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當她來上墳嗎

  本來喧鬧的街道，一下子變得空蕩蕩，死寂一片，如同半夜的墳場。


  靠！當她來上墳的嗎！

  ……城主來了？怎麽不幹脆喊鬼來了！

  隻不過這個情況，也跟撞鬼差不多了！


  淩霄臉色難看，道：“寧公公！”


  “老奴在。”


  “我是長了三頭六臂還是青麵獠牙？”淩霄陰惻惻地開口，搞得她會隨時大開殺戒一樣，那麽可怕！

  寧公公涎著臉，一副理所當然：“主子息怒，是那群刁民知道自己根本不配瞻仰主子的天顏，自慚形愧，所以先行回避。”


  淩霄嘴角抽搐了片刻，她見鬼看寧公公一眼，都不好意思說認識這人。


  奇怪了！


  昨天她剛從城外回來的時候，也沒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就連守城的那幾個懶散衛兵壓根不認識她。


  忽地，淩霄眼睛微眯，打量了幾眼寧公公身穿的衣服。


  藏青色的太監服，衣襟勾勒精致的紅色刺繡，腰間係白玉鉤黑帶。


  這身行頭……整個雲巔城之中隻可能出自城主府。


  而眾所周知的是，淩霄城主身邊向來跟著一個寸步不離的寧公公。


  原來問題出在這。


  簡直就是最佳形象代言人！

  淩霄想了下，既然已經出了城主府，就把人趕回去好像有點不厚道，但也不能就這樣打道回府。


  想起那堆發黴的竹簡，再對比那一本東元國帶回來的書冊，淩霄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有了計較，“帶路，去最近的製作竹簡作坊看看。”


  雲巔城雖然說是一座城，但是按照地區來劃分，除了等級製度落後一些，區域劃分完全不亞於曆代王朝。


  總的來說，因為城主府座落在這裏，所以這裏一般稱為雲都。


  除此之外，還有一百三十二座城池，每座城池再細分縣、鄉、亭、裏。


  而這些占據廣大土地的區域概括起來，才統稱為雲巔城。


  換另一種說法，雲巔城就是一個冠上‘城’為名頭，實際卻是相當於一個國家，並且也確實以一個國家的模式在實施。


  什麽雲巔城，直接改成雲國或者雲巔國不是更相符嗎。


  淩霄覺得完全不能理解。


  ……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淩霄來到製作竹簡的作坊。


  製作竹簡的作坊建立在雲都最西邊，環境比較僻靜，似乎能隱隱聞到一股清新的竹香。


  淩霄環顧了四周一眼，舉步走進籬笆圍起的簡陋作坊。


  此時，作坊裏麵一片寂靜，二三十個工人跪了一地，一個個顫抖如篩糠，緊張的滿頭大汗。


  看見淩霄走進來，他們頓時高聲大喊：“參見城主大人！”


  聲音震耳欲聾，生怕聲音小了，城主大人會不滿意。


  淩霄看了看一旁早就抵達作坊的親兵，也沒有在意，她目光落在作坊的“找個人跟我解說，剩下的人都散了吧。”


  為首的工頭兩條腿打著顫站在淩霄身後，憋著一口氣，喘都不敢喘一下。


  “跟上，帶我看看你們作坊的情況。”淩霄左右張望了下，走了幾步，發現作坊的工頭還站在原地，臉色發紫。


  淩霄皺眉，有些不解：“你不舒服？那你先下去，再……”換個人過來。


  “小的沒事！小的身強體壯，能打死一頭牛！”工頭麵色一下子變得灰白，以為這淩霄要開殺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淩霄抬眼，略有些奇怪地看著工頭，繼續往前走。


  她看過不少造紙工藝，但是竹簡在魏晉時代之後就落幕了，能夠親眼看見這種製作，難免有些好奇。


  寧公公眼神透著幾分不滿瞪了眼不知所措的工頭，催促道：“還不快跟上！”


  工頭哪敢耽擱，趕緊走了過去，跟在寧公公後頭，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鼻尖往下滴落。


  這位煞神一樣的城主，不管往哪一放都是妥妥的辟邪人物，怎麽突然有心思要到他們這小小的作坊。


  此時，淩霄正在這家作坊四處閑逛，拿起削製成的狹長竹片，摸了兩把又放回去，順口問道：“這些竹片剛破皮，有沒有成品？”


  工頭頓時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淩霄會提這樣的問題，哆哆嗦嗦地答話：“最新的那批成品已經送到了工部。”


  淩霄點點頭，心想雲巔城的六卿官製應該跟後世差不多，要是采用司徒、宗伯、司馬……那些職稱代替，估計頭都大了，一時半會她也理不清楚。


  製作竹簡的方式，其實很簡單，無非是經過表皮光潔、刮青、破皮、曬白等步驟，淩霄很快沒了新鮮感。


  而且竹子的選取必須上乘，其中耗費的人力物資太過龐大。


  淩霄柳眉輕蹙，她記得雲巔城的竹子產量不少，但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一個辦法。


  略微思索了一下，淩霄直接開口：“派人把工部主事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