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祖傳被搶親
“譚氏集團跟我一樣,表麵上有一套自己的流動資金,背地裏還有一些不能見人的小倉庫。”墨軒鈞眼如黑檀,光亮都隱藏著,讓人捉摸不透,“斷掉他們的貸款,隻不過是砍掉了一隻沒有多大意義的左手,依靠那些小金庫譚心芮依然可以撐過這波商業戰。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讓譚氏集團陷入債務危機,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凍結他們在各個銀行的賬戶,一刀切斷他們的現金流。”
“所有的賬戶都被凍住了,他們再想調一些不能見人的錢,就必須要走洗錢程序。”江無情毫不客氣的譏諷道,“有M集團盯著,這筆活隻怕沒有誰敢接吧。”
“不用故意拿話激我,譚家的下場會比你們想的更淒慘。”墨軒鈞眼裏閃過一道冷光,“但我真的很後悔當初沒直接弄死你們。”
江無情不解地問:“就算讓她回到江家,以語輕的脾氣也不會輕易離開你這個曾經把她從泥潭救上來的人,你到底為什麽要對父親和母親下手。”
“你有疼愛你的父母,有願意為你去死的兄弟,有為了你不顧一切的朋友,還有語輕這個哪怕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也會在晚上替你滴兩顆眼淚的妹妹。”墨軒鈞笑得讓人倍感陌生,仿佛這麽多年來一直壓抑的憤怒和嫉妒全都融在了這抹近乎猙獰的笑容裏,“你什麽都有,所以你不懂人為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往往什麽事兒都能做得出來。原本江家有一個精明強幹的兒子,墨家多一個天真活潑的夫人,是這個故事最好的結局,可你們偏偏要改寫這個結局,我不想讓你們改,所以隻好讓你們在提筆之前先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墨軒鈞,這隻是你想要的結局。”江無情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從來沒問過語輕想要什麽,哪怕一次都沒有。”
“她想要自由。”墨軒鈞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我給不了,也不能給。”
小時候,他撿過一隻受傷的麻雀,那隻麻雀很小,很可愛,雖然叫起來嘰嘰喳喳的吵死個人,但也是條鮮活的生命,哪怕聽不懂人話,好歹也是個排遣寂寞的消遣。
墨軒鈞拚了命的想要救活它,按時給他喂藥,讓人買來嬰兒米糊,調好了,試好溫度,用注射器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它嘴裏灌。
那隻鳥不習慣被關在籠子裏,隻要周圍有束縛,就會拚命用頭去撞鐵絲,撞得滿籠子都是它身上掉下來的羽毛,殘忍而又可憐。
墨軒鈞喜歡它,所以慣著它,在房間裏每天抱著它睡覺,屋外的院子裏每棵樹上都掛著為它準備的草編窩。他以為自己隻要夠上心,那隻麻雀就能永遠留下來。每天陪他念書,陪他睡覺,聽他講一些不能對別人說的秘密。
直到那年春天到了,天氣回暖,他養大的那隻麻雀竟然都沒回頭看他一眼,就這麽撲著翅膀,跟著天邊的雀群走了。
一直到現在,墨軒鈞都很討厭鳥,尤其討厭當年那隻麻雀,連做夢都在夢裏殺了它一次又一次。
那還隻是這什麽都不懂的鳥啊,如果這次頭也不回就離開自己的是語輕,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幹出多麽極端,多麽不講道理的事來。
“給不給,這個你說了不算。”江無情冷冷地轉過了身,“母親已經和父親去找她了,你給不了的東西,江家給,如果她選擇留下,那咱們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如果她在知道真相之後不想再看到你,那我會一直待在M國,等你對付完譚家,然後親手殺了你。”
墨軒鈞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先前的一切雲淡風輕和鎮定自若都碎成了片,就這麽悄然地融進了風裏。
他轉身就想往外跑,跑得快些,再快些,趕上時間最近的一班飛機,應該來得及在語輕抵達B國之前去劫飛機。
要是劫不了,就讓自己安排在B國的人去機場搶人,就算拿血把整個機場都刷成紅色,他也不能讓語輕逃離自己的掌控。
“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吧?”江無情憋了一肚子氣,眼下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口子,早就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讓你先幹正事兒,再敢騷擾我妹妹,我把你天靈蓋都擰下來!”
