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死劫
韓逸聞聲一愣,就這麽稍一分神,他便感到腰下一涼,一柄冰冷的匕首已刺入自己身體!
原來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刹那,這名早已伺機在旁的血影門殺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潛至身側,一擊得手。
看著這名殺手眼中閃爍著的陰冷興奮的光芒,韓逸怒火衝天,腰下肌肉一緊反而夾住了短刃。
那殺手一抽匕首,卻發現匕首紋絲不動時,立感不妙,剛想撒手回身退走時,便已經被韓逸一掌拍在頭頂,頃刻斃命。
伸手拔出匕首,一道血泉立即湧出,遠山隻感腦中一陣眩暈,差點不支栽倒。
那邊蘇天洋等人已上到木船,以此船為依托抵擋住敵方的進攻,形勢一時僵持不下。
武烈見道遠處的韓逸搖搖欲倒的樣子,不由心急大叫:韓逸,快過來!
蘇大壯則進入船艙搬出些圓圓滾滾的東西點上火扔入下方的士兵之中!
轟轟轟轟轟轟!!!!
一陣爆炸聲響,敵方一眾士兵瞬間倒下一片,僥幸沒死卻因此負傷的士兵哀嚎聲頓時響起!
原來先前往船上裝的竟是炸藥,預計在靠近鐵閘時將其炸毀,逃出城去,不想此時竟然被蘇大壯搬來救了急。
玉石之力湧向傷口處收斂止血,韓逸一手捂住腰傷一手連連揮動,地麵的土層立刻如波浪般起伏不定,那些士兵一下立足不穩,紛紛跌倒在地。
韓逸趁此機會一腳踏在一名士兵的背上,借勢而起躍向遠處的武烈等人
就在韓逸暗鬆一口氣,以為能稍微順利一點去與武烈等人匯合之時,背後兵刃的破空聲突然響起,卻是左孤城擲出手中之劍向他襲來。
他反手一把將襲來的利劍抄在手中,去勢不減的躍向那艘木船。
但他還未及落地時便已經突感不秒,背後的汗毛瞬間莫名的齊齊倒豎,似是有什麽巨大危機已然降臨。
不及細想他已運勁揮劍向後一檔,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長劍霎時被擊個粉碎,他人也被這股衝力撞得跌下地來
驚魂未定的他回頭一看,瞬間隻覺得心中一下冰涼,暗歎一聲:完了!。
隻見黃益陽在落殘血的陪同下站在一處房頂之上,而在他們之下則是一大批士兵如潮水般湧向這處。
落殘血手中拿著幾顆石子不住拋上拋下,見蘇大壯又扔出一枚炸彈,他伸指彈在尚在半空未落入手中的一顆石子
隻聽嗖的一聲尖嘯過後,那枚炸彈在半空之中炸開,火光映紅周遭一片,就如煙火一般好看。
韓逸自然知道落殘血一來意味著什麽,他拋開手中的劍柄回頭對著武烈等人焦急的大叫道:別管我,快開船!
武烈又怎麽可能拋下他?隻聽他怒聲回道:閉嘴,要走一起走!說著回頭對劉南哲與方孝道:兩位師叔,請快帶曉巧郡主離開這裏,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說完不等兩位師叔有所表示,便一個翻身跳下木船向韓逸跑去。
安國曉巧臉色煞白,撲到船沿想跟著躍下船來拉武烈:武烈哥哥,快回來卻被劉南哲一把拉住,她焦急的轉頭對劉南哲道:劉叔,你快去救武烈哥哥啊。
劉南哲沉著臉搖了搖頭:屬下以郡主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安國曉巧心下不甘,帶著祈求之色望向劉南哲身後的方孝,方孝卻也無表示,直接就默認自己與劉南哲持一樣以她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安國曉巧見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眼模糊中她看見武烈且殺且行,義無返顧的向獨自麵對大群揮著兵刃攻上的士兵的韓逸移去
天地間刹那如同失去了色彩一般變得無聲無息,一切都似乎全部消失不見,隻剩下他倆那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的立於場中
蘇大壯低聲咒罵了一聲:踏馬的,老子怎麽拜了這麽個蠢師父!不管了,拚了。說著反手插刀回鞘,捧上一大箱炸藥,咬了一隻火把跟著跳入場中。
剛一落地四周的士兵就圍了過來,蘇大壯雙目怒睜,將嘴邊的火把移近那箱炸藥含糊不清的喝道:踏馬的想死就給老子過來!
那些士兵聞言嚇了一跳,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武烈一邊廝殺一邊大笑道:好徒兒,為師真沒白疼你,哈哈哈咳!咳!咳!卻是胸傷又發作,肺部有如烈火燒灼一陣劇痛,武烈霎時間臉色煞白,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來。
蘇大壯一邊小心翼翼的走近一邊道:還說!踏馬的,跟著你屁好處沒撈到,還幾次差點死掉,我蘇大壯有你這師父算是老子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喂!那邊的給老子滾回去,馬的!叫你們滾回去耳朵聾啦?說著甩手就是一顆炸彈,那邊幾個妄圖撿便宜的士兵立即被炸個人仰馬翻,還活著的則連滾帶爬跑了開去
這邊韓逸再次與左孤城交上了手
左孤城換了一把長劍施出一套綿密的劍法將韓逸裹入其中!
劍勢翻翻滾滾無窮無盡,猶如長江之水一般連綿不絕不休!
