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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我們愛,我們陶醉【6000】

  陸先生退隱后很閑,若是在古代,必定會被稱之為「閑雲野鶴」,但挪用到2014年的今天,他變成了一個居家男人,在英國住宅里,過著最平凡和簡單的生活,似乎可以就這麼日復一日到永遠。

  8月走過大半,天氣不再酷熱難當,消退了熱度,偶有微風襲面,道不盡的舒適愜意。

  飲食不好,阿笙情緒難免有不好的時候,儘力壓制著,但某一天,終究還是莫名其妙的發起火來,像個任性的孩子,僅僅因為午睡的時候,外面蟬聲擾耳,煩躁醒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偏偏要吐不吐,就那麼不上不下,莫名委屈。

  她睡不著,也不讓陸子初睡,推醒他:「知了吵個不停,我睡不著。」

  陸先生起床,叫了陳廚、徐源和賀蒙拿著長杆子,大中午因為阿笙一句話,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回到卧室,陸先生額頭都是汗。

  他那聲「知了沒了」剛出口,知了就不合時宜的再次唱起了歌,太猖狂了,阿笙覺得就連知了也在跟她作對,豈止是一個心煩氣躁。

  「哪裡沒了?」手裡抓著枕頭,就那麼朝窗口位置扔去,似是想驅散綿綿不斷的知了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陸子初抿唇站著,見發完火之後,阿笙垂頭看著被子,委屈的摳著手指頭,陸先生心疼了。

  她只是想睡個安穩覺而已,怪他沒處理好。

  懷孕后,她食慾不好,一天要吐好幾次,但為了孩子,總是強忍著噁心,往嘴裡強塞著食物,生怕營養缺失。他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她呢?

  她不是有心發火的,想必發完火之後也覺得不像是往常的自己,心裡指不定怎麼難過著,這般通曉她的心理,以至於32歲的他在彎腰撿枕頭的時候,心被無聲撞疼了。

  拍了拍枕頭,俯身攬著她上半身,把枕頭放在她身後,輕聲安撫著:「別惱,我這就出去把知了都趕走。腹」

  阿笙愣了一時,抬眸看著陸子初,他已離開了卧室,忽然意識到自己適才太過無理取鬧了。

  別墅一帶樹木眾多,那些知了根本就沒辦法全都驅除,外面還那麼大的太陽……阿笙起床下樓,先是倒了一杯水,沒有先前那麼噁心了,這才站在窗戶前朝外看。

  林蔭大道上,陸子初正站在烈日下,吩咐賀蒙幾人往哪邊驅趕知了,阿笙眼睛模糊了。

  8月盛夏,流沙說她很喜歡,因為雨水很溫柔,來得快,去得也很快,陽光看似炙熱,曬在身上卻不會像7月那般令人心有餘悸。

  但在阿笙看來,8月氣候反覆無常,就跟她的情緒,熟悉的懷孕經歷,不同的孕吐反應,總能在某個瞬間牽起那些提心弔膽的不堪時光。

  她知道這樣不好。有時候她會摸著腹部,輕聲呢喃:「怎能這麼調皮,你姐姐可比你聽話多了。」

  那個孩子心疼她,似是知道她母親有多難,所以青青在她身體里的那幾個月時間裡,一直都很安分溫順,遷就著她的喜悲,遷就著她的飲食作息。

  「她」那麼好,越發襯得她這個當母親的人,究竟有多失敗。

  有一條花徑鵝卵石小道直通林蔭大道,阿笙尚未走近,陸子初就看到了她,皺眉上前:「怎麼出來了?」

  他攬著她的肩,夏天衣服單薄,許是他在陽光下站久了,手心裡一片滾燙,那樣的熱度輕易間就滲透阿笙衣服,蘊熱了她的肌膚,就連血液似乎也在身體里遊走的更歡,更快了。

  「進屋吧!這知了你哪能趕得完?」聲音柔和,帶著諸多抱歉。

  陸子初聽出來了,眸色溫潤,掌心貼著她的腹部,歡喜著,咬牙切齒著,無可奈何著:「小傢伙太磨人了。」

  阿笙下意識沉吟出聲:「大概是隨了母親的性子,你以前常說我很磨人。」

  「隨你好。」他說過,只要是她的,就什麼都是最好的。

  阿笙微微一笑,這太陽雖不毒,但曬久了,臉會發燙,會發紅。 ……

  第二天一大早,阿笙就被流沙叫醒了,小丫頭趴在床頭:「姑姑,你快下樓看看,昨天晚上你睡著后,姑父帶著我,還有賀蒙他們抓到了好幾隻知了,可有趣了。」

  就在昨晚,陸子初在妻子睡著后,在別墅附近,終於抓到了幾隻知了,阿笙下樓,就看到那些知了正在客廳茶几上爬來爬去。

  流沙很興奮,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知了蛻皮,她所說的有趣,就是看著那些知了,身體正中間裂出一條縫,一點點的等待著蛻皮。

