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多大仇啊
喲呵,還是熟人。
秦軍這邊一看,這是好事兒啊。
“大秦西征,要將這片大陸納入我大秦的疆域,你可否要與我們一戰?”
希爾敏斯一聽,臉都白了。
他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再想想奈勒城的總人口,莫名覺得自己牛了。
人家只是派遣到此處的兵力就這么多,按理說一人扔一塊石頭,就能把奈勒城給埋了,居然還客氣的問問他要不要反抗。
怎么戰?
拿什么戰?
現在他們吹口氣,自己都能給掀飛幾百米遠吧。
“里面請。”
坐在戰馬上的西征將軍袁烈表情有些復雜,這投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雖說自己這邊人的確不少,可他們也不能連一絲絲的反抗都沒有,直接開門納降,這讓他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當然,袁將軍也僅僅是吐槽一下,真看到對方不抵抗,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希望接下來的戰事也能如此順利,這樣就可以早點回家和夫人孩子團聚了。
大軍一路入城,城內的百姓都是異國膚色,當然也有和他們膚色差不多的,相對要少很多,五官還是略有不同的。
“既然和太后娘娘相識,這座城我們暫且不駐兵了。”袁烈對希爾敏斯道。
希爾敏斯點點頭,心里長長的松了口氣。
他是真的怕啊,好不容易和心上人過了幾年安生的日子,而且兩人還有了愛的結晶。
萬一這群人入城后燒殺擄掠,他恐怕會首當其沖。
將袁烈請進公爵莊園,招呼莊園內的人準備飯食。
袁烈抬手拒絕了,“不老費心,我們自己帶的人。”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人,道:“宋回,你帶人去普及一下咱們大秦的法度,同時安撫一下民眾。”
“是,將軍!”
宋回可是長安太學結業的高材生,而且還學會了好幾種外藩語言。
對于有些語言天才來說,一門在絕大多數人眼里特別難學的語言,對他們來說幾乎就是張張嘴的功夫。
這種天賦,不佩服都不行。
比如說傅奪,他就是個聰明的人,和秦鹿一起兩年游歷,只簡單學會了一種。
而宋回,四年的太學生涯,愣是學會了至少五種外藩語。
天賦,是一種很可怕的技能。
別人數十年如一日的埋頭苦讀,人家可能真的就只需要一日。
正如同對于頂級大廚來說,他們是不會明白一個人連土豆皮都削不好到底是因為什么。
宋回也是如此,他覺得外藩語言明明特別的簡單,怎么其他的同窗就學的那么痛苦。
帶著幾個人來到人群相對聚集的地方,宋回找了高一點的木臺站上去。
幾聲清脆的銅鑼敲擊聲,引得周圍的人駐足觀望。
“諸位,我們來自東方的國家大秦帝國,自今日起,奈勒城將成為我大秦的領土。”
下面的人神色復雜的看著他,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
“自今日起,凡是我大秦的子民,都將全面廢除奴隸制度,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買賣他人為奴隸。同時大秦的疆域盡歸帝國所有,每人都可以分得兩畝人口地。待處理好一應事宜,凡我大秦子民,年滿七歲,都可以讀書識字,學成后可以憑自己的意愿,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不管是富人,平民還是奴隸,只要努力讀書都可以做官,努力種地都可以吃飽飯。”
公爵莊園,希爾敏斯和袁烈聊了起來。
當年的事他至今都不敢忘,現在提及都歷歷在目。
“你說的那兩個人是陛下身邊的禁軍。”
袁烈道。
希爾敏斯不懂,“將軍,禁軍是什么?”
