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畢了業,畢了業之後,我徹底成了整日遊手好閑的無業遊民。在此之前我也試著給好多家公司投過簡曆,不過無一例外都沒要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那段時間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連夜裏思考都失去了樂趣。 我不想讓父母看到我這副樣子,其實更大的理由是我還在一廂情願的認為我的稿子確實有它的價值,隻是還沒被伯樂發現而已。所以我還想接著寫下去——現在想想那會真是固執得可愛。 畢了業,還沒到六月,室友就都走了。我向學校了提交了延緩住宿的申請,又跟父母我要考研,就不回家了。於是自己一個人在宿舍住著。 離大一新生報道還有幾個月,這段時間是學校的一個空檔期,宿舍不會住進來新人,整個一層樓都空空蕩蕩的。 考研的同學都在如火如荼地準備著,我嘴上著考研,卻沒一點要行動的意思。 延緩了住宿申請,又可以在學校裏多混一年,我又恢複了老樣子:每半夜裏盯著花板發呆,一到破曉就倒頭大睡。 就是那段時間,我學會了喝酒——我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喝酒,不是那種聚會上又瘋又耍的喝酒,你得學會一個人喝酒,默默地喝,那才叫喝酒。 我用著父母每個月按時打來的生活費,買書,買酒,買零食吃。不考研,不做競爭,活得一點沒有愧疚心。 偶爾我也會出去轉轉,暑期裏學校的人本來就很少了,等到正午烈日當頭人就更少。我就喜歡在那個點鍾出去,在食堂買個饅頭,用水瓶裝點燒酒,走到學校旁邊的一個湖那裏去。 太陽曬得人昏昏沉沉,倒沒出多少汗,隻是覺得燥得難受。 我在湖邊的草坪上坐下,打開水瓶,就那麽一口酒一口饅頭得吃著,什麽也不就,有時候吃得口幹舌燥的,竟覺得爽快。 偶爾湖邊的白鵝見我有吃的也會朝我遊過來,等到上了岸,聞到我一身酒氣,就都又邁著大步子走開,我掰給它們的饅頭屑也都不吃了。 那個暑期,三個多月的時間,我好像都是這麽過來的,頹廢,幼稚,又毫無力量。 那一個個夜裏,我常常聽到蟑螂撓欄杆刺啦刺啦的聲音,我本身是很怕蟑螂的,南方的蟑螂都長得又黑又油又亮,還會飛。剛上大學那兩年晚上熬夜打遊戲的時候,常常會被竄出來的大個嚇一跳。但那時獨處在宿舍的我反倒覺得這聲音給了我慰藉,讓我踏實,讓我放肆地神遊外。 就在那刺啦刺啦的聲音中,我用思考和發呆等來了一個又一個破曉和黎明。漸漸的,我開始質疑等待的意義。 但等待本身似乎毫無意義——我的是過程。是的,我深知等待本身就是種虛無,那我為何還要在此一直等待呢?我等待的又是什麽呢?是生命的無意義嗎?還是等待生命開始變得有意義呢? 可無論如何,現在好像都是沒意義的。我不想等了,在窗外一片蟬鳴和屋內諸多隻蟑螂的躁動中我猛地坐了起來。 我第一次對破曉失去了興趣。 破曉雖然很美,但我沒必要等,因為黑夜也很美。 這樣平衡的過渡毫無意義。 我聽到了一聲鳥叫。那聲鳥叫聽起來離我很遠,聲音也不大,可我是真真實實的聽到了。在這片森林中,我為有了除我以外第二個能夠活動又能發出聲音的生命感到欣喜。。 我朝聽到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嚐試去找它,沿途走了好久,什麽也沒發現。接下來的半森立又歸於孤寂,我在想我是不是聽錯了,可我也知道人在萬俱寂的時候會對聲音無比的敏感。所以我相信我沒有聽錯,隻是它不再叫。 我不再嚐試去找它,又坐下來,慢慢回憶以前,在森林這幾,我發現回憶也是件蠻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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