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護妻狂魔
“我的眼裏隻有尊嚴和麵子?因為我是譚家大小姐啊,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我,她們都要仰望我,麵子是我身份的象征,是比我性命還重要的東西。陳語輕她不在乎這些,是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擁有過。”譚心芮臉上的表情豐富而又多彩,眼角掛著惹人憐愛的淚珠,似在哭,而嘴角則微微往上揚起,似在笑,“墨軒鈞,你知道你現在多可笑嗎?你放棄了一顆願意陪你待在泥潭裏的珍珠,因為她偶爾會傷心自己白壁蒙塵,然後選擇了一顆淤泥裏的石子兒,因為她原本就生在那個地方,原本就過慣了那樣的日子。你要是讓她像我一樣的活過,她隻會變得比我更虛榮,更不堪。”
墨軒鈞並沒有搭茬,久久無言。
“還有,就算她現在眼裏有你又怎麽樣?別忘了人是你搶回來的,領證是你綁著她去的,結婚是你拿她全家性命威脅她答應的,哦,你們還上chuang了,對吧?當時她應該不願意吧。試問有誰會喜歡一個強bao自己的惡魔呢?”譚心芮緊緊地握著拳頭,抬高下顎與他對視,露出自己如同天鵝般修長而又優美的頸部曲線,“她以前不愛你,現在也不愛,對你表現出那些虛偽的關心,不過是為了放鬆你的警惕,然後找機會逃回B國而已。”
墨軒鈞終於動怒了,眼神暗到充滿殺機:“胡說八道。”
“你要是不擔心她逃回B國,為什麽到現在都不敢告訴陳語輕她的身世?為什麽不聲不響地拔除了江家跟安家所有的人手?”譚心芮的語氣越來越淩厲,越來越咄咄逼人,卻又因為摻雜了哭音而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心頭隻會升起無限的憐惜,“因為你怕,你到現在都不敢麵對真相,麵對陳語輕一旦知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知道自己有可以對抗你的本錢,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你這個讓她痛苦了這麽久的惡魔。墨軒鈞,她選你是因為她沒得選,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上比你更好的男人。而我選你僅僅是因為我愛你,無論我在外麵看到了多精彩的世界,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永遠都是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們兩個都是家族的犧牲品,沒有人愛我們,沒有人在乎我們,我們就像兩頭失去了母獸庇護的幼獸,彼此溫暖著對方,安慰著對方,舔舐著對方的傷口。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是在我得勢之後錦上添花,隻有你曾經對我雪中送炭。我怎麽可能不如她愛你,怎麽可能!”
不得不承認,譚心芮在巧言令色,收買人心方麵的確有獨到之處,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配上楚楚可憐而又梨花帶雨的容顏,基本沒有男人能夠從這溫柔的陷阱中掙脫出來。
唯獨墨軒鈞能夠迅速識破陷阱,然後從這溫柔的枷鎖裏掙脫出來:“這麽愛我,你就不能讓我過好點?這麽愛我,你就見不得我幸福?這麽愛我,就不能為了讓我開心開心,少在我麵前晃悠?”
總裁大人這一串排比連問句簡直字字擲地有聲,氣勢雷霆萬鈞,問得譚心芮連裝哭裝柔弱的忘了。
哪怕從小就接受各種各樣最頂尖的表情管理培訓,譚大小姐臉上的表情依舊木然且崩潰。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解風情,這麽讓人火大的直男癌!
董事長辦公室裏,沉雲邊幫墨軒鈞收拾被砸了一地的東西,邊抬起眼角悄悄的打量自家老板:“墨總,您把譚小姐氣走了?”
能把向來以溫婉大方,禮數周到的譚大小姐氣到動手砸東西發泄情緒的地步,墨總絕對是古往今來,開天辟地第一人。
“我沒氣她,就是說了點實話,她這個人心眼小,聽不進去。”總裁大人手裏依舊像寶貝似的捧著那個用語輕照片做的擺台,“還想砸你們夫人的東西,我就揍了她一頓。”
沉雲嚇到連唾沫都忘了咽,直接被嗆到狼狽地咳嗽了好幾聲:“墨總,你還打女人?”