身邊有人翻譯給袁烈聽。
袁烈笑道:“禁軍就是守護禁宮的軍隊,禁宮是陛下和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所謂的禁宮,意思就是禁止其他人進入的宮殿。禁宮是太后娘娘的私產,而在大秦,擅闖他人宅邸,視為私闖民宅,一般鄰里之間互相走動,這個自然不算什么,可若是你闖入別人家里傷害主人,以及搶奪主人財物,根據受損程度,輕則最高三年監禁,重則死刑。我大秦律法有規定,個人的財產、自由以及尊嚴是受到律法保護的。”
他看了看莊園內的這些人,“同時,個人不得配備軍隊,但是可以配備保鏢,同時其保鏢不得阻礙國家公權力的實施和執行。意思是說,你可以養保鏢,但是如果你犯了錯,朝廷要將你繩之以法,保鏢不得阻礙,否則視為妨礙公務,同樣也要面臨處罰。”
旁邊一個青年給希爾敏斯翻譯袁烈的話。
希爾敏斯是個相對比較平和的人,他本身也不是個性情奢靡鋪張的,反而更向往的是簡單的生活。
否則也不會為了心愛的女子,被前邊的公主壓迫了二十年。
更不會在救出心上人后,毅然和她在一起。
如今兩人生活的很幸福。
或許是之前活的太慘,他對國王一點好感都沒有。
如今看到大秦帝國的人來了,他不諂媚也不抗拒,只要能和妻子孩子在一起,怎樣都好。
反正家里有不少的財富,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了。
“將軍,你們不會搶走我的莊園吧?”希爾敏斯問道。
“自然不會!”旁邊的年輕人忍俊不禁,“我們連你家的飯都沒吃,怎么會搶你的莊園。不過等我們的人掌管這里后,你要帶著你的房屋面積,去衙門報備,重新辦理房屋契書。”
希爾敏斯不懂,“契書是……”
“就是一張合約,證明這房子是你的,日后你死了,這房子會傳到你的子孫手里。當然你死后可以留遺囑,想給誰都可以。”
年輕人說罷,笑道:“也不是每一位像你這樣的都可以保留下資產的,比如那些欺壓百姓的,他們的資產是要被收走的。”
希爾敏斯眼神一亮,一把握住青年人的手,激動的道:“請一定要收走國王的財富,讓他一無所有,請你一定要這么做。”
袁烈看著對方,道:“他說什么?”
青年人抽回自己的手,笑道:“看來是和這個國家的國王有仇,讓咱們把國王的家給抄了。”
袁烈:“……”
這可不是一般的仇了。
想要拿下這片疆域并不是簡單的事情,有的地方不會反抗,可有的地方卻會與你不死不休。
遇到這種情況,袁烈是盡量讓人去和談,先禮后兵。
這片土地的戰爭太過頻繁,隔三差五的就打仗,而且百姓的生活艱苦,生病了甚至都覺得不應該去看病,否則就是對神的背叛等等。
來到了這里,反而讓不少大秦的軍士們目瞪口呆。
真就沒見過有人給你治病,你還將人破口大罵的,這么火急火燎的找死,也是奇葩。
同時,這里是真的窮。
也不能說窮,是窮的真窮,富的超級富,貧富差距可以說肉眼可見。
一些個富人,一頓飯能吃掉窮人幾十年的收入,真讓這些人看的火氣蹭蹭的往上竄。
若這些銀錢是你自己賺的那沒問題,可就看他們的生活態度,哪個不是剝削來的。
像這種景象,他們真的是很多年都沒看到了。
數月后,西北軍攻入其中一個王都,遭到了對方的拼死抵抗。
而大秦軍隊火炮齊鳴,那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眼瞅著活力差距懸殊,對方的國王陛下居然攜款潛逃了,連妻眷都沒帶,只帶了最寵愛的一個情人。
可惜還沒等逃離王都,就被秦軍給包了餃子,直接圍堵在城堡內。
那王后似乎是個暴脾氣的,得知此事,將那位情人的臉都給扇腫了。
當時袁烈就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簡直大開眼界。
這事兒,那女人多多少少有些背了鍋,應該找她的丈夫啊。
如果丈夫不帶她,她怎么可能跟著跑了。
之后如何,袁烈沒關注,王都內的這些個吊炸天的公侯伯子男的爵爺們,全部都給查了個底兒掉,該抄家的抄家,該砍頭的砍頭,就沒幾個無辜的。
真就是,個個家里富到流油。
這筆財富都被集中在國王城堡里,日后將作為當地的儲備資金。
偏遠小城。
