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滿載而歸

  冬季冷，地裏農作物不好種活。蔬菜基本都是吃的放在地窖的存糧，如土豆，大白菜，紅薯，蘿卜一類的。


  劉月瑤用在山腳下撿來的幹枯樹枝探路，上山，進竹林。


  竹林裏遍地破土而出的春筍，竟沒人挖掘過？


  劉月瑤忍不住歡呼一聲，興奮的拿起籃子裏的小鏟子，開始挖掘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劉月瑤滿頭大汗的停下了，小臉像熟透的蘋果般紅撲撲的。


  找了一處地勢偏高的小矮坡，靠坐下來，掏出懷來穆一辰之前塞給自己的雞蛋，撥開來吃填肚子，邊為自己的收獲而得意著。


  春筍挖了有幾十株，大小不一堆在一旁，她挑選了一些小的放進空間裏栽種，留著大的晚上做菜吃。


  籃子還有一些她找到的新鮮香菇，蕨菜、莧菜，滿的都快裝不下了。


  而且，在一處草垛中，她還找到了一窩剛下的雞蛋，有四五個！

  今天收獲頗豐啊！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遠處的村子，亮起了點點燈火，不時還傳來陣陣狗吠。


  “瑤兒？瑤兒？”


  山下傳來林氏焦急的聲音。


  “娘，我在這兒呢！”劉月瑤趕緊站起身，回應。


  林氏聞著聲，進了竹林，找到了劉月瑤。


  “你的身子還沒好呢，咋就跑山上來了？多危險？特別是這會兒天氣轉暖的時季，山裏的豺狼虎豹窩了整個冬日，餓著肚子出來尋食的格外凶猛。你村裏的叔伯都不敢一個人獨自進山……萬一你在山上碰到野獸，出了事兒，你讓娘……”


  越說到最後，林氏的心裏湧起了一陣陣後怕，紅著眼眶就要落淚。


  “娘，你別擔心，女兒心裏有數的，就在竹林邊上轉了轉，沒敢往深處走。”


  “娘，你莫哭，女兒知錯了還不成嘛？”


  劉月瑤抓著林氏的手臂搖來搖去，撒嬌著認錯，直至林氏被逗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指著旁邊一下午的戰利品，“娘，你看，這些都是女兒今天尋到的，晚上可以加幾個菜，讓大家換換口味了，嘿嘿。”


  “呀，挖那麽多菜呢？還有幾個雞蛋。”林氏看著腳跟被塞的滿滿當當的籃子驚訝道。


  視線又轉到了邊上，幾株似剛從土裏刨出來還帶著泥土的‘嫩竹’，滿是疑惑。


  “瑤兒，你挖那麽多嫩竹是想做啥東西？可這嫩竹沒長起來，是做不成的，你想做啥，回頭讓你爹給你砍幾根拖回去就是了。”

  誰還沒個興致愛好呢！


  林氏以為劉月瑤抓竹子，是想做些小玩意。


  “娘，這叫春筍，可以做菜吃的。”劉月瑤道。


  “竹子還能吃？”林氏疑惑。


  打她記事起，竹子在她的腦海裏就是做物件用的，自然是長的越粗越高越好。


  吃？她想都沒敢想。


  “將外麵的硬殼一層層剝掉，剩下裏麵的嫩芽，可以醃製涼拌，煎炒，或者熬湯，鮮嫩清香可好吃了。”劉月瑤邊解釋，邊剝了一株示範給林氏看。


  在劉月瑤的動作下，竹筍的外殼一層層剝落，就跟人似的，剝了外層衣裳，露出裏麵潔白如玉的肉質來。林氏有些信了，卻也更加詫異了。“娘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聽人說過，瑤兒，你是咋知道的？”


  劉月瑤嘴角一咧，俏皮的眨眨眼。


  “觀音菩薩夢裏告訴我的呀！我挖野菜的時候遇到這片竹林，一瞧見地裏冒頭的春筍，腦子突然靈光了，就都想起來了。”


  一聽是菩薩，林氏自然什麽都信了，瑤兒額頭上的傷還是菩薩給治好的呢！

  雙手並攏，對著天又是一頓拜，嘴裏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觀音慈悲，保佑我兒……”


  劉月瑤抿唇偷笑，轉念想到響午出門的一家爺們，還有受傷不知嚴重的姑爹。問：“娘，爹和爺他們回來了沒啊？”


  林氏搖頭，歎息一聲。


  “你姑爹摔的後腦勺腦殼都摔碎了，你爹和爺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那邊的老人是意思是，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打算把人留屋裏太久，簡單點的就給送山上去，你爹稍來話，他們留那邊幫忙估摸要晚些回來了。”


  劉月瑤愕然。


  最後的一絲僥幸被擊毀了。


  “你小姑也是可憐，這才嫁過去半年，男人就去了，連個孩子也沒留。年紀輕輕的成了寡婦，往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林氏感歎。


  “娘，你甭操那心了，我小姑再不好過還有我奶疼她，不會苦著她的。你是我娘，你疼我就行了。嘿嘿……”


  “那麽大了，還不害臊。”林氏笑著嗔了她一眼。


  “娘，咱們回去吧，今晚女兒來掌勺，給娘做幾道小菜，保管娘沒吃過，吃了還想再吃。”


  “成。”


  最後，劉月瑤挎著籃子，林氏懷裏抱著滿滿的春筍，母女兩人喜眉笑眼的拉著家常，滿載而歸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