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空禪的故事
不知為何，對胡顏他一直都狠不下心來不管，在天水城如此，這次也是一樣。
算了，做都做了，要煩也留著以後再煩吧。
韓逸走出穀後便全力向棲雲城趕去。
隻是，他並未發覺，在他身後的林木間的陰影中，正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從中透露出的神色既有尊敬，也有渴望，更多的，則是讀也讀不出的複雜神情
兩日後。
韓逸終於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棲雲城。
即便此時天水城叛亂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但從外麵看來，整個棲雲城與他上次來的時候相比並沒有多大變化。
城牆上仍是隻有一隊守軍懶洋洋的站著崗，城門口除了多出幾名士兵不時的盤查過往的商旅，仍舊允許自由進出，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氛。
唯一有些顯眼的，大概就是城外碼頭因為天水城封港而滯留於此的大量貨船吧。
它們密密麻麻的堆擁在河道上，有的正調轉船頭向來路駛回，還有的則剛從外麵趕到，正在努力擠入隊列中去
韓逸終於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棲雲城。
即便此時天水城叛亂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但從外麵看來，整個棲雲城與他上次來的時候相比並沒有多大變化。
城牆上仍是隻有一隊守軍懶洋洋的站著崗，城門口除了多出幾名士兵不時的盤查過往的商旅，仍舊允許自由進出，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氛。
唯一有些顯眼的，就是城外的碼頭因為天水城封港而滯留於此的大量貨船。
它們密密麻麻的堆擁在河道上，有的正調轉船頭向來路駛回，還有的則剛從外麵趕到，正在努力擠入隊列中去
望著在棲雲城中所有的這一切，韓逸突然覺得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在天水城中經曆的實在是太多了，想起自己在一個多月前離家初到棲雲城的情景，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想起家，韓逸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一個多月了，媽媽不知有多擔心我跟小海呢，得趕緊帶小海回家。
他再也忍不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向城門走去。
幹什麽的？剛想進去，守在門口的一名士兵喝問道。
我是城外村落的人，要進城去找我弟弟。韓逸老老實實的答道。
找你弟弟？你身上是怎麽回事？那名士兵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
原來從天水城逃出來後，韓逸就沒有更換過衣服，渾身上下血跡幹涸後成為一塊塊難看的褐色汙漬，加上這幾天在山野中摸爬滾打，衣衫更被扯得破爛不堪。
他這些天又沒好好洗過澡，所以在外人看來，韓逸混得簡直比乞丐還要慘三分。
從士兵的眼神中韓逸明白了怎麽回事，他眼睛轉了兩下就有了主意，當下裝作可憐道：回官老爺，小人以行獵為生，上次在山中打了隻鹿，血跡就是鹿身上的。因為家裏窮沒法買新衣，所以才一直穿在身上，這次進城就是找弟弟借些銀子說著就要往前跪下並要趁勢扒拉士兵的衣袖。
士兵見狀，害怕無端惹得一身騷，急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進去進去。
韓逸進到城內，城內仍舊是那副興盛繁榮的樣兒，一點都沒有因為天水城的事而有所改變。
他略為回憶了一下道路，便信步向山木醫館行去。
剛轉過主街的一個街角，便聽到前麵飯館內傳來陣劈裏啪啦的物體摔打之聲，隨後一個圓嘟嘟的灰色球體從裏麵滾了出來，啪的一聲摔在大街的中央。
緊跟著一群夥計廚子打扮的人氣勢凶凶的從飯館裏麵衝了出來，圍住那個物體便不住的拳打腳踢。
這情景怎麽似曾相識！？
韓逸心中突然升起這麽個古怪的念頭，急忙走過去分開人群。
果不其然，確實是小和尚空禪。
此時他正可憐兮兮的抱著頭蹲在地上，破破爛爛的灰色僧衣上滿布腳印。
此刻他正奇怪眾人為何停手，不解間抬起頭來正好看見身旁的韓逸，高興的跳起抓住他手臂，似乎生怕韓逸會跑掉：施主，救命啊！
韓逸對他不由得大為歎服。
在天水城他就見識過空禪的厲害，即便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比他該也隻低不高，可怎麽幾乎每次見到他，他都會被些普通人欺負！？
帶著不解與疑惑，轉過頭來卻看見那幫飯館夥計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顯將他也當成了這個小禿驢的同夥，他隻好無奈的問道：你們為什麽打他？
其中一個似是大廚的人答道：這小子敢到廚房裏偷吃東西，被我們抓個正著。
空禪馬上反駁道：什麽叫偷！？小僧不過是向你們化些齋飯填一填肚子罷了。但幾位施主也太沒佛心了，連粒米都不肯施舍，小僧這才自己動手。
