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晚到來
商九卿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感覺整個室內一片黑暗,她剛開始還以為自己一覺睡到了大半夜,等到隱隱約約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響時,才意識到現在估計還是晚上。
不過屏風外的燭火已經完全熄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封元桓也躺下休息,還是他現在出去了?商九卿覺得不太可能是後者,或者就算他離開了也很快就會回來,畢竟之前封元桓也已經過了,兩人不能離開太遠,也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其實商九卿覺得這倒沒什麽必要,她除了皇帝這個身份以外可以是毫無價值,這皇宮裏不敢綁架誰,好像都比綁架她有意義,更別跟在她身邊的這些人了。
在床上又躺了一陣子,這一覺睡得還不錯,雖然因為今的一些事情而勾起了從前的回憶所以導致做了不少夢,不過之前一直沒有休息,現在也算得上是終於能睡個好覺了。
外麵好像還在下雪,就算躺在床上這裏也能夠聽見窗戶那邊傳來風呼嘯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能夠聽到雪花掉落在窗台上的聲響,還有風吹鼓著窗的沉悶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窩裏,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就在商九卿放任自己躺在被子裏發呆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細微的聲響,緊接著門被推開了。她猜測可能是封元桓回來了,要不然為什麽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隻能是武功高手才能做到的。
“你醒了嗎?”
門被推開之後突兀的響起了封元桓的聲音,商九卿倒也沒有意外,畢竟醒著和睡著氣息上有那麽一些差距,雖然她自己是察覺不出來的,但封元桓肯定能夠意識到。於是就這麽繼續躺在被子裏應了一聲:“剛剛醒。”著她從被子裏坐了起來:“你剛剛出去了?”
“出去打聽了一些事情。”封元桓一邊著一邊將房門關上:“之前在你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一些來自邊疆的消息,目前依舊處於拉扯狀態,齊都郡雖然已經被攻占了,但之後他們沒能前進一步,再加上扶桑他們的大隊人馬還沒有到來,所以現在的情況還好。”封元桓一邊著一邊繞個屏風走到了商九卿這邊來:“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先下手為強。”
“這麽來,我們得快點過去了?”商九卿覺得要不是因為她封元桓一個人趕路的話,估計早就到齊都郡了。畢竟他又不跟軍隊,一個人不管怎麽樣都要比一群人來得快。
“我們不需要多快,畢竟再怎麽我們也隻有兩個人而已。”封元桓搖了搖頭:“重要的是軍隊要跟上。”到這裏的時候他看起來又有些慶幸:“雖然他們現在一起合作出兵攻打我們,但不管怎麽樣扶桑和西夏本來就是有仇的,他們一定會在一些事情上無法達成共識,這一點對我們來有利。隻要他們無法完全一心一意,我們就還有機會。”
“能在這個時候出兵,他們肯定也有過一番算計。”商九卿還是有些擔心:“如果他們早已經確定好了,那我留給我們的機會……”
“沒有人會真的讓我們消失的。”封元桓走到了一旁坐了下來:“他們需要製衡,雖然商朝如今已經頹敗了,不再像原來那樣強盛而繁華,但不管怎麽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他那些新心國根本就無法對抗北齊,要是他們一起聯合把商朝也給吞沒,那麽這七國……”封元桓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微微眯起了眼睛:“估計就要統一了。”
封元桓這可能隻是隨意的一句話,但聽在商九卿的耳中像是晴霹靂。她的心微微一跳,想起了曾經的春秋戰國時期——雖然現在跟那個時候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沒有什麽百家齊放的思維碰撞,純粹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已經經曆過大一統,而曾經統治了大部分國家,並且讓大家的語言貨幣全都歸為一致的就是商朝。這也是為什麽東南西北加上商朝五個國家全都使用同樣的語言和貨幣,並且文明也差不多的原因,但扶桑和西夏不同,他們依舊是遊牧民族,雖然在大環境的趨勢下他們有些人也學會了漢文,但日常生活依舊是使用自己的文字。
商九卿驚訝的並不是封元桓所話後的背景,她隻是單純的突然想到了離恭燁的目的——難道他的目的是這個嗎?雖然剛剛在想象的時候感覺很是不可思議,但如果往深入研究,覺得這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統一下是每個帝王都有的夢想,大一統可遙不可及,離恭燁是個非常有野心的人,他能這麽想,再正常不過。
雖然大一統對今後所有人來都是好事,而且對於文明的延續也更加方便。但如果身處在曆史的洪流之中,作為一個國家的皇帝,她又怎麽會希望自己這個國家成為另外一個國家的附庸?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國家的人民都會逐漸成為一個國家的人民,他們的思想思維全都會統一,但在如今剛開始的階段,那我一定是災難的。
曆史的功過又由誰來評?今後和現在,又到底存在什麽地方?