天色剛亮,姆桑就起身打水準備早飯。
圖拉的身體早已康復,只是到底是傷了根基,比起受傷前虛弱很多,一些重活都沒辦法做,只得在家里做些編制貼補家用。
姆桑做了一罐子糊糊,母女倆簡單吃完,她這邊準備下地。
幾個月前,大秦帝國的軍隊過來了,很輕易的掌控了這座邊陲小城。
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反而還帶來了作物的種子,給他們分了土地,并且留下了幾十人在這邊指點他們種地。
姆桑家里只有兩個人,分到了四畝地,之前種下了土豆和紅薯,還栽種了一些蔬菜,現在臨近了種植玉米的時候,她也該下地去了。
有了這些,她們冬天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聽說土豆和紅薯的產量很高,足夠她們母女渡過寒冷的冬天了。
想到曾經有人來他們這里大肆掠奪,可新來的人卻沒有傷害他們,姆桑愿意相信這些人。
而且他們和曾經的那位祭祀長得一樣,應該都是她的族人。
如今姆桑也是大秦帝國的人了,她和母親拿到了屬于她們自己的身份文書,還有現在的房子。
房子上有她們母子的名字,日后不管是誰都沒權利搶奪走她們的東西,這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
“媽媽,我去地里了。”
圖拉抬頭看著女兒,笑道:“好。”
小城里很祥和,經過這幾個月的沉淀,曾經的那種寂靜似乎消散了。
就連姆桑都覺得,他們的小城活了過來。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集市上的喲呵聲也充滿了活力,曾經小城的惡霸似乎也改邪歸正,再也不敢白吃白拿,更不敢欺負旁人了。
小城里正在建造學校,聽說只要好好讀書,將來也會做官,很多有孩子的父母都期待起來。
姆桑明白了,那位美麗的女祭司似乎說的是真的。
她的國家,真的人人都可以讀書,人人都能做官,平民不再只是平民,他們也可以改變人生的。
得知這件事后,姆桑似乎也想嫁人了,最好生個孩子。
“姆桑,我來幫你。”
忙活了半上午,一個蜜色肌膚的男子走了過來。
對方長得不見得多帥,可五官端正,尤其是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就頗有力量。
姆桑看到她,免不得有些羞澀,“弗洛茲,你回家了?”
“回來好多日了。”弗洛茲幫她把地壟修整好,“你兄長哈什克還沒消息嗎?”
姆桑搖搖頭,“也可能是死在外面了。”
弗洛茲道:“姆桑,不要這么說,你是個好姑娘,不要這么悲觀。”
姆桑搖頭,不想再說什么了。
她今年都很大年紀了,還沒有家人,母親總覺得對不起她,甚至還認為是她拖累了自己。
可姆桑不覺得,她覺得母親就是自己的依靠,有母親在,她不嫁人也挺好的。
只是……
弗洛茲是兄長哈什克的朋友,兩人一起長大的,后來兄長離開了家,弗洛茲也娶了妻子,之后他便帶著妻子離開了。
“我的妻子離開了我,只留下了兩個孩子。”弗洛茲說了自己的現狀。
他是想打消姆桑心里的想法。
從小弗洛茲就把姆桑當妹妹看,這次回來,聽說姆桑還沒有嫁人,弗洛茲也不想給她希望。
真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不應該嫁給自己,并且成為兩個孩子的繼母。
那對姆桑不公平。
姆桑微微一愣,隨后笑了,“你的孩子應該很可愛。”
“是的,我很愛他們。”弗洛茲笑的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燦爛。
中午回到家里,姆桑和圖拉坐在一起用午飯。
“媽媽,我看到弗洛茲了,他的妻子離開了他,他們有兩個孩子。”
圖拉表情有些沉默,“姆桑,你……”
“媽媽別多想,弗洛茲不想和我在一起。”姆桑笑的有些勉強,“我也不想給人做繼母。”
或許,這就是她最后的一點尊嚴和倔強了。
似乎也不是非弗洛茲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