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學校生活
“五一”前一下午，熬過了一下午讓人瞌睡的課程。當下課鈴聲剛響起，風華晨就拎起書包，飛快地衝出了教室。在教師辦公室樓下的草坪上，已經擺著幾個大木箱子。
“來了？”風華晨正在張望，一個帶著眼鏡的女生衝他喊道。這是學生會的一位部長，和風華晨同級，算起來還是風華晨的上司，是那種更讓老師放心的學生。
“嗯。你沒課？”風華晨禮節性地隨便問了一句。
“體育課，下得早。”女生拍著風華晨的肩膀道“你找的東西很不錯嘛，原來我還以為隻是幾張宣傳畫，沒想到居然是用箱子裝的。”
這是為慶祝“五一”而準備的科普展，展板都是科技部門製作的，風華晨通過父親才借到的。從木箱的分量來看，展板的做工應該很不錯。可現在風華晨卻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從那沉甸甸的手感，他唯一想到的是活動結束後該怎麽收拾。而最糟糕的是，現在的學生會，隻有風華晨一個男生！這就意味著他得承擔大部分的重活。想到這裏，讓風華晨多少有些沮喪，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林老師隻不過是讓他“考慮一下”，他怎麽就把活動真的承辦下來了？
一陣忙亂後，展板終於在草坪上擺放好了。隨著各年級陸續下課，來看科普展的學生還不少。現在學校的體育聯賽還沒有開始，學生們除了自習，也實在找不到什麽事情做。
“你弄來的展板真不錯，哪裏搞到的？”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部長滿意地問道。
“我爸……”風華晨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妥，吞吞吐吐地道“…介紹的…”
學校的體育聯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學生幹部都有不少工作要做。最後隻留下風華晨一個人守著場地。風華晨茫然地看著來看宣傳畫的人，感覺得自己就是個保安。
看科普展的人實在太多了，可能是要放假了，大家有好幾時間不會在一起，所以有些戀戀不舍，都想在學校多待一會兒，風華晨看著來參觀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
色漸漸暗了下去，校園裏也慢慢安靜下來。參觀的學生終於都走光了，隻剩下風華晨和一個自願留下來幫忙的低年級男生。風華晨本來想客氣幾句，讓對方先走。不過看著那些沉重的大木箱，風華晨還是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
等展板全部收進木箱，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放假這幾，展板隻能在學校寄存。林老師提前為他們想好了寄存的地方，是學校的老圖書館。
現在搬箱子成了一件頭痛的事情，以往風華晨總是對寬敞的學校感到自豪。可是現在，他得抬著跟自己差不多重的箱子，來回走上幾百米。好在還有一個一心向上，準備加入學生會的學弟在。
這麽多的箱子，對於兩個學生還是過去沉重了。等到搬最後一個箱子的時候，風華晨的腳都有些發軟。沒有吃東西就幹到現在，的確有些力不從心。風華晨不由得在心裏抱怨，抱怨學校、抱怨老師、抱怨其他幹部……最後是抱怨自己，為什麽弄出個這麽費勁的活呢？
對於那個低年級男生，風華晨又有些慚愧，畢竟整個事情跟這子沒有關係，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抱怨過，真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倒黴蛋！想到這裏，再看到最後一個箱子比較，風華晨忽然心軟了。
“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反正隻有最後一箱，我一個人就可以。走吧！”風華晨難得施展一次長輩的威嚴，男生膽怯地望了風華晨一眼，欣喜得連連點頭，像刑滿釋放的犯人一般歡快地跑了。
男生剛走，風華晨就後悔自己的草率。充什麽英雄呢？風華晨暗暗責怪自己。好在最後一個箱子並不是太重，隻是路程實在太遠了，風華晨不得不在中途休息了兩次。這個學校實在是寬敞，除了教學樓、實驗樓、圖書館、學生宿舍外，還有一塊標準的足球場，足夠多的排球場、籃球場，此外還有大片的空地，足夠學生在裏麵嬉戲打鬧。學校建在一座山下，翻過山還有一個水庫。水庫的灌溉渠正好流經學校，學生會還在上麵搞過漂流活動。老圖書館就在山腳下，是學校裏最古老的建築。因為在學校的邊緣，平時基本不會人過來。
