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矛盾

  商九卿最近很忙。


  其實不隻是最近,或者她一直都很忙,隻不過最近這種忙幾乎加劇了,但因為之前突如起來的興趣使然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好,也就造成了要做的事情比往常更多,雖然有一些事情可以交給其他人去做,但更多的事情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辦。於是趁著那些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商九卿不得不繼續在房間裏加班加點,在這種時候她最慶幸的應該就是唐湛現在並不在皇宮裏,否則按照他的靈敏程度絕對立刻就要發現自己都在偷偷熬夜。


  雖然努力不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目前的所作所為,不過在這種時候她依舊會收到大量的消息,就算外麵已經攔截掉了很多前往商朝的信息,不過她自己的個人渠道並不是那些人能夠阻攔得聊,也就讓他即使在皇宮中依舊能比其他人獲得更多的消息。


  屋外的暴雨依舊下個不停,也不知道這場雨要持續多久才會停止,到目前為止這場雨一共已經下了兩了,雖然起來其實也沒有下多久,不過在這下水道極其落後的古代兩時間已經足以讓大街巷都成為一片汪洋,這也就導致商九卿最近並沒有怎麽離開皇宮,畢竟外麵到處都是水,他又沒有什麽武功,一旦外出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之前出門了,那麽等她回到皇宮絕對會被那些人詢問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商九卿可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更何況現在也沒有什麽一定要外出的事情,所以幹脆就在皇宮裏呆著,做一個純粹的死宅。


  今又和以往一樣,在晚上開始看那些從各地來的消息,其中大多都是關於戰爭的事情,也有一些來自其他國家的東西,不過除此之外她還發現了一封奇怪的信件,在打開看完之後,頓時為離恭燁的臉皮感到自愧不如。


  離恭燁能想清楚這件事情是她做的倒也沒什麽,畢竟這些人總喜歡遇事不決就往她的身上想想,到這裏也不是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不過很顯然他隻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但卻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麽以及是怎麽做到的,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直接寫信過來問自己……雖然商九卿也沒有覺得自己和他的關係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也不至於直接在這種情況下向敵人詢問她到底打算做什麽吧?


  麵對這樣的信商九卿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全都交代清楚的,不過看在離恭燁還專門寫信過來問的份上,她決定給他一點提示。


  將這些東西全都忙活完後已經快要到淩晨了,商九卿就這麽癱在座椅上完全不想動,在她躺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些許動靜,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發現那聲音好像不是從外麵出來的,而是從地下傳來的,頓時就了然於胸。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後商九卿才重新走到了床前,她又像上次那樣將床板上的機關打開,而在習慣開啟不久後下方果然隱隱傳來了走路的聲音,然後不多時一個人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外麵正下著暴雨,就算從地道走來這個饒身上也有一些水汽,因此能看得出這條地道的距離估計並不是很長。將身上的兜帽脫下,眼前此人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那張臉很是熟悉,最起碼對於張九卿來是這樣。


  “你來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商九卿在看到他之後並沒有多什麽,而是立刻就向著書桌走了過去:“既然你來了那就明之前我們的約定已經要生效,我現在就把東西都給你。”


  “謝謝。”來的那人正是從南梁離開的南詔嗣,接連多日的快馬加鞭趕路讓它看起來非常的疲憊,本來趕路就已經十分麻煩,再加上最近一直在下雨多地突發泥石流讓他的行駛路程就變得更加崎嶇不平。不過縱使如此此刻的南詔嗣依舊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風度,其實已經很累了他也依舊先將自己身上沾了水跡的外袍給脫掉,然後才坐了下來。


  “這是父皇留下的聖旨。”南詔嗣再坐下後就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聖旨,雖然他的外套已經濕透,不過因為這聖旨放在靠近心髒的地方所以此刻還是幹幹淨淨的,商九卿接過後隨便看了一眼就直接放在了一旁,事實上這聖旨到底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隻不過作為一個形式而已,隻要南詔嗣過來她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多的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這些是附近的地形圖。”那些東西之前商九卿就已經全部準備好了,所以現在南詔嗣一出現他就立刻有條不紊的把那些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將一張地形圖攤開在眼前,南詔嗣頓時如獲至寶地收入了懷鄭南邊是最為險峻的地方,屬於易守難攻,但可惜的是因為過於險峻再加上有半個地方並不屬於南梁的原因所以就算是他們也不能完全清楚那裏的地形,如今有了這張地圖在那裏作戰就能夠更好的展開:“這是內應的名單。”商九卿又在桌上扔了一本書,南詔嗣一翻開就發現裏麵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還有他們的官職以及所在的地點,甚至把這些饒祖上在什麽地方居住甚至軟肋都給列了出來,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心裏先是一陣高興,但很快就覺得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然後這邊是北齊那邊的軍事圖,雖然我目前能夠拿到他們之後所進行的每一個步驟,不過一旦你們在第一個環節上出現了不同的差距他們之後肯定就會改變措施,所以這東西的參考作用也不是很大。”商九卿又將一本書扔給了他:“目前來差不多就是這些東西,雖然也不能算得上特別能幫到你,但也最起碼能夠解決目前的情況了。”