重傷之下的韓逸連反擊也有所不能,隻能竭盡全力在招式間閃避求存
那邊敵方的生力軍已湧入場內將韓逸與武烈蘇大壯三人圍個結實,剩下的則繼續向木船殺去
蘇天洋一甩手中長槍,豪氣頓生道:咱們也下去,不能讓這幫年輕人為咱們去死!
郝長誌一把將他拉住跪下求道:請將軍坐船離開,這邊由我們擋住。
蘇天洋眉毛一剔正要再說,那邊落殘血長笑一聲道:不必爭來爭去了,想死還不容易嗎?說完轉頭對黃益陽道:我先為你殺了那蘇老頭。說完手指扣住一粒石子運勁彈出
一聲銳嘯的破空之聲響起,挾著雷霆之勢射向蘇天洋,去勢奇疾!
郝長誌急忙跳起推開蘇天洋
噗!
石子穿胸而過!
一股血泉立即由胸口湧出,郝長誌張大了口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沒能說出口,仰天無力的倒下
蘇天洋抱住他的屍身大吼一聲,老淚縱橫!
徐武與郝長誌早在從軍之時就跟隨他,他也早已將二人視入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對待,這麽多年來一直不離左右,今次遭難先後身死,怎能不悲心?
曹成又急又氣,跳起怒道:王八蛋,我跟你們拚了。說著橫刀躍下木船向迎麵而來的百餘名士兵殺去,狀如瘋虎。
船上餘下的人見狀,也毫不猶豫的跟著跳下,雙方又鬥在一起!
見一擊未建功,落殘血微微皺了皺眉頭,正待再出手,突然黑暗中一人揚聲道:水龍嘯天!
聲畢,河道裏河水一陣翻騰,一條數丈多高的水龍衝天而起,撲扭作勢,栩栩如生。緊接著它身上的水鱗化作片片冰刃急射而下,下方的兵士頓時哀嚎聲頓起,死傷一片。
奇變頓生,所有人無不一愣。
這時碼頭那邊黑壓壓湧過來一大批人,隱隱約約的還可聽見:
快,昆侖令就在那邊
快去搶啊!
得昆侖令者得永生之道!
原來是方才幾次炸藥鬧得動靜太大,那些為了昆侖令而來卻一無所獲的人,這幾日一直繃緊了神經注意著任何有關它的動向的江湖人物一下全部被引了過來。
此遭突變大大出乎黃益陽的意料,他頃刻間已有決定,先對落殘血道:落先生請快先殺了蘇天洋。然後忙而不慌的調手下士兵去阻攔殺來的江湖中人。
那些江湖中人也明白今晚可能是奪得昆侖令的最後機會,於是個個悍不畏死的拚命向前衝來,與上前阻截的士兵一交手就混鬥一起,雙方中的術士也毫不客氣的施法對轟,一時間碼頭這邊喊殺聲響徹夜空。
各類術法你來我往的互相在對方人堆中炸開,引起一片片哀嚎之聲!
血影門的殺手們趁亂在黑暗中狙殺那些漏在一邊落單的人,不時有臨死前的慘呼響起。
而江湖中人這邊個個都是習武之人,雖然沒有士兵那般緊密的配合出手,但卻勝在單人戰鬥力超強,往往能以一敵數,將士兵們殺得不住後退。
落殘血也不再有所保留,他腳下輕點,人已如大鵬般躍起,驚人的疾飄過十餘丈的距離往木船飛去。
若是被他上到船上,那蘇天洋今晚必定性命不保。
所有的人都焦急萬分,卻都無奈的被對方的士兵纏著無法脫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落殘血如同殺神般劃過半空
就在眾人看著那道披著紅衣的身影陷入絕望之時,河中的那條水龍突然有了動作。
隻見它的頭高高揚起轉向半空之中的落殘血,閃電般的向他噬去,其威勢之猛,簡直與真龍無異。
落殘血不屑的冷哼一聲,右手探前抵住龍頭一扭一轉,一聲嘩啦啦的轟然巨響後,整條水龍便直接潰散,漫天水幕如同瓢潑大雨般灑下,底下的人無不被淋個透徹。
落殘血順手抄起一把水對準木船右側的黑暗之中一甩,喝聲:給我出來!那團水化為一道淩厲的水箭直朝黑暗之中射去。
當水箭沒入黑暗之中後,隨即傳出一聲悶哼聲,隨後一人捂著肩膀處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竟然是郝元智。
郝大哥!那頭幾人喊道,卻是江嶺與肖良柱,他們正奮力的殺開擋路的士兵向這處移來。
在那兩人的帶動下,那幫江湖中人突破士兵在外圍的防線殺入場內。
這麽一來,場中的士兵再也不能保持對韓逸與武烈蘇大壯的圍殺,被那些人一個衝擊,雙方便纏鬥在了一起。
幾人殺紅了眼的江湖中人不知死活的圍住左孤城就開打。
韓逸大呼幸運,這左孤城武藝之高,自己目前還差他一籌。剛才鬥得一陣自己好幾次死中還生,現在有人將他纏住,自己急忙趁機溜開向木船跑去。
左孤城眼見自己差點便可殺了韓逸,卻突然被這幾人纏住,氣得七竅生煙,卻無奈的發現對手也不弱,一時仍脫不開身。
落殘血因為水龍的這一阻便落下地來,反而悠悠然的負手向木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