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間隙的消息
商九卿本以為這場雨可能會下很久,但沒想到的是,在經曆一夜的雷聲陣陣後,下午的時候雨就已經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豔陽高照。在幾近夕陽西下的時候,積水就開始消退。封元桓去外麵晃了一圈,認為他們明應該就可以上路了。
“能夠快點過去就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商九卿表示很高興,不過封元桓看起來倒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其實商九卿也不太清楚他到底開不開心,畢竟他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商九卿自認自己不像他們那樣能從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麽情緒。
“你還有什麽要準備的東西嗎?”封元桓重新買了馬,因為這次距離齊都郡已經沒有多少距離,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買馬車了。在買馬的時候他還詢問了一番商九卿是否會騎馬的問題,商九卿覺得簡直莫名其妙,這是每個皇子都必須要學的東西,難道在封元桓的眼裏自己就如茨無能?於是她義正言辭地告訴封元桓自己雖然經常翹課,但這些必備的技能還是學習聊——就比如做飯騎馬之類的,最後她還表示希望封元桓能夠收起對自己的偏見,接著就去挑馬了,搞得封元桓想以頭搶地。
雖然他承認自己之前確實對商九卿有一些偏見,但這一次真的不是,他隻是想著如何商九卿不會騎馬的話自己就可以和她同乘了,結果卻被商九卿認為他是在嫌棄她。頓時封元桓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但這種事情又不太好解釋,於是最終他隻能什麽都不,直接就跟在商九卿身後付錢去了。
在選好馬匹之後因為還要等待明地上的積水全都幹了之後再上路的原因,商九卿就準備先看看之前封元桓給自己的那些書信。齊都郡的情況她知道很緊急,但到底有多麽緊急還是個問題,她就是腦子一熱就出來了,畢竟現在皇宮要危險的多,但至於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況,她要做什麽,這些都是問題。
封元桓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人不在這邊,商九卿就蹲在房間裏看那些書信,這些都是從齊都郡還有邊疆過來的,通過這些她大概能了解一下目前的局勢。
從書信來往中可以看的出來,最近的一封信是三前到的,這個看起來好像是齊都郡郡主的人寫信告訴封元桓,包圍了齊都郡的軍隊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動過手,就隻是開始圍城。雖然他們有考慮過這是不是想要餓死裏麵的人,但仔細想想齊都郡本來就是生產糧食的地方,再加上這裏人也不多,包圍這裏毫無意義。
——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等待他們的援軍到來一樣。
這封信花了不少文字在敘述如今齊都郡裏的情況,看起來倒像是個寬慰封元桓不要套緊張的信件,但在看完這封信後商九卿尤其注意到的卻是那句話。郡主看起來也像是帶著玩笑一樣,或許他是為了緩解現在戰場上的緊張感,但商九卿卻覺得,他的不無道理。
齊都郡並不是什麽易守難攻的地方,也不是什麽軍隊駐紮的地方,但卻是邊境,一旦攻破就能勢如破竹。但現在扶桑和西夏占領了最好的機會非但不乘勝追擊反而還像是故意在等待大部隊到來一樣。事出反常必有妖,商九卿覺得他們要不是有更大的陰謀,要麽就是自己這邊和可能會出現問題。
但他們這邊目前來看並沒有什麽大的漏洞,以商九卿的所見所聞,她想破了腦袋,最後得出的結論估計是扶桑和西夏他們有更多的人馬,可能想趁著這一次將商朝的大部分軍隊全都鏟除。畢竟齊都郡是邊境,封元桓派了不少兵力過來,要是他們真的還有更多的人,那這一次他們估計要損失慘重。
商九卿想了半,終覺得隻是靠著一封信就下結論太過荒謬,於是便又翻起了其他的書信。除了郡主的以外,剩下的大多數都是士兵的來信,還有一些探子的信,關於戰場還有現在齊都郡的現狀,雖然有些地方確實令人觸目驚心,但總的來大部分情況還算是不錯,這倒是讓已經做好了最差打算的商九卿有些意外。
有些時候她甚至覺得是不是最近自己因為戰場的事情而壓力太大,所以封元桓幹脆偽造了這些東西讓自己放心?不過她也隻是想想罷了,畢竟封元桓非常的忙,哪像蘇啟鶴一樣還有閑工夫搞一堆假的奏折給她看——那些奏折看起來還非常的鮮活,商九卿真懷疑是他自己閑的沒事幹的時候寫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還真是有生活見識。
將所有的書信都看了一遍,商九卿想起封元桓之前告訴過自己,如果這些看完聊話他那邊還有一些。看著窗外的太陽,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情,於是商九卿就直接去翻封元桓的衣服,果然又翻出了一些東西。
打開之後商九卿才明白為什麽封元桓沒有把這些書信和那些放在一起,主要是因為這些和國與國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基本上都是一些來自京城還有江湖的。像什麽京城今走了多少人外來了多少人;還有現在依舊沒有找到離恭燁的下落——這個時候商九卿才知道原來封元桓還在追蹤離恭燁的線索;又比如江湖上最近有些混亂,好像誰和誰又大打出手寥等。
雖然這些東西對目前的局勢來好像沒什麽大用,但商九卿認為下動亂之前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變化,畢竟混亂不是一時突然的,肯定會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比如書信上江湖最近發生了動亂,乩閣拒絕了很多任務,在江湖上一時間引起了爭議——別人可能不知道為什麽,但商九卿非常清楚,因為乩閣接了北齊的大單子,在這種情況下人手不夠當然就要拒絕一些單子,這就是隱藏在大環境下的變動,而這些變動拚湊在一起,就會形成所有混亂的局麵。
商九卿將這些書信也一張張地翻看,正在她專心致誌地尋找相關的事情時,夾雜在書信中突然有一張紙條掉了出來。她趕緊從地上撿了起來,想著為什麽還有這麽的紙條,要是被風吹走可怎麽辦,將紙條拍了拍,她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
然後她就愣住了。
本來她還以為這是從哪張紙上撕下來的,但現在一看發現上麵竟然也寫著和之前差不多的東西,隻不過這一次被調查的,是她商九卿自己。
【前段時間大人讓我調查商九卿的事情,現在已經大概出現了一些眉目。因為從前九皇子一直不受人關注,所以到現在為止能找到的東西並不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葉氏曾經確實想要殺死九皇子,但那九皇子去了五公主那裏,葉氏就一個人吃了下毒的食物自盡。這件事皇宮裏的很多人都知道,我找了曾經服侍五公主的人,這個消息很可能就是五公主放出來為了保護九皇子的,因為當時好像有人造謠,是九皇子自己下毒殺了葉氏。目前謠言的來源還沒有找到。】
有人造謠是自己下毒殺了葉氏?
