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無辜的人是她

  她有喊打喊殺嗎？

  還懇請她放過無辜的百姓！最無辜的人是她好不好！

  淩霄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兩個腦子裏就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


  淩霄提了一口氣，不下數十遍提醒自己，不能罵！不能罵！


  她還沒說什麽重的話呢，就想著以死為諫，萬一說重了，那還不得分分鍾死給她看啊！


  “你起來！我沒想過要誰死，別想這麽多，按照我吩咐辦就對了。”淩霄隻好耐心的解釋說，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麽，補充道：“為了避免塘水幹涸，最好用竹製導管引水，保證什麽時候都不會缺水。”


  說罷，淩霄皺了下眉頭，至少要這樣浸泡三個月以上，才能打撈起來進入下一道工序。


  而三個月以後？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竹紙一時半會急不來，淩霄或多或少糾結了一下，很快就拋之腦後了。


  古代造紙的材料，竹子隻是古人用來造紙的一種主流。


  而出自東元國的那本《元遊記》，還隻是用麻繩頭、破布、苧麻一類製成的紙張。


  在淩霄看來，雖然大大降低了成本，為紙張取代竹簡開辟了新的前景，但是後世真正發展起來的卻是竹紙。


  淩霄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她突然想起現在恰好是春末夏初，正好趕上剝楮樹皮的時候。


  淩霄想也沒多想，順口就道：“你讓人去剝取楮樹皮回來，還有跟苧麻一起丟進池塘飄浸，然後再塗上石灰漿，最後一起放到……”


  淩霄一直沒抬頭，隻覺本來周圍很靜的環境，好像一下子變得更加安靜了。


  除了她一個人以外，全都死絕了一樣。


  淩霄抬眼看了下辛子安，“聽懂了嗎？沒有聽懂，就去拿卷竹簡和筆過來記著。”


  淩霄身為考古專業的高材生，一直深受教授的器重，畢業以後又申請了留校當助教。


  考古係的教授一個個都是老學究，對助教的要求十分高，淩霄也漸漸養成了速記的能力和習慣。


  要是每一句話都要重複好幾遍，估計早就被掃地出門。


  辛子安看到城主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心中忍不住一陣震驚。


  眼前這人真的是城主？

  辛子安很快回過神來，畢竟城主的暴虐凶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沒人敢胡亂造次，除非真的不想要命了。


  隻不過，城主她說這些究竟有什麽用途嗎？


  辛子安還是沒有忍住內心的疑惑，拱拱手：“下官記住了，隻是城主你吩咐這樣做的是為了？”


  淩霄頓時一愣，擦！她怎麽忘了這茬。


  她現在是誰？不學無術的紈絝城主！

  她要怎麽圓過去？無師自通？

  “主子吩咐的事情隻管照辦，哪能容你一個小小的工部主事置喙這麽多！”第一個站出來的自然是淩霄的忠實擁護者，寧公公腰身一扭，眼神不滿地盯著辛子安。


  潛台詞完全是無論淩霄做什麽，都是有道理的，都是正確的。


  淩霄不禁感到一陣啞然，她摸了摸下巴：“我在東元國帶回來的書冊裏看到這種法子，說是可以用來造紙。”


  說著，淩霄冷然一笑，“我說的你可都給記好了，如果出了什麽岔子，沒有成功造出紙張，那麽……”


  接下來的話，淩霄沒有繼續往下說。


  既然一個個都喜歡腦補，那她不妨留下一些懸念。


  果然，辛子安冷不丁地打了一個顫。


  隨後，辛子安馬上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很是驚喜，語氣迫切：“城主你繼續往下說，下官都會一字不漏記下來。”


  辛子安的長相很普通，整體看上去沒什麽優點，但淩霄卻能感受到他對造紙這件事情的熱枕，這讓他有獨自的人格感染力。


  淩霄的心情很不錯，她很高興手底下有這麽一位不是吃白飯的官員。


  “煮八天就足夠了，還要取出來放在清水裏漂洗幹淨。”理論知識可是淩霄的長項，她絲毫沒有藏拙，畢竟造紙術的工序還算複雜，一旦遺漏了哪個步驟，那相當於是功虧一簣。


  淩霄根本不會去做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


  如果雲巔城是科技一流的體係，淩霄還沒有這般瞎操心。


  光想到東元國那本書冊，淩霄撞牆的心都有了，為什麽她不是在東元國！而是在這麽落後的雲巔城！


  淩霄幽幽歎了一口氣，她還沒總結出雲巔城不堪的現狀，滿心寄望於雲巔城的財政。


  經濟決定上層建築。


  隻要有足夠的錢財和時間，她就有那個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