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改變
啟四年，七月二十八日。乾清宮。
朱由校見張嫣久久不言。而往日總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麵上，此刻也滿是悲戚！
他忍不住心裏一軟。也顧不得昨日奶娘的，要冷上一冷張嫣了。
三兩步走到張嫣身邊。他伸出手，想給張嫣擦擦眼角快要滑落的淚！
結果，卻被張嫣頭一偏，避開了朱由校的手。
張嫣：“皇爺認定了那孩子是您的！臣妾自然相信您！隻是您喝醉了，怎麽會輪到魏蓉兒這麽一個宮女伺候你？還有僅憑一夜，她就懷了身孕？昨日臣妾又這般恰好的撞上她？皇爺就不覺得蹊蹺嗎！而且你既然命人瞞著臣妾，那些宮人明知臣妾在內，又怎會放那魏蓉兒進乾清宮？若宮人告知了魏蓉兒，那魏蓉兒怎麽沒有避開臣妾？反而直接往臣妾身上撞？”
朱由校看著張嫣，這般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隻好回道：“那夜酒醉之後，奶娘就向朕坦白了，這個魏蓉兒是她安排的。言談之間還提到寶珠你之前不願生子一事！這個魏蓉兒是宜男之相，定能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如此也不用逼著你再走一趟鬼門關！寶珠，奶娘所言朕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所以才默許了那個魏蓉兒呆在乾清宮。”
張嫣得了這麽一個真相，一時心緒複雜難言！既覺得自己委屈，又有些無奈穿越到這麽一個時代。
朱由校：“至於你這魏蓉兒有意撞上你的事兒？寶珠，朕了。等她生了皇子，朕可以去母留子！如此，你還不明白朕的真心嗎？”
張嫣苦澀一笑，心想：因為那個魏蓉兒隻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所以無所謂她耍什麽心機手段嗎？可是這樣的事兒，明顯就不是她一個饒手筆呢！
張嫣：“皇爺不愧是皇爺，那魏蓉兒的這點子心眼，自然也瞞不過你！是臣妾想岔了……隻是昨日，能把奏疏放在坤寧宮引臣妾來。而乾清宮的宮人們又不阻攔魏蓉兒之事，可不是她一個人就能辦到的！你就不怕他們今日搞這種把戲！來日背著你玩別的花樣嗎？”
朱由校這次麵色凝重了些許。可片刻後，他又鬆了一口氣道：“寶珠你也太危言聳聽了。奶娘把朕從帶到大！她的為人秉性，朕知道。至於魏大伴，他雖書讀得不多。但也算是個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張嫣見朱由校如此信任客氏和魏忠賢，澀聲喃喃道：“你信他們，卻不信我……”
完，張嫣起身。
她明明心裏難過的要死，可還是端著麵上的架子。盡量平靜道：“既然皇爺一切都智珠在握，臣妾也就不打擾您了。臣妾告退！”
朱由校見張嫣的好好的，卻突然要走。而且對他的態度比之前更加相敬如冰了！不免有些不解。
而張嫣剛轉過身，麵上淚就決堤一樣忍不住了。她隻能什麽也顧不得，急匆匆踏出了這乾清宮的大門。
一路上，張嫣心想：沒什麽！這賭輸了就賭輸了吧！她不是輸給了別的，隻是兩人之間時代的差距，造成認知有太深的鴻溝！
在朱由校看來，這找別的女人生個皇子抱給她養。還真實實在在是為她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他無法理解張嫣的傷心難過！
而在張嫣眼中，這別饒孩子如果不是朱由校的，讓她養還可以！可要是讓她把朱由校和別饒孩子視為己出。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三年的相處，張嫣愛上了朱由校！
她愛他，所以苛求他。她愛他，所以看不得他和別人甜甜蜜蜜生孩子！
回到坤寧宮，張嫣洗了一把臉。然後就一頭紮進了書房，尋思自己以後該怎麽辦？
帶著女兒離開皇宮，隱居起來？不現實，首先她們是前朝的皇後和公主！
如果大明亡了，滿清入關，自己和女兒以後若是隱藏的不夠好！分分鍾就是被抓起來砍頭的節奏！
所以，無論如何！這大明挽就計劃還是要進校隻是這次，張嫣不是為了朱由校，而是為了朱媺樂！
不過，如果大明在自己的努力下保住了。到時候皇位繼承？朱由校肯定會傳給自己兒子。
如果到時候坐上皇位的是那魏蓉兒的這個孩子，自己和悅悅到時候日子怕是不好過！
自己也就算了，占著大義這一麵。新帝不敢太放肆。可是悅悅就慘了！
這裏本來就各種壓迫女性！就連金枝玉葉的公主也都沒什麽自由。
聽萬曆時，朱由校的一位姑奶奶，竟然被太監劉保忽悠著嫁了一個癆病鬼！
堂堂嫡公主啊！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還落得這麽個悲劇——
而且，她這位癆病鬼駙馬死了以後。竟然還要公主守寡！
想到這兒，張嫣去了朱媺樂的房間。她看著女兒那甜美的睡顏。暗暗在心裏發誓：
一定要把悅悅高高在上的捧起來！
她會擁有自己姑姑、姑奶奶所不曾擁有的一牽包括自由、權力、財富等等等等！
張嫣輕聲喃喃道：“悅悅，你放心。娘會給你提供幸福恣意的活在這個世界的所有資本！”
當晚，坤寧宮。
朱由校在冷落了張嫣一晚後。這晚上，早早處理完了政務，然後就回了坤寧宮。
張嫣見朱由校來了，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禮數十足的招呼他！
可相處之間，卻完全沒了兩人往日裏的煙火氣息。
朱由校看著對自己這般生分的張嫣。
有意想討好對方，於是揮手，清退了宮人。然後伸手攬過張嫣，笑著給張嫣各種賠不是。
張嫣一點不為所動。她隻是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對朱由校道：“悅悅如今八個月了。你可有想過給她定什麽封號？”
朱由校想了想，道：“咱們悅悅，我隻希望她能一輩子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生活。這樣吧！公主的封號就定為無憂好了！”
張嫣：“封號無所謂，隻是臣妾看明皇祖訓上藩王和公主的供給、待遇也差的太多了！咱們悅悅如果也像她那些姑姑一樣隨便封了封號了事，長大後還誰都能欺負！臣妾可不答應！”
朱由校：“朕和皇後的嫡公主。怎麽會任人欺負？寶珠你太多慮了。”
完，他見張嫣不搭理自己。於是輕聲咳了咳，然後妥協道：“好了好了，等到悅悅周歲宴上。朕就下旨賜給她一塊封地！如何？”
張嫣笑笑，“皇爺疼女兒，臣妾沒意見。隻是這封地可不可以讓臣妾來挑？”
朱由校聞言，見張嫣可算是態度有所軟化了。於是樂嗬嗬的開玩笑道：“那可不行！讓寶珠挑這封地。你隻怕恨不得把半個江山都給悅悅吧！”
張嫣冷冷一哼，“皇爺都要把整個江山就給魏姑娘的兒子了。可卻連讓臣妾給公主挑個封地都舍不得！”
朱由校被這話嗆的哭笑不得，他看看張嫣。隻能無奈哄到：“看你的什麽話！讓你挑成不成？你挑完了，朕也給悅悅再賜些好東西？好寶珠，你這醋吃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張嫣隻淡淡笑了一下，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