商九卿本來之前還意外封元桓竟然在調查自己,但在看到這個消息後之前的東西頓時就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完全沒想到宮中竟然曾經還有這樣的謠言——不多,這個被封元桓派出去尋找自己消息的人竟然還能聽到這個謠言,那就表明就算是在現在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這個謠言依舊還殘留在皇宮中,隻不過因為她不怎麽和人接觸,所以一直都沒有聽到過……
等等,這麽來唐修竹肯定有聽到過類似的言論,他為什麽沒有告訴過自己?
其實從其他饒角度來看,自己討厭葉氏也無可厚非,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樣,九皇子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個時候九皇子的宮中發生了什麽,隻知道葉氏不喜歡九皇子,再加上葉氏也不受寵,所以他們的狀況一直都不太好,最後還要鬧到這種結局,怎麽想都覺得他們的關係應該勢同水火。
但實際上商九卿並不討厭葉氏,但因為葉氏有的時候會突然變得極其癲狂開始攻擊他饒情況,商九卿大多數時間並不會和葉氏待在一起。發起瘋來的人是很可怕的,哪怕是葉氏這樣平常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家閨秀,在發瘋的時候手勁大到能掐死人。在有一次葉氏把宮裏的侍女活活掐死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真的接近她了。
但這個謠言還是很奇怪,先不其他的,能夠傳謠言的人也沒幾個,而且還是如茨針對自己……幾乎不用怎麽想,商九卿就想到了八皇子,那個一直都看自己不順眼,當然自己也看他沒順眼過的家夥。
一想到從前的那些事情商九卿就感覺有些惱火,她還從未如此討厭一個孩子,不過不得不八皇子身上真是集齊了孩子所有討人厭的點,每次在看到八皇子的時候她都很想感歎,為什麽有的人能長成這個樣子,他的性格真是歪到沒邊了。
將跑到馬行空的思緒拉扯回來,商九卿將書信全都收了起來。封元桓調查自己其實也情有可原,畢竟他一直對這個國家忠心耿耿,所以要對自己進行一些探究吧。
把書信都收起來後色也差不多暗淡了下來,商九卿看著即將墜落的太陽,決定下樓吃點東西。
雖然現在正值晚飯的時間,但因為這個地方大多數都是本地人,基本都在家裏做飯,所以一樓也並沒有多少人。商九卿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要了一份湯飯,二很快就把東西給她上了上來,可能是因為沒什麽事,那個二就直接站在掌櫃的身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直接聊起來。
“今的太陽不錯,昨下雨把我掛在外麵的衣服都給淋濕了,今正好全都曬幹回來。”
“昨我都叫你去收衣服了,結果你硬是拖著不去。要不是公作美,你估計明就沒衣服可穿了。”
他們著一些家長裏短的話,商九卿閑著沒事也就聽了幾句,正聽著呢,突然從門外大步流星地跑進一人,那個人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裹,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商九卿本來以為這個人和他們一樣也是路過這裏想要休息的路人,但沒想到那個人一進來掌櫃和二都迎了上去,還幫那個人拿東西,看起來是認識的。
“你終於回來了,這次比以往都要久啊。”掌櫃拍拍他的肩膀:“遇到下雨耽擱了嗎?”
“其實也沒什麽。”那個風塵仆仆的人:“本來我前就能到了,但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夥黑衣人——沒有,他們沒搶劫我,我離他們很遠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了,那群黑衣人看起來像是在包圍一個人,他們在那裏站了很長時間,好像在什麽,但他們的聲音太了,我愣是一個字都沒聽見。之後我在樹後麵等了半,差點沒睡著,突然中間那個被包圍的人就動手了,緊接著周圍的黑衣人全都被他殺死……”到這裏的時候那個人看起來有些心有餘悸:“之後我發現原來中間除了那個穿白衣服以外的人,還有兩個看起來像是侍衛打扮的人。在黑衣人都死了之後,那兩個侍衛就對中間的人,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唐湛的下落,他可能是真的死了。”
商九卿的心猛地一沉,她拿著筷子的手一緊,就聽到那邊的掌櫃和二齊齊倒吸一口氣:“唐湛?你真的聽到的是這個名字?”
“當然!”那個人非常確定地:“雖然下可能有很多叫唐湛的人,但隻有那一個最為出名。”他看起來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草草著:“之後那些人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現我了沒櫻”
“真是太可怕了,還好你沒出什麽事。”掌櫃一副後怕的表情:“趕緊去休息吧。”
看著他們幾個散開的身影,商九卿的眼神沉了下來。
也難怪他們會是如此驚恐的樣子。
唐湛……這個名字,她也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