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簡單的解咒
好像講述的是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戰場在一條波濤洶湧的河邊,一方白一方黑。雙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大戰數年,死傷無數。後來白方出現了一個女將領,跨著神駿的天馬,身後盤旋著一條神威赫赫的青龍。
青龍與黑衣人首領戰成一團,女將領趁機劃動手中的長劍,竟引得大河河水逆流倒灌,滔滔洪水,衝毀一切阻礙,衝破黑方兵線,黑方因此大敗。
畫上的人物畫的都很簡單,寥寥數筆,但輪廓清晰,敘事條理分明,勾勒出一場規模巨大,蕩氣回腸的大戰。
看得陸幺幺心顫,一場大戰要填進去多少人命。那位女將領雖然一舉打敗了敵軍,結束了戰爭,但是倒灌的河水會有多少無辜的人最終淹死在其中。
陸幺幺敬佩這位女將領的強大冷靜睿智,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冷漠無情。
她想到在天羅地網陣中君臨遠給她講的有關三湘花的故事,涉及到仙魔大戰。他雖然沒有講最後的結局,但是猜也不用猜,後來銷聲匿跡的魔族定然是慘敗。而這個結局也許跟魔君的多情無關,也許就是魔君的癡情直接導致。唉,有情總比無情惱,過去了這麽多年,誰知道呢?
而且跟這位女子一比,魔君作為一方領導者,也太感情用事了,戰爭的殘酷,果然容不下一點的感情。
陸幺幺唏噓不已,不再看畫,徑直往裏走。
最裏麵是九九八十一級階梯,上方有座平台。陸幺幺拾級而上,看到平台上隻有一張供桌,供桌上既沒有供奉人物,也沒有龕籠。隻有一個天青色高腳蓮花盤,盤子裏盛放著一個鮮紅欲滴的壽桃模樣的物品。
那顏色鮮豔的讓陸幺幺想到自己被君臨遠取走的那滴心頭血,也是這樣的紅,這樣的豔。讓人不禁懷疑,這個壽桃就是鮮血做成的,說不定就是無畏城所有人的心頭血聚集而成的。
這也太簡單了吧,陸幺幺腹誹,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陸幺幺想到夜鶯的交待,隻要毀了祭廟裏一個鮮紅的物品,就能解開這裏的詛咒。看來就是這個紅壽桃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按正常思維,壽桃應該用來吃才對,可是陸幺幺一想到它可能是那麽多人血染紅的,就一陣作嘔。想來想去,還是直接捏碎吧。
這麽想著,她上前一把將壽桃抓在手中,頓時她的心裏湧上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她抓得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她自己的心髒。她用另一隻手摸摸心口,“呯呯跳動的心髒處,似乎真有有一隻手在那裏。
額頭上紫闋府天戟的印鑒忽然劇烈的跳動起來,好像要衝出來一樣。器靈在裏麵焦急的敲打呼喊,可是陸幺幺卻一點兒也聽不到。
“不要!隨著器靈一聲淒厲的慘叫,鮮紅的壽桃在陸幺幺手中,被她一用力捏得四分五裂。
壽桃分裂的一刹那,陸幺幺臉色一白,感覺到胸腔中有什麽東西隨著它一齊破碎。她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力的軟塌塌的倒了下去,眼前最後的顏色是一片慘然的血紅。
無畏城的上空,蒼白的太陽忽然裂開了千萬根裂縫。城中的人們全都不約而同抬起頭,將目光匯聚到裂開的太陽上,沒有一個人敢動,好像生怕驚動了這一現象,成為鏡中月水中花,城中像是又到了夜晚,全都陷入了沉睡。
而高高在上的太陽在萬眾矚目中爆開,千萬條光芒四射,逼得人都睜不開眼睛。
下麵的人仰著臉閉著眼睛,任強烈刺眼的光打在臉上。忽然有人臉頰上淌下兩行淚水,壓抑的抽泣聲像瘟疫一樣傳染到每一個人,漸漸的變成了嚎啕大哭。他們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啊,這一天他們等得太久太久,每一日都在等待與絕望中幹熬,沒有盡頭沒有希望。
“自由了,我們自由了。年紀大的,老淚縱橫。
“自由了!年輕的一蹦三尺高,抱著身邊的人又親又笑,分不清是誰的淚水在飛舞。
整個無畏城陷入了狂歡,在狂歡中,太陽化作千萬點碎片,流星一般射向大地各個角落。
地下的祭廟裏,平台上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竟是害的陸幺幺淪落到這裏的君臨遠。隻見他彎腰跪在地上,輕緩的將陸幺幺從地上抱起,眉頭緊皺。
她的心脈已經完全破碎,命在旦夕。
忽然君臨遠手一翻,掌心出現了一顆璀璨的珠子。珠子裏麵有千點萬點的細碎光亮,像是星辰的軌跡,包含著整個宇宙一般,是能護仙人心脈的星辰珠。
他將星辰珠緩緩的安進陸幺幺的心口,嵌進胸口的星辰珠在君臨遠魔力的推動下慢慢的旋轉起來。
陸幺幺破碎的心脈被星辰珠的吸力吸引,漸漸的一顆完整的心髒出現在星辰珠裏麵,輕輕的跳動。不過這隻是表麵粘合在了一起,裏麵的累累傷痕卻一時無法愈合。想要徹底痊愈,起碼還要將養數年。
“尊上!不知何時,夜鶯出現在祭廟裏。現在,無畏城的詛咒消失了,他們也就可以隨意出入祭廟了。
君臨遠沒有溫度的眼眸射向夜鶯,夜鶯一顫,感到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誰讓你誆騙她的,你難道不知道正確的解咒方法嗎?君臨遠的聲音沒有起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夜鶯當然知道正確的解咒方法,而且整個無畏城也隻有她一人知道。
正確的方法並不需要將關鍵之物——他們稱之為鑰匙的東西毀去,而是隻要陸幺幺將它煉化,重新融入體內就行。
因為那個紅色的壽桃是當年素曦為了鎮壓此地的魔人,用自己心髒的一部分煉製的鑰匙。隻要她將其收回體內,此地對魔人的壓製就會消失,所謂的詛咒也就會自動解除。
陸幺幺是素曦的轉世,又處於神力將醒未醒的狀態,仙界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君臨遠就利用這一點將她推進來,想讓她解開對族人的囚禁。
隻是他算計的麵麵俱到,卻忘了他的族人不是他。這麽多年的囚禁,除了更多的絕望,還有與日俱增的恨。這恨就像陳年的酒,隨著年日的增加越來越深,像沉默的火山一樣等著有朝一日,徹底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