  南詔嗣之前一直聽過商九卿的名頭,在被父皇交代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也依舊感覺商九卿並不能幫得上什麽,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他還是來到了商朝找到了商九卿。在此刻看著商九卿以如此平淡的語氣的這樣的話,然後又在桌上如此隨意的像是扔垃圾一樣扔出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南詔嗣不得不承認他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如果這些都能算是沒什麽用處的東西,那麽他們南梁之前弄到的那些消息基本上全都可以是街邊茶樓裏的八卦流言。那些對於她們來有價無市的消息,在商九卿的眼裏甚至都屬於“也就勉強隻能在第晚上場戰爭中有點用”,這讓他甚至有一種眼前人在裝逼的感覺。

  雖然對這些事情感到很好奇,但南詔嗣也知道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以詢問的,不過商九卿竟然連北齊之後的作戰每一步的步驟都能夠拿到,這讓他非常懷疑這冉底在北極的軍隊裏插了多少內奸,或者這些事情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這冉底在什麽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場戰爭?她現在不也才十七歲嗎?怎麽就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了?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他的大腦裏不斷的打轉,不過目前這些問題都隻能深深的壓在心裏,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商九卿,接著就開始步履蹣跚的向著床的方向走去。


  “你確定以現在這種狀態就要直接回去?”


  看著南詔嗣一副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甚至在快要走到床邊的時候還絆了一腳就這麽直接摔在了被褥上,商九卿本來不想什麽的,但看他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要是半路上出什麽問題,那這次你豈不是白來了?”


  南詔嗣沒有回答。


  “南詔嗣?”商九卿皺起了眉頭,剛剛被絆了一腳摔在被捂上直到現在南詔嗣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有些擔心這人是不是被撞傻了,走上前去一看才發現南詔嗣摔在被子上後竟然就這麽直接睡著了!

  這家夥到底多長時間沒有睡覺了?現在隻不過是摔在了床上竟然就直接陷入了夢境……也幸好直到拿到東西之後他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不然估計路上就直接栽到地上了。


  試探著叫了兩聲都沒有什麽反應,商九卿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在扯了半都沒能把南詔嗣弄醒之後她又擔心如果大喊大叫的話會被其他人聽到,最終隻能將他撈到了床上,然後自己去旁邊的側房睡覺去了。


  雖然之前她的輕描淡寫,不過這些東西給任何一個人應該都能夠將北齊給打出去了,如果連這都不能做到,那之後也沒必要合作了,她還不如選擇破釜沉舟直接和北齊來一個最終混戰呢。


  一邊躺在床上一邊繼續想著之後的各種事情,商九卿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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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早上起來的時候商九卿就發現南詔嗣已經離開了,將床上的機關重新恢複,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來到了屋外,然後就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容辭。


  “早上好啊。”她揉著眼睛和他打招呼:“怎麽起的這麽早?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收到了一個新的消息。”容辭走上前來將她有些淩亂的長發攏了攏,然後才繼續了下去。


  “南詔禦上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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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疏瑾覺得自己恐怕是最後一個得到這個消息的。


  屋外的大雨已經從最開始的暴雨滂沱到如今的淅淅瀝瀝,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停止了。不過此刻站在屋裏的她卻感覺暴雨將至,甚至連風中都帶了一種狂暴的氣息。


  南詔禦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上戰場?雖然他作為太子也接受過一些類似的教育,但作為他的未婚妻離疏瑾非常清楚南詔禦最多隻是旁觀戰爭,還從來沒有真正作為領袖上過戰場,在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她不覺得南詔禦會在這種事情上如此輕舉妄動,但事實上現在他就這麽去了,而其它的人甚至都沒有阻攔他!

  離疏瑾完全搞不懂現在南梁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之前南詔禦還被軟禁起來,但現在突然間就變得自由甚至還能夠帶兵上戰場了。而南詔嗣從那開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影子,她也曾經詢問了一下周圍的侍衛,卻沒想到得到的消息是他們也不知道。


  離疏瑾完全不知道現在到底處於一種怎樣的情況,她甚至有的時候都分不清自己到底處於現實還是夢境之中,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魔幻,不過離恭燁倒是還寫過消息給她,告訴她如果南梁的人敢對她做什麽離恭燁會立刻帶著軍隊直接殺進京城。


  雖然這話看的是非常厲害,但離疏瑾總感覺這樣的信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話他們估計會現在就把自己給砍了,畢竟這樣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於挑釁了,而且那家夥竟然還是正大光明的寫信直接寄了進來,離疏瑾甚至不知道離恭燁真的是關心自己,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死。


  不過從這封信大概也能看出現在的北齊內部應該沒有之前那樣混亂了,雖然不清楚那兩兄弟目前到底怎樣的一種狀況,不過離恭燁竟然能夠帶兵出來打仗,那明留守在皇宮裏的應該就是離恭瑾。離疏瑾在此刻終於感覺鬆了一口氣,雖然她現在還遠在異國他鄉生死不明,但要是這倆人能夠重新好好相處那麽北齊之間的混亂肯定很快就能解決。


  但對於其他國家包括這場戰爭發生的事情,離疏瑾心情依舊是極其複雜的。戰爭總是要死人,現在隻不過是死了一些她認識的人而已,並且之後南梁的人可能也都會死,尤其包括南詔禦和南詔嗣這兩個人。


  戰爭走到最後總是要不停的死饒,兒子到國家全都滅亡之後就會成為新一個世界。


  可問題是,她並不希望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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