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槤水煮魚（09）

  夏日晴空萬里，白雲飄浮涌動，微風和煦宜人，盛筵單肩背著書包朝著學校門口走，微眯了眯眼，問系統998：「小廚子，你知道什麼是暗戀嗎？」

  系統998停頓了一下，機械的電子聲不帶絲毫猶豫的響起：「簡單的說，暗戀即是沒說出來的喜歡或者愛。也可以是一種情緒上的表示，包括物質、滿足性需求……」

  「請不要複製粘貼百科上面的答案。」盛筵淡淡的打斷他，隨口道：「暗戀就是一種見不得光的妄想。」

  「它在暗處滋生，在無聲處發芽，不需要灌溉也能夠野蠻生長。」

  「僅憑自己心裡的那點妄想。」

  「妄想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企圖從裡面找出丁點能夠讓自己覺得甜蜜的東西，進而自我滿足。」

  「最無私的暗戀，是一顆種子在心裡開花，盛放時的美麗與枯萎時的醜陋皆無人知曉。」

  「最卑劣的暗戀，是想要在對方心裡同樣種下一顆種子。」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可以暴露在陽光底下。會令它迅速枯萎，甚至死亡。」

  盛筵不知想到什麼，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眼裡透露出一絲外人看不懂的情緒：「更何況是年少時候的暗戀，往往在風吹過的時候生根，雨落下的時候發芽，冰天雪地里茁壯……陽光照射后枯萎。」

  系統998：「？」

  系統998：「宿主，我可能出現故障了。」

  盛筵漫不經心的：「嗯？」

  系統998：「作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產物，你說的話本統竟然一句都沒有聽懂QAQ」

  盛筵：「……」

  她不該拿這個話題來為難一個人工AI。

  盛筵深吸了口氣，道：「簡而言之，盛漫漫對顧琤的痴迷僅僅來源於她的暗戀，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好妄想里不敢醒來、也不願意醒過來，越是藏得深，越是容易被自我感動，從而無法自拔。如果有一天這種「自娛」的秘密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能會難受、羞恥、無措，甚至自我厭棄，但是過後就會發現，其實這場暗戀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感人及深刻。」

  「更何況……」

  「盛漫漫這小丫頭，純粹是貪戀人家的美色。」

  「喜歡基於顏值，是最脆弱的情感。」

  「在兩個人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的情況下，這種喜歡更是搖搖欲墜，甚至不需要對方去刻意推倒，只要對方表現得不如想象中的美好，這一切就會轟然崩塌。」

  「所以你看，顧琤只需要冷漠不予理睬，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讓盛漫漫心裡的那朵花枯萎了。」

  系統998似懂非懂，拿出小本本記下來，然後發出靈魂一問：「那如果顧琤沒有拒絕得這麼乾脆呢？」

  盛筵腳步一頓，目光從站在路口的少年身上移開，聞言嗤笑了一聲，道：「試問一個你完全不認識也不了解的人，上來就對你說，她暗戀你很久了，希望你能跟她交個朋友培養一下感情，你會是什麼反應？」

  系統998：「……神經病吧？」

  盛筵道：「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報警。」

  系統998：「……」

  盛筵道：「如果我今天不是穿著校服，顧琤大概率也對一直跟在江瀟身後的盛漫漫有個基礎印象，我覺得他也會報警。」

  系統：「……」不，我覺得他不會。

  盛筵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眉眼精緻、漂亮得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略微眯了眯眼睛，儘管神色並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卻讓人能明顯的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距離感。

  「盛姐！我等你好久了！」少年從滑板上跳下來，蓬鬆柔順的頭髮瞬間飛揚起來，露出好看的眉目，一雙桃花眼裡映著比春日湖水還要蕩漾迷人的波光。

  盛筵舌尖頂了頂腮幫，有點氣躁不耐，最後卻反而笑了出來。

  「葉飛星小朋友，我沒有時間陪你玩。」

  「別再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