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地獄的黑色大門
“你……哈啊……跑這麽……哈……快……幹什麽！……哈哈……哈啊……”
喘著粗氣的雯佳依如是說。
不是，這家夥怎麽跟來了……
“你……給我……解釋清楚啊喂……”
她站起來叉著腰，好像是緩過來了……雖然還是在大口喘氣。
“嗯，所以你跟來要幹嘛。”
我覺得十分無語，也學著她叉腰的樣子無奈地看著她。
“等……等會，我緩過來再說……哈――”
“我拒絕，說過了吧，我現在趕時間，要說什麽邊走邊說。”
轉過身邁開步子，穿過人與人之間的空隙向我選定的地方走去。
“欸――，還要走……我現在很……――我知道了，等等我！”
她很累我當然知道，因為跑了比她還要多路程的我現在已經是隨便躺下就能睡著的狀態了，這可能就是平常缺乏鍛煉的後果吧。
“所以我們到底要去那裏……啊？”
“要把你帶到小巷子裏來一頓不可描述的操作。”
“哈？……欸⊙▽⊙！”
我隨口說了一句葷段子，打算讓她就此止步，隻是……
“你在騙人吧，你·沒·有·這·個·膽·量~”
雯佳依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還在句尾用上了小茵式的得意語氣，還有那個表情怎麽說都像是在說著“快來揍我啊~”這種話。
咯吱――
這是我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有點生氣了。我沒有這個膽哦，我是死阿宅，我是處男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喔！
我取出手機。
就是這個地方，雖然繞路用了兩分鍾，但我想應該還是來得及，因為澤錦還在這個巷子裏麵。
從這裏進去七八米左右就變得一片漆黑，當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在習慣黑暗之前影響人的活動怎麽說都是事實。
黑暗盤踞在那裏，張著嘴，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黑色大門，就像在說著――
從我這裏走進苦惱之城，
從我這裏走進罪惡之淵，
從我這裏走進幽靈的隊伍裏……
隻是我沒有知識的海洋當我的領路人，更不會有神智請求為所欲為者讓我脫離苦難。我隻能孤身潛入，去目睹一下地獄的光景。
不，並不是孤身潛入，我的後麵還跟著一隻迷途的羔羊。
在眼睛習慣之前我們隻能扶著牆往裏走。
“噯，林理凡，這是要去幹嘛啊……”
雯佳依抱著胳膊在這個被陰影遮蓋的巷子裏左顧右盼。
“我不是說了嗎――喏，這就是符合條件的巷子，然後就是不可描述的事。”
“我姑且問一下……你是認真的？”
我轉過頭去，打算捉弄一下，隻是雯佳依突然掏出手機打開撥號界麵，快速地輸入全國皆知的三位數的報警電話，警戒地看著我。
“……”
我默默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感覺很近了，已經可以聽到一點聲音，這裏空蕩蕩的，放大聲音說話的話應該會有很大的回音。
“那個，這裏還有別人嗎？我隻是為了問你學校的事才跟過來的……這裏黑黑的感覺……好陰森……”
“那麽遠地跟過來隻是為了這種事，還不如你自己去學校看一下，都到了這裏才打退堂鼓？”
我轉過去眯著眼睛瞪著她，隻是現在還是很黑，她有沒有看到我的眼神就不知道了。隻感覺到她往後退了半步。
“你現在還可以反悔，想回去就回去吧，但如果你要接著往前走的話，請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並且聽我的指揮。”
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現在直視的是她的眼睛。
從小就聽別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我由此向她質問，並確認她的想法。即使她是我與小茵之外毫不知情的第三者……我想她有權利知道，隻要她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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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快點，我還有事。”
“好的李哥，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從學校出來已經有十分鍾了吧，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空間裏時間概念有些歪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這個地方的氣氛就是這樣壓抑，要習慣這黑暗還沒有發瘋……這樣想來的話，挺厲害的不是嗎。
現在我的視線前方就是他和他的兩個跟班，露出笑容往我這邊逼近。
牆邊上有一個剛剛加入的人，穿的不是我們學校的製服，我隱約看到好像是學長他們學校的製服。
把我從學校帶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臉高傲自大的模樣，而在見到那個被他叫做“李哥”的人以後就是一臉諂媚，那個點頭哈腰的樣子真是可笑。前後變化之大讓我感到驚愕。
“上次之後你會不會太得意忘形了啊。”
“就是，那個樣子是給誰看的啊！”
“以為就你認識其他學校高年級的人嗎，少自大了！”
他們三人在我的肩膀上推推搡搡，我的個子比他們三個都要矮，力氣也不夠，隻能被不斷地往後退。
至於他們壓低聲音說的那些，隻不過是這群人的醜惡內心扭曲了自己的視線。
還什麽得意忘形？隻是自己對上一次的失敗感到不甘心看我不順眼罷了。
我在那之後也隻是很正常地上學，有提起過一次那一天的事嗎？我還不是隻能在那個教室裏低著頭走路。
不過今天好像是學長他們去看成績的日子，學姐不知道考地怎麽樣。
學長的話，我當然是不會擔心的。
隻是這麽說來的話，那個在牆邊無聊地打哈欠的人會出現在這裏也是情理之中。
看來今天他在上次之後就一直在準備了。
他們對我惡語相向，現在還沒有開始真的動手，因為他們認真起來的話我可能這回已經趴在地上了。
在這兩年間，我學會了不論他們幹什麽我都不會張嘴，咬著牙，咬著嘴唇……就算在舌尖嚐到自己的血的味道，我都不會出聲。這是我作為一個生物的本能讓我這麽做，出聲大叫抑或呻吟，隻會像往火堆裏添柴一樣助長他們作為人的嗜虐心。
所以，我學會了閉嘴，靜靜等待摧毀一切的風暴過去。
此時，我仍舊相信著那一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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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可以清楚地聽到聲音了。
我蹲坐在拐角處，打算稍微休息一下。
“那邊有什麽啊？”
我能聽見的話雯佳依當然也可以聽到，她打算越過我去看看。
“你打算幹什麽！”
我壓低聲音喝住雯佳依，拉住她的胳膊讓她停下來。
可是我的行動稍微慢了點，她的頭還是伸了出去，看到了這個深淵的真相。
“――！”
已經有點適應這片環境的我看到雯佳依睜大了眼睛，呆呆地怔在原地，好還沒有理解眼前發生的事。
隨後她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見狀況不妙，我馬上站起來捂住要跑出去的她的嘴，把她拉了回來壓在牆上。
我拚命對她用眼神示意不要出聲，她點了點頭之後我才慢慢放開捂在她嘴上的手。
“你拉我幹什麽！那邊很不妙吧！還有那個是小澤錦吧！”。
不出我所料，一放開她就開始說話，我馬上再次捂住了雯佳依的嘴。
所幸的是她有刻意壓著嗓子，她的聲音也被拐角後麵的說話聲掩蓋住，除了我沒有人聽到雯佳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