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雨中小花,歡情在骨血里奔走
2005年聖誕節,陸子初收到了一條圍巾,是阿笙親手織的。
「學業安排那麼緊,還有時間織圍巾嗎?」話雖如此,陸子初卻在十字路口踩了剎車,反覆打量著圍巾,嘴角流溢出淡淡的微笑。
「再忙,織圍巾的時間還是有的。」阿笙眼睛掠過放在一旁的巧克力盒,應該是女生送給陸子初的,如果這禮物是陸子初送給她的話,不會打上那麼精巧的蝴蝶結。
這條圍巾,因為是阿笙親自動手織的,所以才彌足珍貴。
陸子初把圍巾遞給阿笙,阿笙笑了笑,她竟知道他在想什麼,已經這麼有默契的了嗎謫?
這邊阿笙正在幫陸子初圍圍巾,不曾想陸子初嘴角帶笑:「圍巾不是這麼圍的。」
「怎麼圍?」阿笙止了動作幻。
於是陸子初親自示範:一條長長的圍巾,在阿笙脖子上繞了兩圈,最後回到陸子初的脖子上,將兩人緊緊的系在了一起。
阿笙:「……」
伸手要解圍巾:「等一下你還要開車……」
「長在我身上就好了。」陸子初發出感慨,伸手攬住阿笙脖子,額頭與之相抵,阿笙心有觸動,伸手環住他的腰,頭輕輕靠在了他胸前。
就這麼靜靜擁抱著彼此,彷彿一下子就走到了天荒地老。
後面已經有汽笛聲在催促了,陸子初拍了拍她的背,把圍巾取下,圍在阿笙脖子里。
掛檔,放下手剎,手指嫻熟的握上了方向盤。
專註看著路況,陸子初說:「快放寒假了,今年和我一起過年,好不好?」
沒有聲音,阿笙看著窗外,似是沒聽到他的話。
他叫她:「阿笙?」
「嗯?」側眸看他。
臨時改了話,陸子初問她:「晚餐想吃什麼?」
「都可以。」阿笙眸光微轉,看到那盒禮品,順口說了一句:「吃巧克力好了。」
陸子初也看到了,基於前車之鑒,淡淡解釋:「下屬送的,不便拒絕。」
「女人?」
「已婚。」
阿笙:「……」
陸子初笑道:「氣了?」
「沒有。」阿笙如實開口:「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情敵,希望你能試著尊重我。」
「怎麼個尊重法?」
阿笙表情認真:「至少要給我找個好點的情敵,這樣的話會比較有挑戰性。」
那一瞬間,有笑容刻在了陸子初的唇角,眼睛里藏匿著太多內容,沉甸甸的,那裡面有著和阿笙有關的情感交織。
2005年即將走到年末,待進入新年,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跌入暖人心扉的春。
……
阿笙新年回到了老家,沒能留在T市,因為有同學要結婚,再三邀請她和依依當伴娘,推託不得。
臨行前,陸子初送她去火車站,警告她:「顧笙,離伴郎遠點。」
依依在一旁笑,偷偷對阿笙說:「看不出來,這人佔有慾還真大。」
高中同學叫洛霞,高考落榜,沒有上大學,21歲結婚,應該算早婚了。
結婚那天,同學齊聚,場面很熱鬧,對於他們來說,新郎年紀較大,32歲,但為人很風趣,喜歡笑,跟男同學說話,侃侃而談,是個能在人群里玩得很開的人。
依依問阿笙:「這一刻你想起了誰?」笑容促狹,有意引她說出「陸子初」的名字,可她偏不。
那天,洛霞和阿笙呆在房間里單獨說話,洛霞說:「知道嗎?我曾暗戀陶然多年。」
再次被人提及那個名字,阿笙心裡滋味並不好受,陶然是她心頭的一道傷,只要她還是阿笙,就永遠都不會忘。
「我知道陶然喜歡你,但這並不阻礙我喜歡他。阿笙,我們長大了,開始沾染世間惡習,每一次的付出都希望能夠有所回報。更多的時候,我們關注的是那個人的缺點而不是優點,碰到傷害自己的人會想要瑕疵必報。陶然死後,我正在一點點變成這樣的人,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我很難過。」說到這裡,洛霞眼睛有些濕潤,阿笙怕她哭花妝,便摟著她,安撫輕拍她的肩。
洛霞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說:「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陶然穿著校服向我走來,心是喜悅的,但那麼近的距離,我走了整整一夜,卻還是沒能走到他面前。」
「你愛他嗎?」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洛霞老公。
「他知道陶然,但他願意包容我的喜悲,於是我知道他是那個可以和我走進婚姻的人。」洛霞說著,自我調節糟糕的壞情緒,笑著說:「也許婚姻就是這麼一回事,平凡瑣碎,日復一日的生活著,直至終老。」
最終洛霞也沒告訴阿笙,她是否喜歡新郎。儀式台上,洛霞和新郎執手相看,洛霞笑著落淚,新郎抬手幫她擦掉,所有的關愛全都付諸在一個小小的舉動里,似乎今後
tang生活中出現的所有不如意,都能被他們溫柔對待。
那一刻,阿笙確實是想起了陸子初,想那些奔走在骨血里的歡情和眷戀,忽然發現四季花開,冬去春來,日子看似如水,但想起他卻像是每日觀看日出東方那般自然。
習慣真可怕,因為它會讓一個人喪失重新去愛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