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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別讓狐狸精鑽了空子

  觥籌交錯,宴飲正式開始。

  琴曲悠揚,歌舞瑰麗,一片嘖嘖讚歎聲中,容挽辭覺察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可等她抬起頭尋找時,卻又無跡可尋了。

  宮宴之上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有西宛使團的副使因酒醉高聲喧嘩了幾句,隨後被侍衛扶下去,在宮中宿興殿安置了。

  曲終人散,各方說了些客套話便散了,容挽辭也與蘇執一起,沿著來時的路打算回攝政王府。

  「蘇哥哥!」

  一聲清脆的叫喊傳來,容挽辭首先察覺到並停下了步子。她轉臉看向也停了腳步的蘇執,他濃眉微蹙,似乎正疑惑容挽辭怎麼停下了。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你。」容挽辭解釋道。

  其實不必她解釋,發出聲音的人此刻已經到了兩人近前,正是葉傾城,她的目光只草草從容挽辭的臉上掠過,隨即落定在蘇執的臉上。

  「蘇哥哥,上次是府中小廝傳錯了消息,是傾城管教下人無方,還請蘇哥哥不要見怪。」

  容挽辭聞言,略一思忖,便想到了那日初次進宮,是有個小廝叫了蘇執,說是自家小姐有約,回府之後蘇執還特意提過一句去了沒見到人,只不過那時容挽辭並未放在心上。

  「無事,葉小姐不必特意來道歉。」蘇執開口道,雖嘴上說著「無事」,眉宇間卻有幾分不甚明顯的鋒芒。

  「蘇哥哥何必這般生疏,父親與蘇哥哥相交多年,雖走動不多,但到底我們也比旁人更親近幾分。」

  葉傾城說著,撅起櫻桃小嘴,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而蘇執並未回答,只是將目光轉向了容挽辭。

  「哦!我來上殷也有些時日了,還沒見過貴妃娘娘,今日宮宴上也沒機會多說幾句,想來現在貴妃也還未歇下,我順路去看看罷……」

  容挽辭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幾分,因為蘇執的臉色似乎是不大好,但話已出口,容挽辭後悔也來不及了,便只能頂著蘇執那要吃人似的目光離去了。

  走了好遠,容挽辭這才回過身朝蘇執所在的方向看過去,不知他跟葉傾城說了些什麼,眼下已經只剩蘇執一個人的身影了。

  「王妃,剛剛王爺的臉色怎麼好像不大對勁…我們…是不是不該走啊?」芙蘭怯怯問道。

  容挽辭轉回身子翻了個白眼兒,仍舊朝萬貴妃的曲宜宮走去:「哼,不知哪裡惹來的桃花債,想讓我開口幫他得罪人,想得美……」

  「我怎麼覺得不大像……」

  容挽辭邊走邊又想了想蘇執方才的神情,身子仍不住打了個寒顫,擺了擺頭將男人那副似要吃人的模樣從腦海中甩了出去,快步朝著曲宜宮走去。

  見了宮人,得知萬貴妃果然還沒睡下,便通傳了一聲,隨後在侍女的指引下進了曲宜宮。

  曲宜宮奢華輝煌,一眼看去,宮中的擺件兒有不少都是天下無雙的珍品,容挽辭正在心中暗暗感嘆,便聽到了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

  「王妃!我聽說那臭丫頭去纏攝政王了!」

  容挽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萬貴妃。方才在宴會上,她便對這位快人快語的貴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她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被萬貴婦一把抓住了胳膊。

  「那死丫頭都去勾引攝政王了,你堂堂攝政王妃,不留著鎮場子,怎麼還跑我這裡來了?」

  容挽辭一時無語,只好無奈笑了笑:「我初來乍到,他們相識多年有話要講,我總不好…」

  「什麼相識多年?!」萬沛兒直接打斷了容挽辭的話,「姓葉的就會套近乎,相識多年的那是她爹建安侯,跟她葉傾城有什麼干係?一個深閨未出嫁的女兒家,整天跟這個相識多年,跟那箇舊交頗深的,也不知道害臊!那擠眉弄眼的狐媚子勁兒,跟花月閣的狐狸精有什麼區別?!」

  「咳咳…」

  萬沛兒聽到身側的嬤嬤咳嗽了兩聲,反而更加惱怒:「孫嬤嬤!你都看到了,今天在宴會上,葉傾城一說簪子掉了,蘇景佑…」

  「娘娘!」孫嬤嬤雖叫著「娘娘」,語氣卻是極為嚴厲的呵斥,還瞪了萬貴妃一眼。

  萬沛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改口:「皇上也真是的,說什麼再打造一支就是了,葉氏家大業大的,要什麼樣的簪子買不到,需要他瞎操心嗎……」

  「娘娘!」孫嬤嬤又呵斥了一聲,只是語氣明顯慈祥了許多,「皇上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娘娘你總愛計較。」

  萬沛兒冷哼了一聲,到底是不服氣的,但也沒再說什麼,將目光落在容挽辭身上,極為自然地湊到了容挽辭的耳邊悄聲道:「男人沒一個省心的好東西,你可千萬小心,把攝政王看緊些……」

  容挽辭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來這上殷這麼些日子,總算是認識了一個可愛的人。

  「貴妃放心吧,我這就回去好好看住王爺。」

  「對對對,快回去,別讓狐狸精鑽了空子!」

  容挽辭又是一笑,兩人隨意行了禮,她就在萬沛兒的目送下出去了,身後隱約傳來孫嬤嬤苦口婆心的勸導,直到出了曲宜宮的大門,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芙蘭,什麼時辰了?」

  「戌時剛過,今日宮門落鎖是戌時三刻。」

  容挽辭點了點頭,加快了步子。宮中她到底是不熟悉的,從曲宜宮到宣懿門又還有些腳程,她們需得在宮門落鎖前離宮。

  主僕二人皆是步伐匆匆,而容挽辭腦子裡又蹦出了蘇執方才那要吃人的神情,他在惱她什麼呢?

  容挽辭並不笨,立馬想到了最有可能也最不可能的那個答案——難不成是在惱她不吃醋?蘇執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細細想來,倒還真是有幾分責備她不吃醋的意味,只是實在是說不通,蘇執對自己又非情根深種,何必在意她吃不吃醋呢?

  或許是男人的征服欲吧……容挽辭想,蘇執一定是覺得自己人人仰慕,偏她對他渾不在意,所以產生了挫敗感,自然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看來以後,她得學會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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