“來我這裏撒潑,憑什麽不能打。”墨軒鈞圓潤的指尖在擺台的水晶麵上流連忘返,“誰敢砸我太太的東西,我就弄死誰。”
沉雲被他陰測測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激靈:“墨總,您可真是絕了。”
護妻狂魔自己見過不少,但護到這個份兒上的那還真是開天辟地第一個。
要不是總裁大人算計顧家的陰謀得逞,今天心情罕見的舒暢,隻怕譚心芮非得被他叫人從大門口扔出去不可。
墨軒鈞帶人趕到發布會現場的時候,所有前來參會的經銷商和媒體全都已經等了整整一個小時,嘴上雖然不說,但每個人心頭都憋著火,就想看他今天又要搞什麽花樣來滅火。
“墨總,您可總算來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亂竄的公關部部長看見自家老大進來,頓時就找到了主心骨,臉上緊張的表情也緩緩鬆懈了下來,“這事兒麻煩了,七叔也在。”
“七叔作為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遇到這種突發事件過來旁聽倒是有先例。”沉雲壓低了聲音悄悄提醒墨軒鈞,“不過他跟您一向不和,墨總您可得擔心對方來者不善。”
“董事長,你今天倒是很威風嘛,想開新聞發布會就開,想頒布什麽指令就頒布,全然不用過問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意思。”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沉雲才剛剛話音落地,墨七就帶著一眾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這麽看,以後墨氏集團也不用組建董事會了,反正都是你一個人的天下,我們這些老家夥根本插不上話。”
“那個出問題的牧場從上到下都是你的心腹,如果是我一個人的天下,我現在早就把你趕出墨家了。”墨軒鈞滿不在乎的睨了他一眼,居高臨下,氣勢如虹,“現在是突發情況,為了公司的最大利益一切事務由我全權處理。不然你們各自都想保各自的人,然後再把責任甩給對家,一出鬧劇不知道要鬧多久。”
墨七轉了轉手裏的兩個玉球:“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感情好像你保的不是自己的人一樣。”
墨軒鈞冷眼看著他:“我是董事長,整個墨家都是我的人。”
“墨軒鈞啊墨軒鈞,你這家夥辦事兒比誰都狠,裝偽君子也裝得比誰都像。”墨七搖搖頭,歎了口氣,“得了,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抬杠的,我在集團裏紮根這麽多年,手底下的親信不少,願意為我死心塌地的更不少。所以你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天塌下來有老子給你頂著。”
“你吃錯藥了?”墨軒鈞蹙了下眉頭,“沉雲,叫救護車。”
墨七這些年視自己如眼中釘肉中刺,明裏想把自己趕出墨氏集團,暗裏找了不知道多少殺手來取自己的命。
這樣的一個死對頭,如果突然有一天跑到你麵前說出這樣一番老子要為你撐腰的話來,那基本就可以判定是因為感染了流感,持續性高燒不退燒壞了神經中樞,或者找到孫子太開心精神出了點問題。
“叫什麽救護車,老子的身子板硬得很,你個兔崽子死了,我都還能好好的,再給你生個堂弟出來。”墨七狠狠地剜了墨軒鈞一眼,眼神卻沒有以往的陰毒和仇恨,反而像是一個長輩在訓斥不懂禮數的晚輩,“以前的恩怨以後再慢慢算,你到底幫我保住了我孫子,保住了我們家唯一的這麽一點血脈。要是沒有你,這孩子落到誰手裏都活不下來。”
“我最近去見了伯爵。”墨七突然把頭移向墨軒鈞,然後壓低了聲音,“她告訴我,我兒子是被人害死的,他感染病毒的周期是一期,在那個時候病毒還沒有完成變異,根本無法持續性人傳人,可我兒子雖然人在非洲,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深入過疫區。”
墨軒鈞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突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懷疑有人故意讓他接觸病毒?”
“在病毒學方麵,路易家族是絕對的權威,我相信以伯爵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身份也沒必要騙我這麽個糟老頭子。”提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即便是墨七這樣刀口舔血半輩子的狠人,也依舊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眼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身後的仇家又多,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誰都有嫌疑,誰都有機會,根本查不出來是誰幹的。不過有一點我能確信,那個人殺我兒子就是為了讓我斷子絕孫,讓我下半輩子都活在痛苦裏。要是當時讓他們知道我孫子的下落,那這個孩子肯定在回國之前就會沒命。”
墨軒鈞愣了下神,最後說出來的隻有短短兩個字:“抱歉。”
“沒什麽好抱歉的,要是我兒子真是被人害死的,那這事兒就跟你沒關係。”墨七想拍拍墨軒鈞的肩膀,手抬到一半卻又放了下去,“你小子是什麽人我知道,殺人從不髒自己的手,多的是法子推得幹幹淨淨。先跟我兒子換班,再故意把他毒死,這種指向性太明顯的事情你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