳酸苦，是因為水土不服。試想，‘情人百合’從瑤池仙境引種到凡間塵土，環境壤之別，其功效能包治百病已是萬幸了。嫦娥偷吃的‘情人百合霜’是後羿從瑤池求來的仙品，原汗原味，飛是理所當然的了。”
唐仲秋的話引經據典，深入淺出，似乎不無道理，在座的人不禁頻頻點頭。
唐仲秋走向陳靜姑，：“牙痛不是病，痛起來可不要命。聽陳使者常牙痛，要不要試試？”
陳靜姑用右手捂著左臉頰站了起來，驚喜地：“要，要，謝謝唐二少！”
唐仲秋掏出一個四角錫箔紙包打開，用右手無名指的長指甲挑起少許白粉，示意陳靜姑張開嘴。陳靜姑順從地張開嘴，露出滿嘴黑牙。唐仲秋皺著眉頭把白粉粘到陳靜姑黴爛的左下齦處，然後心翼翼地包好錫箔紙。
眾人都看著陳靜姑，默不作聲。唐仲秋坐下翹起二郎腿，信心十足。
不一會兒，陳靜姑麵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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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婆上當了。毒老二旁征博引，得神乎其神，把死人都活了。”方平轉臉附到方圓耳邊，吐氣如蘭。
“是的，毒老二高談闊論，像全能教的歪理邪一樣蒙人。蒙人的人被蒙，活該！”方圓拉著方平躡手躡腳向後樓走，輕聲：“趁他們在喝迷魂湯，我們去找蘭蘭。”
後樓的房間裏零星透出朦朧的燈光。方圓和方平選中亮著燈的房間，分頭逐個挑破窗紙窺視。方圓挑破二樓一個房間的窗紙向裏看，轉身招方平過去，附耳悄聲：“蘭蘭在床上，你進去。”
方平點點頭，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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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爺，快來……”蘭蘭聽到推門聲便嗲聲嗲氣地，玉臂伸出被窩坐了起來，袒胸露背，臉色緋紅，嘴唇噏動，顯得異常興奮，一看到是方平，羞赧地蒙頭鑽進被窩。方平箭步上前掀開被子，把衣服遞給蘭蘭，急：“蘭蘭姐，快跟我走。”蘭蘭不作聲，仍往被窩裏鑽。方平見狀急了，上床把蘭蘭抱出被窩，強行幫她穿衣，蘭蘭仍在掙紮。方平邊幫蘭蘭穿衣邊：“蘭蘭姐，你不要自輕自賤破罐破摔，你要想想你爺爺、你娘和哥哥，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我和大哥都安全回來了，你的事也有了希望。”
“楚妹妹，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沒救了，你不用管我了！”蘭蘭伏在方平懷裏嚶泣起來。
“蘭蘭姐，你我都是不幸的人，信心比什麽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是狼窩，我們快走吧！大哥在外麵等急了。”方平邊勸邊幫蘭蘭穿衣服。。
蘭蘭也慢慢平靜了下來，配合穿衣。蘭蘭穿好衣服，下床穿上鞋了，抹了一把淚眼，厭惡地把被褥拖到地上，恨恨地踩著。方平也狠狠地踩了一腳，拉著蘭蘭的手：“蘭蘭姐，把不幸踩在腳下，我們走吧！”
方平前腳跨出門檻，方圓已伸手來拉，忽聞明月樓前傳來淒厲的“嘎嘎”聲，如鬼哭神嚎，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