這時已經是晚上9點，從教學區到這裏足有三百米的距離，可沿路居然沒有一盞路燈。風華晨靠著木箱子喘著粗氣，衡量著最後這段距離，準備一口氣把箱子挪到老圖書館前。此刻，四周靜悄悄的，有些嚇人。風華晨每次停下來，都會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他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每當黑夜降臨，他總是很緊張，好像黑暗有什麽東西在注視著自己。膽鬼！風華晨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奮力提起箱子往前走。
風華晨費了很大勁，終於把箱子搬上了老圖書館的最後幾個台階。老圖書館的大門是兩扇木門，進門有個大廳。裏麵的地板和樓梯都是用木板做成的，踩上去還會“咯吱”作響。白進來的時候，風華晨都會被這種聲音折磨得骨頭發癢。這個時候他更加心，生怕再弄出那種聲音。
大廳沒有一個人，隻有微弱的月光射進來。放好了箱子，風華晨輕輕地吸了口氣，慢慢往後退，好像害怕驚醒什麽似的。他心地轉身，輕輕地合上門。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兩扇木門卻自己打開了。木門帶著那種令風華晨刺骨的“咯吱”聲，緩緩地敞開了。自己明明鎖上門了，怎麽又開了？風華晨隻覺得後背發涼，明顯感到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自己的後背。
這時的風華晨，就好像被貓盯上的老鼠，一動也不敢動。他能感覺到一個輕柔的腳步聲，正躡手躡腳地靠近自己，心髒不由自主的一陣狂跳。風華晨豎起耳朵，好像聽到了一陣類似翅膀拍打的聲音，還有越來越近的呼吸聲，可又迅速的歸於平靜。風華晨又等了一會兒，才勉強壯著膽子，轉過身來。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卻什麽也沒有看到。月色中的大廳裏還是一樣的安靜。大概是隻蝙蝠吧？風華晨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可手腳卻已經嚇得冰涼。他長舒了口氣，再一次關好門，又微微用力試了試有沒有鎖好，接著邁開雙腿，飛快地逃離了老圖書館。
就在風華晨快要消失在路的盡頭的時候，老圖書館的樓頂上正有兩個人在看著他。從身材上看，這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穿著古樸的衣服，用奇怪的麵具遮住了口鼻，上麵有龍虎一類的紋飾，背上都背著刀劍一類的武器。男的高大結實，站的位置略微靠後點。女的手中正拎著一頭獸，大概有一隻貓那麽大，遠遠看去就好像提著一個玩具熊。如果靠近一點看的話，可以看到那隻獸猙獰的麵孔，讓人心驚膽戰的獠牙，還有嘴邊仍然不斷滴著的鮮血。
“有那麽多人，你幹嘛自己跑過來當保姆啊？”男的向前一步，到了樓頂的邊緣，順勢坐了下來，雙腳懸空在樓外。雖然蒙麵，但可以明顯看出他不耐煩地打著哈欠“這個膽鬼有什麽用嗎？”
“真的沒用嗎？他可是被選中的人。”女子開口了，聲音清脆動聽，卻又帶著一絲疲倦“要是沒用，你又為什麽跑來呢？”
男子發出一陣的爽朗的笑聲，然後朝女子仍了一個調皮的眼色，故作語重心長地道：“我是關心我可愛的老妹嘛！你已經是昆城將軍了，看來馬上又得升職，整盯著這個子，像個保姆似的，也不幹點正事。盯梢這種事，還是交給手下的比較好。”
“不是盯梢，是保護！”女子和男子並肩坐下，享受著山風拂麵“到正事，身為牧守的你，才更不應該跑到這裏啊！爺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好好收拾你的。”
“你能來，我就不行嗎？牧守就不能出來散散心嗎？爺爺就是要管，也是先管你才對！至於保護，也不過是些初級的妖罷了，你那麽緊張幹什麽？”男子用手指戳了戳女子的腦袋。
“這叫防範於未然。”女子一揚手，擋開了男子手指，手裏的獸差點砸在男子的臉上。男子慌忙躲閃，差點從樓頂上摔了下去。看著男子狼狽的樣子，女子總算發出了開心的笑聲，可沒笑幾聲，她又惆悵了“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些妖好像是被那家夥吸引來的。最近我已經發現好幾次了。”
“啊！？看來那子要倒大黴了。”男子一邊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濺到血，一邊假裝很驚訝“幸運的是，他有我的美女妹妹看管著！”
“那到不用。”女子望著四周的夜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沒有我，其實也沒關係。”
“怎麽？”男子不解地問道。
“妖獸的確是衝著他來的，但卻沒有一隻敢靠近他十步以內。”女子看了一眼哥哥“這正常嗎？我們會不會弄錯了？”。
“嗯……”男子總算認真了一點，思考了一番道“應該不會錯，妖獸的確應該害怕他嘛，對不對？”
兩人沉默向望，各自想著各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