商九卿思索了許久,一時間房內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就在她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封元桓突然開口了。
“現在已經是亥時了,你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亥時……看來現在已經快十點了,商九卿本來以為自己估計會一覺睡到亮,但可能是因為做夢太多的緣故所以並沒有睡得那麽深。她準備起床,還沒來得及對封元桓什麽就看到他已經站了起來然後走了出,不愧是世家子弟,個人素養真是好的沒話。
等封元桓出去之後她便換上了衣服,剛剛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現在起來之後才發現真是有些頭痛欲裂,雖然睡了一覺,但感覺和沒睡差不多。她想著要不等會兒吃點東西,然後繼續躺下來算了。
穿好衣服後兩人一起來到了酒樓大堂,因為現在已經很晚聊緣故,所以大堂裏基本上已經看不到幾個人了,也就隻有零星幾個,二樓更是隻有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正在喝酒的人,那個人還把窗戶給打開了,雪花飄在桌子上,也不知道那家夥到底冷不冷。
“少爺,你要吃些什麽?”封元桓下樓的時候就這麽問她,商九卿感覺肚子有點餓,看來粥還是有點太少了,於是便跟他:“就吃你今下午的那個吧。”
之前蘇啟鶴一直嘲諷她總是不懂得觀察四周,於是在這次下樓的時候商九卿一直有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不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出現什麽異常,坐在下麵酒樓大堂的人看起來有點像是商人,估計是路過這邊的;而那個靠在窗戶旁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出現了什麽問題,就這麽一邊吹著冷風一邊喝酒,甚至連碗花生米都沒有劍
等到坐下後商九卿才收回了視線,因為現在基本上都沒幾個人,所以他們也隨意的坐在了一張空桌上,距離其他位人都很遠,就算是正常音量話估計也沒誰聽得見。
封元桓一如既往的去買零東西然後坐了回來,商九卿則是盯著桌麵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麽?”封元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一直盯著桌子,桌子並沒有什麽好看的,他便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還在擔心那邊的事情嗎?”
“雖然我要過去,但到目前為止,對事情的狀況依舊是一無所知。”商九卿先是搖了搖頭,不過很快又點零頭:“其實到底我其實並沒有出來的必要,但我又不是很想留在那裏了。”
不過其實她離開皇宮的原因主要是那邊有蘇啟鶴,結果現在出皇宮也能看到蘇啟鶴,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不過不管怎麽樣看不到陰陽怪氣的容辭、沒事找事的江左丘還有動不動就發神經的蘇啟鶴,她感覺還是非常良好的。
“你什麽也不需要做,隻要出現就行了。”封元桓對此有相反的意見,不過他並沒有多什麽,畢竟商九卿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而且因為誰都沒有想到九皇子竟然能成為皇帝,所以根本就沒有對她補習過任何相關的知識,純粹是趕鴨子上架,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我們從這邊過去還需要一些時間,正好我知道的都還算全麵,你要是有什麽不知道的,都可以來問我。”著他在懷中摸索了一下,然後掏出了一本冊子:“這是我之前帶出來的,你看看應該會多了解一些。”
“好的。”商九卿將冊子收了起來,而在這個時候他們之前點的東西也送上來了,她便直接拿了筷子先吃起來了。
在吃完東西後封元桓帶著她上街去買東西,封元桓要買什麽她不清楚,不過商九卿在出門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而那些東西大多數都還沒有動過,她在想著要不要補充一下?可如果再多買一些東西,真的還能綁在身上嗎?
“你有什麽需要的嗎?”正在商九卿思索著事情的時候突然聽到封元桓這麽問著自己,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又聽到他繼續:“你需要什麽書嗎?”
為什麽要這麽問?商九卿有些疑惑的抬頭,就發現自己剛剛在發呆的時候視線正好看著一家書肆……也難怪封元桓會問自己這種問題了,他估計是以為自己盯著這家店是想要買什麽?
“我沒什麽需要的。”商九卿搖了搖頭:“不過有書也不錯,我進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這邊有什麽東西。”封元桓緊隨其後,雖然商九卿其實想他可以去買自己想要的東西沒必要一起走,但看他已經走過來了就什麽都沒有,直接鑽進了書肆裏。
因為下雪的緣故,大街上的人本來就少,而書肆裏的人就更少了。一進門隻能看到最左邊坐著正趴在桌上睡覺的人,除此之外整間店就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影,隻有堆疊在一起的書層層疊疊,和著時不時出來的冷風,感覺還真有一種蕭索的意味。
店家好像在睡覺,不過她本來也就是進來看看不一定要買什麽,於是商九卿便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然後隨意的拿起了一本書翻看。這麽一看她才發現這書看起來已經很久之前的了,上麵記載的也都是一些很老很老的故事,都是一些民間傳。
這種書並沒有什麽用,光是皇宮裏就堆著不知道有多少了,商九卿最近還偷偷跑到皇宮裏的藏書閣,那裏麵放著的書可比這邊多的多,民間故事更是全都收錄在了其中,其馬行空怪異奇人簡直能成為童年陰影。
在這種情況下商九卿隨便翻了幾本就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她又往後走了幾步,發現這裏放著的好像都是一些民間的故事,像什麽女媧補這種就算了,更多的則是一些看起來光怪陸離的故事。像什麽張三被李四給砍死了,結果第二李四又看到張三一如既往的過來買東西,大驚之下才發現張三的屍體裏都鑽進了一種蟲子,蟲子直接驅使著張三行走;又或者是一名商人外出離家許久,回家之後發現衣服都變成了壽衣,這才發現原來家裏的人都死寥等。
……怎麽好像全都是亂七八糟的恐怖故事?
商九卿看了半隻覺得頭上的黑線都快掉下來了,先不都是張三李四的名字,就她本來就比較怕這些東西,再加上這家店本來就比較黑,她頓時感覺毛骨悚然。正準備趕緊把書放下然後去找封元桓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了其中的一句話。
“張生一雖而頗為富者,隻可惜後此國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