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拔得頭籌
一陣喧天的鑼鼓聲，麵前的河麵上，十來條龍舟蓄勢待發，比賽要開始了。
每一條船的水手分兩邊一字排開側身同向而坐在船舷旁，各執一支短槳。
這讓劉月瑤想到了百足蟲，忍不住唇角勾了下。
在一聲炮鳴聲後，所有的龍舟齊頭排開，同時競發。
水麵上一時間浪花翻湧，一隻隻龍舟疾駛向前。
嚴在軍背插龍旗，挺立船頭，雙手擊鼓助威。
鼓聲如雨點般驟密，聽得人熱血沸騰。
岸邊的圍觀民眾，更是群情高漲。
“前兩年龍舟賽，都是別的莊子拔得頭籌，今年有嚴老爺參賽，嚴府這次有望取勝啊！”
坐在嚴夫人身旁的一個老者道。
嚴夫人正專心看著前麵的龍舟賽，聽到那老者的話，笑著道：“勝敗不重要，這樣歡慶的節日，不過是尋個由頭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
老者點點頭，表示附議嚴夫人所言，然後惋惜道：“往年嚴少爺都有參賽，可惜今年時不運濟，在這個檔口摔傷了腿，不能參賽。否則咱就能見著父子齊上陣了。“
嚴夫人笑著搖搖頭，繼續看比賽。
劉月瑤站在嚴夫人的身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前麵的龍舟賽。
這還是她頭一回親臨現場看龍舟賽。
前世都是在電視節目上看過。此刻親臨現場，感受著這濃烈緊張地氣氛，跟坐在屏幕前麵感覺完全不一樣。
遠處，龍舟快要進行終點衝刺了。
船頭的鑼鼓聲更為緊密，水上岸上一片歡騰。
大家都在喊，來自各個村的，都在支持自己村裏的參賽隊伍。
“表姑父加油啊！”
就是身旁的呂鶯兒也激動得雙手攏在嘴旁邊，做成一個喇叭狀，朝著河麵，龍舟那邊使勁兒的喊。
被這種濃鬱的節日氣氛感染，劉月瑤也有些激動。
目光有些緊張的追隨著河麵上龍舟。
隻見龍舟臨近終點的時候，那邊有人拋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龍珠’。
“哇，表姑母，表姑父拿到龍珠了，贏啦，表姑父好厲害……”
呂鶯兒興奮得使勁兒甩著手裏的香帕子，朝河麵上用力的揮舞。
龍舟在往回劃，兩岸的村民們奔到河邊，手裏舉著長長的竹竿。
竹竿上掛著紅布，挑著禮品，食物與飯料，扔到參賽的各條龍舟上。
甭管輸贏，也不論名次。
淳良質樸的村民們，隻想通過這一年一度的端午節龍舟競賽，來祈願這一年的風調雨順。
種田的，莊稼豐收。
捕魚的，收獲累累。
大家夥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
邊上的歡呼聲，炮仗聲此起彼伏，經久不絕。
而那邊嚴在軍，也被他船上的隊友們簇擁著，朝岸邊走來。
這時，劉月瑤看到很多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往嚴在軍的那隊水手們那邊跑去。
一個個爭相著把手裏的東西塞給那些水手們。
其中，嚴在軍也被塞的不少，還是在他拒絕後。
這是幹啥？
劉月瑤訝了下。
這時，隻見身旁的呂鶯兒也從袖底拿出一隻小巧精致的香囊來。
拿出來的瞬間，一股艾草的清香飄進她的鼻子裏。
然後，呂鶯兒招呼都顧不上跟嚴夫人打一聲，提起裙裾就朝嚴在軍那邊跑去了……
“這是咱這一帶的習俗。”
嚴夫人的聲音傳進了劉月瑤的耳中。
嚴夫人瞅了眼那邊被一眾年輕女子圍攏在中間的水手們，跟劉月瑤解釋著。
“一年一度的龍舟賽，博得頭籌的那些水手們，都會接到女子贈送的香囊和禮物表示敬意。當然也有一些未婚女子會乘機向那些未婚的水手們，表達愛慕。”
“哦……”
劉月瑤明白了。
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社交與相親？
未婚的男女青年，可以通過這樣一個節日，互贈香包啥的，來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看著那幫水手被一群鶯鶯燕燕圍在中間，
雙手，腰間，皆是被那些熱情大膽的姑娘們掛滿的小禮物。
一個個杵在那，就跟市集路口賣雜耍，擺攤販似的，劉月瑤就覺得很有趣。
“怎的，瑤丫頭那邊的端午沒有這習俗嗎？”嚴夫人問。
劉月瑤聞言搖了搖頭，“十裏不同俗，我們那沒有。”
“嚴老爺這樣子還挺有趣的呢，像是一棵祈願樹呢，嗬嗬嗬……”
惹的旁邊嚴夫人也忍不住是抿唇樂了。
別說，還真是像！
那邊嚴在軍好不容易暫擺脫了那群鶯鶯燕燕，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大步流星朝石橋這邊走來。
劉月瑤身邊的嚴妙妙瞅見，歡快的朝他奔過去，“爹，爹……”
嚇的嚴夫人在後邊直喊：“別跑……當心著點路……”
直至看到遠處的丈夫一把的護住橫衝直撞過來女兒，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邊，嚴在軍抱起嚴妙妙徑直朝嚴夫人的走來。
嚴夫人拿著手指戳了一下嚴妙妙的腦門，惱道：“你這孩子，邊上那多人呢，你這麽胡亂跑，被人撞到，或者磕了碰了可咋整哦……”
嚴妙妙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將自己的腦袋藏在嚴在軍的脖子裏。
嚴在軍拍拍女兒的背，然後問妻子道：“夫人，今日這龍舟賽看得可還盡興？”
嚴夫人微笑著點頭：“比前兩年好看，可惜了，咱們的濤兒沒在，看不到這麽精彩的一幕！”
聽到夫人的話，嚴在軍帶著暖意的臉上，更愉悅道：“賽龍舟往後多的是，濤兒還小，不差這一回。”
轉而，他的目光落到旁邊的劉月瑤身上。
“劉姑娘，你見今兒這賽龍舟，如何？”他問。
劉月瑤笑著點頭：“別開生麵，讓人大開眼界啊！”
見劉月瑤歪著腦袋，視線落在他手中拿著，腰上被掛上去的東西。他解釋道：“這是我們這一帶的習俗……”
“嗯，我知道啊，呂姨跟我說了。”劉月瑤道。
“這些禮物原本都是送給濤兒那小子的，可他今年沒參加，那幫小姑娘就拖我把這些個帶給他……”
嚴在軍將懷中的嚴妙妙小心的放在地上，把腰上掛著的東西一股腦兒摘了下來，放在邊上的一隻空籃子裏，交給嚴夫人道：“我是勞煩夫人代為保管，到時候轉交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