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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幻想辦案組

  語輕聽著十一的叮囑,整個人突然眼前一亮,仿佛被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對啊,自己的特長明明是撒潑打渾,蠻不講理,怎麽被對方那幾個人擺著冷臉一嚇就開始規規矩矩的跟他們鬥智鬥勇了呢。


  重點是咱也鬥不過呀!


  而且隨著證據越來越多,他們提出的問題角度也越來越刁鑽,越來越難以回答,要是再這麽瞎掰,估計自己就真成殺人凶手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就……


  語輕這邊自我yy得正起勁,就聽見耳邊傳來幾道倒吸涼氣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十一胸口上的衣服又重新被沾染上了血跡:“哎呀,十一,你胸口流血了!”


  “沒事兒。”十一硬撐著擺了擺手,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傷得重,這兩天本來應該待在醫院靜養的,該做的修複手術沒做完,傷口的確會比較脆弱,回頭讓醫生處理一下就好了。”


  語輕鼻頭一酸:“你傷成這個樣子就不要來了嘛。”


  “本來是準備進來給你頂罪的,結果我們來的時候十七已經把你送過來了。”十一依舊笑得沒心沒肺,要不是看見兩條眉毛皺在了一塊兒,語輕可能會忽略他此刻傷口崩開得有多疼,“那我就想著你一個人在裏邊兒孤單,能進來陪陪你也挺好。”


  “我沒事兒,你放心去吧。”語輕迅速抹了把眼角剛剛結出來的淚珠,“專案組那邊交給我,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警察局也好,專案組也好,隻要是公務部門,就得麵向媒體,麵向群眾接受輿論監督。


  既然他們得麵對輿論,那這事兒可就好辦了。


  語輕重新回到審訊室的時候,剛才的專家們七七八八已經走了不少,看來要全程板著一張臉,時刻分析自己的麵部表情跟心理活動,同時研究語言裏的邏輯漏洞也不是一件多麽輕鬆的事情。


  剛才被李隊打發去給語輕買手磨咖啡的那個小警察手裏拎著個外賣打包袋,幾乎是與語輕同一時間進入了審訊室:“陳小姐,你回來啦。這是你要的咖啡跟蛋糕。”


  語輕衝他挑了下眉:“燙不燙?”


  “燙是肯定燙的啦,這可是剛剛才做出來的。”因為考慮到語輕隻有一把審訊椅,上邊兒沒有可以放東西的地方,所以小警察特別貼心的把外賣盒放到了桌子上,“喏,你在這兒吃吧,方便一點,反正其他專家暫時還不會回來。”


  “謝謝。”語輕看著對方可愛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有點心軟,不過心軟歸心軟,要是再不結結實實咬他們一口,估計自己什麽老底都得被這群家夥給問出來。


  語輕伸手打開了外賣袋,從袋子裏取出了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打開杯蓋,光是從液麵撲出來的熱氣就讓語輕臉上一暖,要是這樣的滾燙度潑到身上……


  “陳小姐!你在幹什麽!”小警察把桌上的文件全都收到了一邊,剛想給語輕騰個吃飯的位置,就看到她端著那杯不停往上冒著白煙的咖啡“嘩啦”一聲潑到了自己脖子上,“危險,快放下!”

  滾燙的咖啡接觸皮膚發出了“嘶嘶”的響聲,宛如毒蛇吐著信子的低語,落在人耳邊顯得說不出的詭譎和壓抑。


  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被高溫的液體燙傷,瞬間就紅腫了一大片,肌膚表麵開始迅速脫水,並且伴隨出現水泡,表皮脫落等現象,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陳小姐,你在幹什麽?”小警察連忙快步跑上前一把扶住了被痛到整具身軀搖搖欲墜的語輕,“把這麽燙的熱咖啡往自己身上潑,最起碼也會造成淺二度燙傷的,你還這麽年輕,這個地方又那麽明顯,要是到時候留疤了怎麽辦?”


  語輕痛得臉色一片慘白,一滴又一滴冷汗如雨後春竹一般爭先恐後的從額頭兩邊冒出來:“都這種時候了,你還在想我會不會留疤?”


  “別說你現在還沒被定罪,就算你真是殺人凶手,那在執行死刑之前也應該享有相應的人權和優質待遇。”小警察抬著語輕的一隻胳膊跨過自己肩頭,讓她整個人的重量都轉移到自己身上,“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也不想了解你想要造成什麽樣的後果,但是你現在得跟我去一趟醫務室。”


  “等等。”留守在審訊室裏的另一位專案組成員叫住了他,語氣有些不善,“她現在還在審訊階段,成天進進出出的成什麽體統?況且這杯咖啡是她自己打翻的,又不是我們為了嚴刑逼供故意潑到她身上,審訊室四周都有監控攝像頭,這裏麵的每一幀畫麵,每一處角落,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詳細的記錄下來,就算回頭真查起來,那也怪不到我們專案組頭上。”


  小警察皺了下眉頭:“所以長官你打算怎麽辦?”


