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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曾有過滄海,隻剩下桑田

  夕陽,三萬裏。


  飛鳥,五六隻。


  既然比賽已經結束,龍鱗也沒多留,帶著寧天一同離開。


  此時的寧天,就像是鬥敗的的公雞。


  不再有任何的驕傲與狂妄。


  眼中,隻有恐懼!

  走出玄武特衛會後,龍鱗停下了腳步。


  寧天也跟著停下。


  “你輸了。”


  龍鱗的聲音很冷,也很好聽。


  但,更讓人恐懼!

  尤其是那些知道她有多無情,多狠辣的人!


  寧天就是其中之一。


  “龍鱗大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拜托!”


  這位外人眼中的超級天才,竟當眾跪下。


  誠惶誠恐。


  “很可惜,不會有下次了,準備上路吧。”龍鱗說完,繼續抬步走去,沒有任何惋惜與不舍。


  寧天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上路指的是什麽。


  生死麵前,唯有反抗!

  哪怕隻有一點希望。


  寧天,眸中一凝,忽然動身朝前方的龍鱗衝了過去。


  以手刀朝著她的後背插去。


  而龍鱗,繼續邁步走著,就像是沒有任何察覺。


  實際上,她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妖媚的角度。


  “我若讓你殺了,那還稱得上是九龍之一嗎?”


  呼!

  三張粉紅火焰從龍鱗身上猛然竄出。


  她依舊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而後麵的寧天。


  卻已化為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如果在其他組織,寧天這樣的超級天才,一定會被當做寶貝來對待。


  隻可惜。


  這樣的人,毒仙武聖島並不缺!

  即使殺了,她心中也沒有任何負擔。


  “叮叮叮。”


  她的電話響了。


  “龍鱗姐,讓我猜猜,肯定是寧天奪得了冠軍是不是?”對麵的龍足很是驕傲,自顧自地道,“吃了我的藥,他的境界直接拔高到了近乎半步宗師的地步。小小的武道交流會,定然是手到擒來。”


  “他死了。”


  龍鱗淡淡地道。


  “啊?”


  龍足愣了一下,叫道:“不可能,小小的學員哪會這麽強。”


  “我殺的。”龍鱗又道。


  “姐,你卸磨殺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龍足表示非常無奈,有時候就連他都怕這位親姐姐。


  “他輸了,留著還有何用?而且,他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強。弟弟,下次別再拿這種破爛東西,讓我出來丟人了。”


  龍鱗說的很平淡。


  因為她此次參加武道交流會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什麽冠軍,也從不稀罕。


  她是為了見那個男人一麵。


  到底是什麽人,殺了毒仙武聖島的九龍之一,還能悠哉地活著。


  更能讓黃天宗師盟出麵保護。

  “輸了!今年各個組織的選手,質量這麽高?”龍足也沒多問,一個寧天,他同樣不放在心上,而是問道:“姐,你見到那個男人了嗎?”


  “見到了!”


  想起柳青,龍鱗頓時氣的暗暗咬牙。


  她何時被人捏著下巴把玩過,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如何,真有傳聞中的那麽厲害?”龍足不屑地道,“依我看,他就是趁龍須破境時下手,這才取勝。醫武雙修,都比我還厲害了……”


  “或許,他確實比你厲害。”龍鱗直接說道。


  “姐,紮心了啊,我可是你親弟弟!”龍足頓時為之不滿。


  “那我也是實話實說。”


  龍鱗眼中被夕陽渡了一層暖色,但身上卻顯得更加森然,“你所對寧天用的藥,是不是有一個弱點?”


  “厲害了老姐,這都被你看了出來了。”龍足有些詫異。


  他與姐姐龍鱗,一個學醫,一個學毒。走的雖是兩條路,但姐弟倆的關係卻非常好,時不時地還交流切磋一下。


  “不是我,而是那個姓柳的男人給你破解了。”龍鱗冷冷地道。


  “不可能!”


  龍足聽後驚詫地霍然起身。


  如果是龍鱗破解的,他還能接受一些,畢竟姐弟倆經常切磋,知其知彼。


  但一個外人,怎麽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看穿!

  那是怪物嗎?

  “薰衣草,對嗎?”龍鱗低聲問。


  “是……”


  龍足喉嚨頓時就像是被梗了一塊東西。


  想要反駁,但又說不出話來。


  “他的武道有多厲害,我不敢確定。但此人的醫術與毒術,恐怕並不在你我之下。”


  龍鱗神情嚴峻,柳青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難怪黃天宗師盟會出麵力保!

  “老姐,你說他還會毒術?這樣一算,他豈不是精通武術,醫術,毒術了?這世上真有這麽的天才嗎?不可能吧!”


  龍足還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是這樣,真的很打擊自信心!

  “但他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狂妄,目中無人。”龍鱗咬著牙恨恨地道,“他已經接下了毒王會的請柬,並答應到時會去。哼,出了中土國境,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管他有多厲害!”


  “死,這樣的人必須死。”


  龍足當即附和,好像不能有男人比他更優秀一樣。


  “老姐,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他有我帥嗎?”


  “……”


  等到各個組織的代表都走後,周北風當即把柳青拉到了臨時診所,其他人紛紛圍上。


  “總教官,現在可以說明了吧?”


