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想拉著你一起死!
麵前擺著的五瓶酒消滅掉了一瓶,還剩四瓶。
顧清許意識開始渙散。
但還是撐住拿起了第二瓶酒。
你可以的,顧清許,你一定可以的。
在心底有一抹微弱的聲音在給她加油打氣。
渾身泛起細碎的顫抖,顧清許費了些勁才順利擰開了瓶蓋。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胃裏像是著了火一般灼燒著。
一陣嘔意直直衝向喉嚨口。
顧清許咬著牙,生生憋了回去。
嘴唇對準瓶口,又是一灌。
因為醉酒,她白皙的皮膚泛出嬌紅,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滲了暗,像是春天長得正盛的櫻桃。
頭微仰,細嫩修長的脖頸弧跡迷人,大小不一沾在上麵斑駁的酒漬,在燈光下,泛起粼粼的光,明媚瀲灩。
宋佑霖沉深的眼眸浮著不明複雜的情緒。
他有一瞬然的恍惚。
從客觀來說,眼前的女人有著一張極其好看的皮囊。
五年前,她的好看,帶著天真和高傲。
五年後,她的好看,帶著倔強和成熟。
她一直仰頭喝酒,不會意識到現在的她散發出的某種魅力。
更不會注意到四周飄來的視線。
那是豺狼看到獵物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讓宋佑霖極其厭惡。
“夠了!”
他的薄唇微掀,冷冷吐出兩個字。
顧清許放下酒瓶,迷迷糊糊的意識好像捕捉到了兩個悶沉的音節。
熏紅的麵色盤著一層醉態的矇昧。
癱軟的身子趴在沙發的一角,眨著一雙水潤盈亮的眼睛,無辜而可憐。
宋佑霖感覺某個地方竄升出一股火氣,掐住了他的心髒,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眸光微凝,霍然起身,將軟趴趴的顧清許一把撈在了懷裏。
李智和顧美娜用同樣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宋佑霖。
但兩個人的不可置信卻是截然不同。
直到宋佑霖抱著顧清許的身影消失在彩虹夜。
李智才結結巴巴開了口,“宋大少和你姐.……”
顧美娜本以為今晚她會和宋佑霖有突破性的發展,卻被顧清許完全打亂了,像五年前一樣,顧清許再次搶走了屬於她的機會。
她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我不知道。”
說完,渾身散著怒氣,快步走了出去。
李智眯了眯眼眸,似乎事情更有意思了起來。
顧清許喝得迷迷糊糊,頭沉得像是灌了鐵。
她被抱在宋佑霖懷裏。
像是做夢一般,漂浮在雲端。
鼻尖縈繞著熟悉得刻在腦子裏的味道,她頂著一顆不甚清醒的腦袋,往懷裏更深處蹭了蹭。
恍惚短暫間,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站在雲端,開心地跳跳蹦蹦,突然,一雙大手推向了她。
在墜落的過程中,她的眸子裏倒映出那張麵目可憎的臉。
那張臉,她死都不會忘了那張臉——宋佑霖。
她一下子驚醒過來,睜眼,酒意醒了三分。
後背浸濕了冷汗。
朦朧的視線內,光影交錯。
她神經一刺,環顧四周,不知何時,她坐在了宋佑霖的車上。
“你要帶我去哪裏?”
顧清許一臉防備看著他。
宋佑霖一張臉冷著,抿唇不吭聲。
“停車!”
顧清許喊出聲。
“好好坐著!”
宋佑霖嗓音淬著寒意。
顧清許推動車門,“我讓你停車啊!”
被鎖死的車門,紋絲不動。
宋佑霖絲毫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下一秒,顧清許解開安全帶,瘦若枯枝的指死死抓住宋佑霖的胳膊,“你停不停車?”
宋佑霖隻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亂動!”
顧清許胸口起伏,人一醉,膽子也順勢大了起來,顧清許伸出手去搶方向盤。
車子無規則歪歪扭扭漂浮了幾圈,宋佑霖眉一擰踩住了刹車。
吱的一聲,輪胎摩擦地麵,劃過長長一道痕跡。
車子急停。
顧清許沒係安全帶,頭猛地磕在車殼上,餘震晃蕩。
宋佑霖解開安全帶,掐住她的手腕,眸子盛滿的怒火,極近燃燒。
“顧清許,你是不是瘋了?這麽想死嗎?”
顧清許抬頭,洇紅的眸子,冰冰涼涼,“我不僅想死,還想拉著你一起死!”
宋佑霖怔了怔。
下一瞬,掐住他手腕的手移上她的脖子,黑眸迸射出銳利的光芒,“你信不信,我現在掐死你?”
顧清許昂起頭,目光無懼,“反正這也不是你第一次想掐死我,你有本事就掐死我。”
她細長的脖子在他的掌間不堪盈盈一握,隻要他稍微用點力,她這條命就沒了。
她溫熱帶著酒香的氣息噴在他的唇角。
如果這一切都變成了冰涼的一具是屍體呢?
如果這個世界都變成了冰涼涼的一片呢?
有種恐慌跳動在他的心尖。
他倏地鬆開了手,冰冷的瞳眸裏噙著淺笑,“恨我是吧?”
顧清許咬牙,冷冷對上他漆黑的眼眸,“恨,恨不得讓你死。”
他彎了彎嘴角的弧度,扯動襯衫的紐扣,淡漠的神情散發著寒意,“喝醉了膽子都肥了,不知道什麽是怕了?”
他眉梢眼角漫開的涼意鑽入她的肌膚。
那一刻,她嗅到了一絲森然可怕的氣息。
她下意識去拉車把手,門被鎖得死死,紋絲不動。
她渾身抖個不停。
“殺了你,痛也是幾分鍾的事情,但是,在自己恨的人身下承歡的感覺,比死應該更痛苦吧!”
他嘴角掛著輕慢的笑。
那不是商量的口吻。
顧清許拚命著扯著車門的把手,臉色瞬時蒼白了下來。
“宋佑霖,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動了我,我就和你拚命!”
宋佑霖笑了笑,湊近,“反正你都要和我拚命了,有什麽區別呢。說不定你會愛上那種感覺,心是恨的,但身體是愉悅的。”
顧清許雙手捂住胸口,狹窄的空間退無可退。
五年前,宋佑霖是厭惡她的,那種厭惡簡單直接,
厭惡到他不會碰她一根手指頭,看她一眼。
可是五年後的宋佑霖,她看不透。
她看不透他在想什麽,看不透下一秒他要想出什麽法子折磨她。
五年的時間,他讓她學會了恨一個人,也學會了害怕一個人!
他的身影靠得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