  “傷口是肯定要處理的,不過現在是冬天,這種低級的燙傷就算拖一段時間也不會造成感染。”那個官員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語輕,雖然沒有明說,但倨傲的眼神還是把他想給語輕一個下馬威的念頭暴露得淋漓盡致,“先把人給銬上吧,等把該問的問完我們再放她出去。”


  “程隊,自從我來到A市,咱們警局就沒有讓嫌疑人帶傷接受審問的道理。”小警察爭辯道,“這麽做不符合規矩,而且有虐待犯人的嫌疑。”


  “我們哪有虐待犯人?咖啡是她自己往自己身上潑的,可沒有誰拉著她的手強迫她。而且我們也在第一時間采取了措施,隻不過不太巧,現在全醫務室的醫生都在幫隔壁病房那位做外傷縫合手術。”程隊整個人長了一張長馬臉,鼻子鼻頭略尖,鼻梁往上凸起,模樣有點像鷹鉤鼻,整體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很陰鬱,“本來給你預留了半個小時休息和進食的時間,不過看起來你似乎並不太給麵子,那我們直接開始好了。”

  “你和剛才那個李隊應該一直不怎麽對付吧。”語輕整個脖子和鎖骨一片都被燙得起了水泡,哪怕小心翼翼,全程不去沾不去碰也會鑽心的疼,“他審我的時候,我看你坐在旁邊一直一言不發,表情似乎還挺不屑的。然後人一走就趕緊抓住機會想從我嘴裏套點有用的情報出來。怎麽,這麽想搶人家的功勞高升?”


  “挑撥離間在我這裏不起作用。”程隊似乎看破了語輕的心思,原本就陰沉沉的臉色此刻看起來更黑了,“我現在臨時決定審你是因為你的反應有點出乎意料。雖然這可能會給我們造成一些小麻煩,但是也能證明我們之前的問詢打破了你的心理防線,警方提供的這些證據都是真實而且令你根本無法辯駁的。你沒有墨軒鈞那樣的腦子和謊言組織能力,害怕再這樣下去自己會露餡,所以為了避免跟我們產生正麵交鋒才會用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蠢辦法。 ”


  “嗯,你的猜測很有道理。”語輕冷笑一聲,圓乎乎的小臉蛋兒上寫滿了囂張,“沒錯,你們問的那些問題的確很讓我頭疼,你們所陳列出來的證據更是差點連我自己都被說服了,不過這又有什麽用呢?你們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真憑實據。要是你們手裏真有可以決定局麵的證據,那你們第一時間要見的肯定是檢方或者法官,根本就不會浪費時間跟我在這裏打迂回戰。你們對我的架勢越是嚴陣以待,給我的心理壓力越強,就越說明你們此刻心裏沒底。”


  程隊的眼神如同一隻盯準了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充滿了鋒利和凶猛的光芒:“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定會治你的罪。”


  “雖然我沒見過你,不過看你反應這麽大,估計當年審我先生的那批專家裏也有你吧?”語輕用衣袖隨意擦了擦身上的奶茶,雖然她身上穿的衣服質量都是上乘,但是無論質量再好的麵料表麵粗糙程度依舊會刺激傷口,擦拭的動作隻有短短十幾秒,可語輕卻被活活疼出了一頭的冷汗,“真是可笑,十年前你們冤枉我老公,十年後你們又來冤枉我,而且是在手頭一個關鍵性證據和活著能開腔的證人都沒有的情況下對我們進行毫無根據的指控和近乎車輪戰一樣的輪番審問。依我看你們也不必叫什麽專家組了,直接改名叫幻想調查組算了。反正你們辦案都是先提出假設,再鎖定罪犯,然後通過觀察罪犯的表情和微動作去反推你們自己那根本站不住腳的假設。”


  “激將法在我這裏也沒有用。”程隊整個人就像一塊死豬皮,油鹽不進還不怕開水燙,這幅陰沉沉的樣子竟然讓語輕瞬間就聯想到了佐羅。


  不過佐羅陰得更加深沉霸道,一看就是個手底下管著不少人的大佬,而他則明顯一看就是別人家的小弟,而且還是老大指哪兒就打哪兒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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