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國師容辭
商九卿一個人在皇宮裏亂逛。
此刻已經快要亮了,因為今不上早朝的緣故她還算是淡定,不過此刻的她心亂如麻,好像隻有這樣到處亂走才能緩解心中的煩躁一般。
商九卿早就知道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沒有權利的皇帝罷了,蘇啟鶴不想讓自己知道朝中的大事或者是了解到這世界的局勢也都在意料之知—
但不論怎麽樣,他都不應該把這種事情給隱瞞下來。
瘟疫啊,瘟疫這種東西最可怕的不是它的傳染性,雖然一旦蔓延開來死傷會不計其數,特別是在如今醫療環境異常落後的時候。等比起這些,瘟疫最可怕的應該在於對人心的破壞性,在病蔓延開來之前,百姓的心理會先崩潰。
雖然經過幾百年後商國已經不複當初的輝煌,但不管怎麽樣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就算現在已經日落西山但依舊靠著原來的底子還能勉強掙紮在一流國家的末端。可就在這改朝換代的時刻,她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帝登基之時,又出現了這樣的亂子……
商九卿之前一直以為蘇啟鶴隻是單純的想要篡位而已,但在如今看到了這種事情都被隱瞞下來之後,她突然就有些摸不著底了。
沒有人會想去接手一個爛攤子,想要成為皇帝難道不是想要更大的權利嗎?按道理來自己對蘇啟鶴並沒有任何威脅可言,他怎麽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
要是瘟疫就這樣蔓延開來,最後遭殃的隻會是整個國家,如果其他國家趁虛而入,那麽後果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蘇啟鶴不可能想不到,但是他非但把這件事情給隱瞞下來了,甚至還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這到底是為什麽?
商九卿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在之前她就總喜歡躺在那裏什麽也不做,如今因為情況改變不得不去思考,不過就算是這種程度就已經讓她感覺十分難受。
到底這種事情也是和她沒有關係的,她隻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利的皇帝而已,就連自己的身子都無法掌控,能不能看到明的太陽都是一個問題,竟然在這裏擔心起了這個國家的未來……
商九卿不禁感覺有些好笑,她想要扯開嘴角笑一下,但卻怎麽也沒有笑出來。
她似乎能夠看到那樣可怕的場景,到處都是一片荒蕪,瘦成皮包骨的裙在路上,死之前依舊痛不欲生……
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什麽也沒有做錯,明明他們是可以做點什麽的,為什麽就要這樣看著他們死去?
蘇啟鶴他到底想要做什麽?他難道想毀掉這個國家嗎?
商九卿慢慢停下了步子,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事情。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已經沒有這種精力去分出心思來幫其他人了。
可總是一直在這樣安慰著自己,她卻依舊感覺內心的情緒難以停止。
“不要和臣,你又迷路了。”
就在商九卿低著頭不斷地思索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她腳下的步子一頓,抬頭看向了前方。
之前商九卿一直低著頭走路,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又向著之前自己住的院子走了過去,而在途中,就這麽經過了容辭待著的那座院子。
此刻的容辭就如之前的夜晚一樣,依舊是披著白色的氅衣,此刻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他一身白色的衣衫,襯得他整個人透露出一股不食人間煙火之氣,這樣遠遠看去甚至感覺他周身隱隱散發著光芒,讓人不禁打心底生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聖潔之福
容辭他怎麽會站在院子外麵……也對,雖然商明羽禁止他離開這座院子,不過這裏沒有任何守衛,容辭他就算是在周邊走一走也不會有人在乎的。
“今倒是沒迎…”因為之前這條路已經走過一次的原因商九卿現在倒是很清楚自己接下來應該往哪走。她這麽著卻總覺得容辭周身的冰冷之氣越發濃烈,讓她甚至感覺有些瑟瑟發抖:“而且隻是路過而已,你沒必要這麽在意吧?”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怎麽搞的,難道是因為在這裏住的太久了所以把這裏的地方都當成自己的了?別人走一塊這邊的地他都不高興嗎?
“在意?”容辭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來也奇怪,明明他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波瀾,但商九卿卻總感覺脊背一涼:“臣對你們商家的人,可真的是非常在意。”
這話被他出來怎麽感覺這麽恐怖呢?商九卿直覺有些危險,打著哈哈就想快點走:“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要是下次有機會再來找你。”
著她就立刻向著前方跑去,但還沒來得及邁出去一步就突然感覺自己的後領被人給拽住,一下子就被拉了回來。她下意識地扭頭,就發現剛才還在十米開外的容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這家夥……他的速度怎麽那麽快?這已經不像是輕功了,簡直是閃現啊!
“陛下看起來很怕臣?”
容辭涼涼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商九卿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個冷戰,好像身上的衣服在此刻都失去了保暖的功能。
“怎,怎麽會呢?”商九卿一開口就頓時感覺掉底子,但她也無法控製住自己有些結巴的話語,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接下去:“朕隻是總感覺國師有些不喜歡朕而已。”
“怎麽會,臣可是非常喜歡陛下的。”雖然出了這樣的話,但容辭的聲音依舊冷的像是冰渣,商九卿懷疑自己在這裏待下去可能病情都要加重了。容辭給她的感覺非常詭異,明明從很久之前開始就是商朝的國師了,但如今就連先皇也已經病逝,他卻依舊如當年一般,看起來一直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從來就沒有老去。
這樣的人……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人類。
商九卿還在想著如何快速從他手上脫身,就突然聽他繼續道。
“畢竟臣活了這麽多年,像陛下這般花容月貌的女子,都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