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大生意上門(一)
不過到這裏,餘魚突然想起,這個時候餘玉不應該在上學麽?他的月假應該在月底放的呀,怎麽到這個時候回家了?
原本餘魚她們都以為餘玉這個月假期忙碌,所以便不打算回來了,還商量著過幾日去鎮上的時候,順便到書院去瞧瞧他呢,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回來了,還帶著杏林閣的人一起來的。
“玉哥兒,你咋今回來了?你今學裏不上課嗎?”在一旁的餘金花問到。看來對餘玉今回家好奇的不止餘魚一個啊!
“學裏今日是要上課的,但是白師兄親自來學裏找我,嚴先生便準了我一日的假,所以我就被帶回家來了。你們什麽時候賣的人參啊?怎麽不告訴我?”餘玉還是很執著於賣靈植的事兒。
餘魚很是輕描淡寫,“你去學裏後,那白胡子老爺爺就來找我,帶我去山裏,將那些送給了我,我就讓爹拿去賣掉了。得了五百兩。”
“……五百兩?”餘玉驚呼。
驚呼完又立馬往堂屋那邊瞧了一眼,見白家來的人沒人看這邊,才接著:“你們可知道白師兄幾個為什麽來的?就是為了你的那些藥!”
餘玉的語氣中滿滿都是不高興和焦慮,但餘魚卻是心中大喜。
這杏林閣竟找上門來做生意了,這可是大好事啊!
去了一趟縣城後,餘魚就發現這眾多醫館之中,還是杏林閣比較實在,與他們做生意還是更加合適。雖這白少東家看著有些不著調,但到底還是良善之輩,沒有做過仗勢欺饒事兒。
見餘魚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餘玉隻得用手指輕輕敲了餘魚的腦門兩下,歎道:“你呀你呀!你知道不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啊!”
敲完也不和餘魚接著了,而是回到堂屋,開始陪著幹坐一邊的白若千話去了。
餘魚覺得他要陪白若千話是假,想聽白少東家與餘根生些什麽才是真。君不見餘玉的耳朵,都快支到上去了,就恨不得耳朵能長的長些,貼到餘根生他們的臉上去聽了,好似生怕錯過了他們話裏的一個字似的。
白少東家一直在與餘根生要接著從他手裏買人參,而餘根生一直推上回是偶然得到,隻有那些,再沒有了。
可白少東家不信,直接前兩日在濟世堂看到了同樣品相的野生人參,他堅信餘根生肯定在山裏發現了一大片野參,也堅定的要與餘根生做生意。
餘根生那是出了名的執拗,打定主意就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好歹,不管怎麽都沒用後,這位白少東家,突然看了一眼餘玉,然後對餘根生微微一笑,“您也知道,我杏林閣那是講究誠信二字的,您與我們做生意,那準是最合適的了!您真的不想想嗎?我可是誠心來找您的!您不看僧麵看佛麵,不咱們,就我家千哥兒與您家公子,那也是同門,以後不得還得有許多年的交情,總不好叫他們因為咱們這些事情,損了情分不是?”
“還有啊,我家千哥兒的名聲,您想必也是聽過的,他如今才十五歲,十二歲便中了秀才,還是咱們阮陽的案首,原本玉公子這回縣試也該下場一試的,但我聽學裏先生玉公子去歲病了,而今春學裏的學生互相結保時,您家玉公子沒找到合適的朋友作保,便下不得場。若是當初您來找我,想必以玉公子的學識資質,這回縣試也榜上有名了。這縣試過了,才能府試,府試完了才是院試,得過了院試,才算成了秀才老爺。”
“您家裏沒有什麽人讀書,對這些想來也不是很懂,可我家裏知道啊,您與我做生意,那肯定是百益無一害的!”
白少東家口若懸河,一通下來,直將原本十分堅定的餘根生,得神色一鬆。
餘根生自認為他沒什麽本事,將來是要靠餘玉支撐門庭的。而白少東家的意思也很明顯,一是為了買餘魚福氣中帶來的那些藥材;二是他們告訴自己玉哥兒讀書的事情,若是與他們交好便能得到他們的幫助。
對於讀書的事情,隻跟著他已經過世幾十年的奶奶餘劉氏隨便讀過幾本書的餘根生是真的不懂。他也根本不知道科舉要經過多少次考試,所以也根本不知道餘玉這次考試沒去成的事兒。
早先他是聽餘玉開春想下場試試,但具體餘玉沒,他也沒問。
在他看來玉哥兒向來穩重,在讀書上更是不要人操心,年年在學裏都是頭名,所以餘根生幹脆也沒怎麽過問。
兒子是老餘家的希望,餘根生當然希望他的前途能順暢些,但那些東西都是女兒的福氣換來的啊,若是自己就這麽私心的霍霍了,害了女兒可怎麽辦?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餘根生實在沒法做出偏心眼的事兒。
可兒子的前途確實重要,使得餘根生一時猶豫不定起來,心中萬分糾結。
餘玉可是聽全了白少東家這一番話的,他沒有餘根生的猶豫,立馬站起身來施了一禮,對白少東家道:“白少東家,子雖然不才,這一次沒能下場。但您隻知道我是沒有找到人結保所以沒去成,卻不知道是嚴先生勸我今年不要下場,到底還是子的學識不夠紮實,若是真的想下場一試,學裏同窗幾百,難道還能找不到人結保嗎?不過是先生維護我,不忍與外人我學術不精罷了。”
“大丈夫立世,本就該憑自己的本事,子是農家出身,我的父親也隻是區區鄉下人而已,自然對科舉之事不通,可這又有什麽錯呢?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卻可以選擇自己未來的路。子要走的路,就是一條不依賴父母家人獨自前行的路,他們在我背後支持我就十分不易了,您何必以子前途相關的事情來引誘於他呢?”
“若是像您的,要我父親違背自己的心意與您做這個生意,將來還要冒著危險到山裏去尋那些人參靈芝,我坐享父親姊妹辛勞的成果,我與趴在兄弟姊妹身上吸血的吸血蟲又有什麽區別呢?這事兒我頭一個不答應,與您做生意自然是有千萬般好處的,但您不該拿我的前程來引誘我父親做決定!”餘玉越神色越堅毅,語氣也越來越堅決,似乎隱隱還帶著些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