一個夥計聞言不由得接口大聲罵道：放屁，你個小禿驢偷的盡是雞鴨魚肉，還盡挑好的，一樣素菜都沒動，這叫什麽化緣！？
空禪立刻啞口無言，韓逸急忙製止又準備動手的眾人，在空禪可憐兮兮的目光注視下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吃了多少，我來付錢。
一個掌櫃模樣的人走過來拿起算盤劈劈啪啪的撥弄一番：二十兩銀子。
韓逸拿出在天水城順來的銀子幫空禪付了賬，那幫人才放過他倆走回飯館內。
見他竟有二十餘兩的巨款，空禪立刻兩眼放光，貪婪的盯著銀子，毫無一點出家人的樣子。
韓逸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拿了一錠約十兩的銀子遞了過去，空禪老老實實卻又毫不客氣的接過揣入懷中，露出個心滿意足的表情：哈哈終於不用偷東西吃了。
韓逸繼續向山木醫館走去，空禪則自然而然的跟在他身旁。
夜魅呢！？他沒追你了嗎？韓逸問道。
空禪笑嘻嘻的道：那天晚上打跑他之後，一出天水城又被他給吊上了，五天前終於好好的打了一場，我們都受了點傷，不過總算把那家夥給甩掉了。到現在再也沒見過他。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韓逸卻知當時的情形必然驚險萬分。
夜魅是何等人也，能將他打傷，空禪的厲害可想而知。
突然他盯著韓逸問道：在天水城收獲不小嘛，整個人都變了。
什麽？韓逸不由得一愣。
空禪認真的解釋道：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跟我當初遇到你時完全不同了，不單指你的力量，還有你整個的人都不一樣了。
韓逸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感慨萬千。
兩人默默的走過數條街巷，誰也不說話。
忽然韓逸向空禪問道：以你的武藝，為什麽卻總被那些普通人欺負？
這次換空禪一愣，他臉上笑嘻嘻的表情漸漸消失，露出種與年齡決不相襯的沉鬱表情。
過了半晌，空禪神色一黯，似是自言自語道：我是個孤兒，從懂事開始就被我師父收養作了和尚。師父總說我不是普通人，哈哈，也難怪，因我天生身上就有股很強的力量。你別看我現在這麽厲害，但其實我從小就不愛修煉。說著拳頭一緊，在他手臂周圍的空氣竟猛的一陣爆響，他又繼續說道：師父臨死之前告訴我，我不該是這個世上的人，等到有一天，我自然會明白我是從哪兒來的。他說我人還太小，力量卻太強，怕我受人蠱惑會錯做什麽壞事，就要我發誓不論任何情況都不能對普通人出手。所以，你明白啦。反正那些人也傷不了我，被打幾下我也無所謂。從那以後我就出來無所事事的到處遊蕩，為的就是等那一天的到來，我倒想看看我究竟是從哪兒蹦出來的！說到最後空禪咬牙切齒的揮舞著手道。
韓逸想不到他小小的年紀經曆竟然如此的複雜曲折，一時間不由得默默無語。
空禪卻很樂觀的笑道：哈哈，這是我的事，對大哥我都沒說過，沒想到卻跟你說了。啊！說出來就舒服多了。
聽到他的話，韓逸不解道：大哥？你不是孤兒嗎？
空禪搖了搖頭解釋道：沒什麽，出來之後認識結拜的，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
韓逸還想再問，一抬眼才發現已經來到山木醫館之外。
山木醫館門麵還是那麽的大氣堂皇。
醫館的大堂內生意興隆，數名患者坐成一排等著坐堂大夫問診，夥計在藥櫃與大夫之間不斷的來回奔跑，大聲報著藥名。藥櫃上的夥計聽到夥計的吆喝聲則不住手忙腳亂的抓藥稱量藥包，一派繁忙的景象。
就要見到小海了，韓逸心頭一熱，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一如上次一樣，立刻有一名夥計迎了上來。
看著韓逸與空禪二人，一個滿身血跡，一個一身灰塵腳印，想都不用想是單大生意，他立馬殷勤的對兩人道：兩位是看病麽？外傷還是內傷？刀傷還是拳腳傷？
空禪衝他惡狠狠的叫道：你才有傷，信不信我把扁你成拳腳傷，我們是來說到這卻說不下去了，回頭對韓逸小聲道：我們是來這幹什麽的？
韓逸對著目瞪口呆的夥計道：煩請通報一聲，我是來找山人先生的。
夥計哦了一聲醒悟過來，忙道：是，兩位請隨我來。說著帶著韓逸與空禪走入後堂。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們又被領入上次的那間廂房，夥計則出去通知山人。
空禪四下打量了一番，便毫不不客氣的往床上一攤，伸了個懶腰歎道：啊呀呀！好久沒在床上睡過了。說著看見韓逸正盯著他，他嘿嘿一笑道：嘿嘿，最近沒什麽事，你不會忍心的拋下我挨饑受餓吧！？放心，你做什麽隻管去做，我不會妨礙你的。韓逸拿他沒法，隻好隨他。
過了一會兒。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向此處走來。
不用多說，一定是山人來了，韓逸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碰！一聲的大門被撞開，像是打鐵的大漢一般粗壯的山人站在門口，銅鈴般的大眼在屋內一掃，暴雷似的喝道：別把我的屋子給弄髒了，還不快去洗幹淨！說著甩手將一套新衣服扔到不知所措的韓逸頭上，接著走到床邊一把將空禪拎起扔了出去：你也給我去洗。回頭看見韓逸抱著衣服仍傻站在那兒，吼道：還不快去？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