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一)探聽
餘家村的人大部分都是農人,在餘魚一家子與白家合作之前,與外頭那些大家族基本沒有任何聯係,雖然人多,也還算團結,但是說到底也都是一群種田打獵糊口的。
他們這些說是避出去,其實還不就是從餘家村躲到附近的村裏去了,畢竟這十裏八村大部分都是互相有姻親關係的,躲也就在這附近的十裏八村裏,到時候南邊這些叛軍反了,除非躲到深山老林裏。不然就算你躲到縣城那些大戶人家家裏去,隻怕也還是沒什麽用。
“往後一段時間,咱們的日子可能都不好過了啊……”餘魚私下與餘直幾個說道。
餘直不明白餘魚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鐵蛋卻是若有所思。
之後的幾日,餘玉都在族裏帶著族人在祠堂外麵修建圍牆,在村口四處設埋伏之類,那些叛軍估計也是有別的事情,所以暫時也沒有時間來餘家村騷擾村民。
九月二十八這日,一如既往的豔陽高照,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往常這個時候,餘魚一家子都會到附近山頭此處走一走,餘根生興致好的時候,更會帶著一家子出去打打獵,教幾個孩子怎麽設置陷阱捕捉錦雞兔子,或是告訴餘魚幾個在山裏行走,怎麽辨別方向之類。
餘根生在打獵上還是有些本事的,他教的那些東西雖然餘魚覺得都不是很用的上,但是聽著還是對餘根生產生了很深的敬佩之情。
且餘根生是真的愛打獵,每每說起打獵的時候,他的眉目間都放著光彩。
今年因為這些事情,這項活動就沒法進行了。
不僅如此,更讓餘魚不太高興的是,那叛軍竟有拉攏餘家村的意思,他們拿出三皇子的名頭,可惜族長不相信他們,族人更是隻將他們是山匪對待,所以留在餘家村的人沒有誰願意投靠山匪的。
餘家村沒有被拉攏,但不代表周圍村子都沒有被拉攏的。
比如隔壁劉家村、流枝塘、沙子坳等幾個比較大一些的村子,都被叛軍收服了,他們主動給叛軍獻了好多糧食銀錢,還有人。
可這些村子也並沒有討到好,畢竟這叛軍的胃口可不是你們村裏那一點兩點糧食可以填滿的,且這些村子還沒有打就已經先跪下了,叛軍更是肆意欺辱他們。
這樣一來,餘家村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群般顯眼了。
那些逃出去的族人有想回來的,還有別的村的人想要來投奔餘家村,尋求庇護。但是族裏一直決定不能輕易放人進來,畢竟劉舉人家那麽大的家業如今被洗劫一空,就是因為自家人開了院門的緣故。所以村民不肯放任何人進來。
這十幾天,餘玉帶著大家在村口沿河修了兩丈高的木圍牆,還有各種陷阱,木柵欄裏頭有四個高高的木頭搭的了望台,這是餘家村的第一道防護,第二道防護就是木牆後麵的陷阱,第三道則是祠堂了,祠堂外頭的院牆被有加固加高了很多,就算村口的木圍牆被破了。大家隻需要退到祠堂的院子裏,外頭的人便進不來。
修這些東西可是大家一起沒日沒夜努力的結果。
那些逃出去的人,沒有為村裏花一點力氣,憑什麽村裏現在安全了,就顛顛的跑回來,村裏就得接納他們呢?
再說了,那些木牆的門可是十分笨重的,開一回再關回去又得花好多力氣。村裏沒有誰願意去開這個門。
餘家村是安全了,可是外頭卻日益亂了起來。
雖然村裏比其他地方安全多了,但是村裏的人還是多少會有些惶恐擔憂。
日子就這麽到了十月,大家雖然躲在村裏安全是安全了,但是也更閉塞了。
餘玉很想知道外頭的消息,所以琢磨著出去一趟。
餘根生哪裏敢讓餘玉出去?
哪怕是餘魚出去,也比餘玉出去好,畢竟餘魚那一手劍耍得十分不錯,餘玉除了會讀書,一點功夫也沒有。
村子四處都被陷阱與木圍牆圍住了,唯有村西邊的後山有一塊天然岩壁處是沒有木牆的。所以為了了解外頭的消息,餘魚決定從村西邊的陡峭的山石出去探探消息。
村西邊就是餘魚家這邊,這邊後頭有一個後山,這裏有一塊天然的石壁,有三四丈高,這裏每日也有人守著。因為怕有人從那山裏下來。
餘魚弄了一個飛爪,用飛爪抓住石壁上麵的樹幹,然後再爬上去,這石壁上的樹都長得不太好,樹幹很細,餘魚能爬上去,也是因為餘魚還小,若是換成成年男子,隻怕樹幹都會扯斷。
見餘魚出去,餘直與金果兒也都鬧著要一起去。
大人們沒有誰能出的去,隻能指望餘魚出去一趟,她一個女娃出去到底不安全,所以餘直要去,餘鐵生與翠秋嬸子雖然擔憂,但也還是同意了。老餘頭不同意金果兒去,但是金果兒拽著那飛爪的繩子不肯鬆手,最後餘魚也隻好帶上他了。
幾人爬上後山的石壁後,
為了方便行走,餘魚換了一身餘玉的舊衣裳,她帶著餘直與金果兒還有小白一起往外頭去了。
家裏有赤尾幾個,還有甲子、乙醜四個,倒是不用擔心自家出什麽大問題。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餘魚便嚇了一大跳。
周圍的小村子基本十室九空了,不是受不住叛軍的剝削逃出去了,就是被叛軍殺害了或是被叛軍搶走了。
大些的村子倒還好,叛軍還需要養著他們好薅羊毛,所以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家裏沒法存住錢糧,受叛軍的管製,但起碼沒有性命之憂,也跑不脫,所以這些村子裏人倒是挺齊全的。
餘魚假裝是逃荒的,帶著餘直與金果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將身上弄得皺巴巴又髒兮兮的,帶著餘直與金果兒到隔壁劉家村去探聽消息。
到劉家村的村口時,隻見家家戶戶都沒有什麽警惕感,對外頭來人這個事兒一點兒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一臉的麻木與頹喪。
餘魚走到離村口最近的那家人,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便過去作揖,“小子兄弟幾個一路從南邊兒來,家裏過不下去了,請問這是劉家村嗎?村裏可有一個叫劉賢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