  周北風顯然也認為其中有貓膩,但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什麽意思。”柳青裝糊塗。


  “別裝了,要是沒問題,寧天會敗?傻子都不信。”周北風嗤之以鼻。

  他就是不明白柳青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而且就連龍鱗都察覺不出。


  “總教官,你快說說吧,急死我了。”


  “是啊,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就連汪詩揚都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望著眾人火急火燎的樣子,柳青不再隱瞞,說道:“龍鱗猜的沒錯,我確實在那件薄衫上動了一些手腳。”


  馬二花問道:“但檢測結果,上麵不是隻有薰衣草嗎?”


  柳青點頭道:“沒錯,那件衣服我用薰衣草泡了一夜。”


  眾人還是不解。


  寧天後來的狀態就像是中了毒,薰衣草怎麽可能有那種效果。


  柳青淡淡一笑,繼續道:“我固然想贏,但還是有底線的,不屑於用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寧天之所以會後力不濟,與他的境界有關。起先,我也一直很好奇,一個少年怎會有這般強大的實力。”


  “但剛開始並未多想,或許隻是與織田斬雪一樣的超級天才。但後來,通過他幾次出手,我逐漸發現他的境界是用藥物強行提上去的。既然是藥物,那就有破解之法,而看似不起眼的薰衣草,就是命門所在。”


  “原來如此。”


  眾人聽後紛紛恍然大悟。


  不得不佩服柳青的眼力以及機智

  “活該,竟然用那種歪門邪道,還好有總教官在,否則就讓他拿了冠軍!”杆子氣憤地道。


  汪詩揚心裏也舒服了一些。


  如果真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方法獲勝,就算贏了,她心裏也會有一個疙瘩。


  柳青看了一眼周北風,又看了一眼眾人。


  “既然大家都在這,有件事,我說一下。”


  “總教官,一定要現在說嗎?就不再考慮考慮。”周北風顯然已經猜到柳青要說什麽。


  “早說,晚說,都是一樣,又不是生死之別,沒必要婆婆媽媽。”柳青看向眾人,開口說道:“想必,你們多少都知道一點,我隻答應周會長來訓練你們三個月。如今期限已到,我也該走了。”


  本來還在為奪得前三甲而興高采烈的三人,聽到這番話,氣氛頓時僵硬起來。


  “周會長,能不能讓總教官繼續留下?”


  “對啊,總教官這麽優秀,他要是走了,一定是玄武特衛會的損失。”


  “要是沒有總教官,不要說前三甲,哪怕是八強都難。周會長,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


  三人當即抗議。


  顯然,他們以為是周北風要趕柳青走。


  “你們可是誤會了,不是我不留,而是留不住。”


  周北風心裏苦笑。


  為了留下柳青,這些天他頭發都愁白了。


  本來想讓易家老太為自己出出主意,可這次就連那位老姐姐都說:“人各有誌,他誌不在此。強行留下,隻會適得其反。蒼龍,當飛於九天之上,縱然落入凡塵,有朝一日也會離開。”

  周北風左思右想,最終隻好作罷。


  他又何嚐不知,柳青這一走,對於玄武特衛會,乃至於整個黃天宗師盟來說都是一大損失。


  這樣的人才當為國效力。


  而不是屈居於一個小小的診所當中。


  那樣又能救得了幾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在他看來,柳青當肩負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這樣的重任!

  當與中原劍俠李靖雲一樣,為國鎮守邊境。


  隻可惜……


  柳青的眼裏隻有一座診所,以及一個家。


  “確實是我自己要走,若非看在某位老太太的麵子上,或許都不會來。這裏,屬於你們,不屬於我。”


  倒非他生性冷漠。


  而是。


  他心中曾有過滄海,如今隻剩下桑田。


  更何況,即使沒有他,國家依舊會該是什麽樣,還是什麽樣。


  “總教官,真的不考慮嗎?”馬二花多有不舍。


  “總教官,玄武特衛會的待遇可是很好的,保你吃喝不愁,說不定等周會長退休以後,你就是會長了呢。”丁德帥哈哈笑道。


  “對啊,考慮考慮吧,大不了再將夫人,以及家人都接來。”石立安也道。


  當初柳青來時,沒有一人歡喜。


  可如今要走時,所有人都為之不舍。


  柳青搖頭,道:“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歡迎到我的診所來看病。當然,敘舊也可以。”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氣氛,壓抑。


  而又,略帶一抹傷感。


  柳青哈哈笑道:“怎麽說,咱們也是前三甲,周會長,是不是讓學員們狂歡一夜?”


  周北風點頭道:“雖然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但我可以為總教官破例一次。”


  這一夜。


  是狂歡的一夜。


  所有人都醉了。


  隻有柳青一人還醒著。


  天上的月牙像極了心上人上揚的嘴角。


  即使為了一人,他也必須走。


  “總教官,我敬你!”


  這時,平丘平在陸素薇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走來。


  他在柳青身旁坐下,由衷地道:“我很少打心眼敬佩一個人,總教官是唯一一個。”


  “我很不幸。”柳青笑道。


  平丘平並未咀嚼出話中的意思,又道:“我與素薇結婚那天,總教官可得一定來,必須還要做證婚人。”


  柳青點頭答應。


  翌日。


  天剛蒙蒙亮,柳青悄無聲息地隻身離去。


  那些本來該宿醉的人,此時卻聚集在一起,靜靜地望著那個身影遠去。


  幾人。


  戀戀不舍。


  幾人。


  濕了衣衫。


  而他,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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