這一次,總裁大人終於切身體驗了s級特種兵那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以及隨手抓到什麽就能當做武器靈活運用的敏捷。
等到雪莉帶著樓裏僅剩不多勉強還能行動的保安衝進會議室的時候,墨軒鈞除了臉上光光潔潔,帥氣逼人,整個人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沒有一處手腳是沒有脫臼的。
眼下自家老公正在異國他鄉被人家瘋狂輸出,挨揍到簡直懷疑人生,即便被抬到救護車的擔架上,嘴裏也依舊不忘叮囑雪莉:“集團的保鏢以後要請最貴的,這群廢物簡直坑死人!”
但語輕卻毫不知情,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抱著隻貓玩偶,睡得四仰八叉,又打呼嚕又流哈喇子。
“這孩子長得可一點兒也不像我,也一點兒也不像你。”悄悄摸進來的安莉搬了根凳子,就這麽靜靜地坐在語輕床邊,幾次三番想抬手去觸摸語輕圓溜溜的小臉蛋兒,又怕驚擾了這小家夥難得的好夢,思索許久,最終還是無力的把胳膊放了下來,“長得像個包子似的,圓乎乎,肉嘟嘟,人畜無害,討人喜歡極了,看見就想捏兩把。不過這睡覺的姿勢倒是跟我一樣豪放,不是那麽個脾氣好的,可真不敢跟她睡一張床。”
“我身上殺氣重,女孩子不像我是好事兒。”別看江明峒在外一副懟天懟地懟空氣的大佬模樣,但是私底下跟老婆相處的時候簡直求生欲爆棚,而且溜須拍馬的功力堪稱爐火純青,“隻是遺傳不到你的美貌有些可惜。”
“長得不像我怎麽了?我的女兒不管長成什麽樣子,照樣有的是人惦記。”安莉微微蹙著眉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兩道淺淺細細的娥眉隨意一動就是風情,“這一代年輕人裏對她動心思的可不比咱們上一代少,隻是可恨墨家那小子下手太早,咱們女兒的桃花還沒開呢,就被他先給辣手摧了,連個初戀都沒談過就得先給人家做太太又給人家生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也許是覺得自己耳邊一直有人在嘀咕,吵得有些頭昏,所以語輕抱著玩偶又翻了個身,紅彤彤的鼻頭在貓臉上撒嬌地蹭了兩下,嘴裏一直嘟囔著:“老公,起床啦,我要吃炸雞……”
“哼,墨軒鈞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做的混賬事兒何止這一樁,不僅拔了我們這麽多年苦心經營的暗樁,雇人打傷無情和念離,差一丁點兒就要了他們倆的性命,還讓人帶著家主令潛伏到B國勾結那些早就對我心懷不滿的叛徒,打算裏應外合,先刺殺我,再重創江家。這些就算了,都是男人的事情,技不如人,傷了也是活該,死了也是活該。但他居然連你都敢囚禁,簡直是不知死活。”護妻狂魔江明峒大佬火速上線,誰敢欺負我兒子,算了,兒子們這麽皮糙肉厚還打不過,活該被人欺負,但誰要是敢欺負我老婆,我保準就得弄死誰,“我已經讓人圍住了墨園,就算無情失手把他從M國放了回來,我也能在他家門口親手把他的狗腦袋給砍下來。”
“別說要他的命,你就是敢動他一個手指頭,女兒也得反手往你胸口插一刀。”安莉歎了口氣,“她脾氣朝我,小心眼兒,愛記仇,記什麽都是一輩子,記男人更是這樣。連夢裏都在叫著名字的人,你還能說這不叫刻骨銘心嗎?”
江明峒眼角有些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你想護著他?”
他老婆什麽時候這麽心地善良好說話了?被人綁票綁了這麽久,出來幹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往綁匪身上紅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居然是幫忙求情?
“他雖然找了個療養院把我關起來,但是吃的用的可一樣都沒少我,無情要做菜,寫了菜單食材不到一個小時就有專人送過來,全都是最新鮮最好的材料。負責照顧我的那個孩子也很可愛,老裝出一副冷冰冰的老頭兒樣,其實跟刺蝟似的,一逗就炸毛。”安莉說話的口氣十分輕佻,似乎是在意有所指,“哎呀,你別說,這段日子還真是挺似曾相識的哈。”
江明峒瞬間老臉一紅:“咱們不是說好不提這件事兒了嗎?”
“你說我們娘倆怎麽運氣就這麽差呢?我這個當媽的,被你搶回去當壓寨夫人。語輕這個做女兒的,又被人搶回去做太太。”安莉“嘖嘖”了兩聲,語氣聽起來含嗔帶怒,“合著我們兩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自己親手挑的唄。”
江明峒不死心地努力掙紮道:“我和墨家那個不一樣,好歹我沒想殺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