  阿笙站在客廳里,耳邊是流沙新奇的驚呼聲,腦海中運作的卻是初來英國不久,大概是3月份的事情了,她曾跟陸子初提起過童年趣事,當中有一件就是捉知了,隔天看它是如何長出新翅膀來的。

  當時只是說說,沒想到他竟一直都記得。

  他在準備早餐,剛端著一盤餐點走進餐廳,阿笙望向他的時候,他笑笑,轉身進廚房進去端菜去了。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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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笑容清俊雅緻,有著感染人的魔力,阿笙情緒似乎一大早就被治癒了。

  這就是陸子初,為她做事情,哪怕只是小小一件,也是無聲無息,但卻余香裊裊。

  這天早晨,阿笙破天荒的吃了一小碗濃粥,害得陳廚本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反胃嗎?」陸子初看了也是心情大好,這話問的含蓄,只怕是空歡喜一場。

  「還好。」是真的還好。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語氣略帶寵溺:「早知道捉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就能讓你食慾好轉,也不至於讓我瞎忙活那麼久了。」

  知道他在打趣她,阿笙抿嘴笑著不搭理他,碗交給他和陳廚,起身牽著流沙的手,一起去客廳看知了去了。

  吃飯用時半個多小時,知了還沒蛻皮成功,流沙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無聊之極,開始跟阿笙告狀了。

  「姑父說你小時候很調皮,喜歡捉知了。」

  「捉知了是童趣,跟調皮無關。」阿笙極力挽救形象。

  流沙點頭,過了一會兒忽然問阿笙:「我媽媽也喜歡捉知了嗎?」

  「.……」阿笙沉默了,流沙口中的那個媽媽指的是誰不言可喻。

  見阿笙不說話,流沙從茶几上移開視線,又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姑姑。」

  阿笙牽唇笑了笑,「噯」了一聲,這才說:「小時候,大院里有好幾棵老樹,我和你母親晚上的時候,常常會拿著手電筒和罐頭玻璃罐合夥捉知了,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母親小時候還吃過炒知了。」

  「咦……」流沙張著嘴,她還不曾聽說過可以吃知了,難免有些驚訝,似是沒辦法接受,「有翅膀,看著都覺得噁心。」

  「沒蛻皮之前,知了炒著吃,味道真是好極了。」阿笙想起過去,倒是笑了:「其實知了好不好吃,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吃知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找到對的那個人,那麼你吃什麼,就都是美味的。」

  那時候,她和依依就那麼站在廚房裡,圍著顧老太太打轉,你一隻,我一隻,香香脆脆,吃的很歡喜。

  流沙認真的看著阿笙:「姑姑,以前有媽媽陪著你,以後等我長大了,我也陪著你,其實都是一樣的。爸爸說,媽媽一直都在,她的靈魂會跟著我一起成長,所以我要變成一個快樂的人,這樣的話,媽媽也會變得很快樂。」

  誰能想到這個小丫頭有一天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語來,阿笙被感動了。

  孩子需要大人來教導,只是阿笙沒想到,身為人妻的她,在這天早晨竟然被她的丈夫給無聲教育了。

  知了尾部難以蛻皮,陸子初從廚房出來,喝了半杯水,便帶著一大一小,又帶著那幾隻知了,一起走到了花園裡的大樹旁,那些知了被放在樹身上,它們在向上爬的時候,因為使用力氣,這才把尾部的皮給蛻掉了。

  蛻了皮的知了慢慢的向上爬著,流沙仰著臉看著:「姑姑,你說它們跟我們相處了一夜,會不會以後每天都唱歌給我們聽呢?」

  「會嗎?」阿笙轉眸看著立在身旁的男子。

  手指安放在她的肩上,那人聲音清幽:「再等等。」

  晨間暖陽,大樹底下,一男一女,一個孩子,就那麼仰臉望著攀樹奮力向上爬走的知了,畫面似乎雋刻成了永遠。

  就在這時,樹上忽然傳來了一陣知了叫聲,聲音不大,卻帶著遲來的驚喜。

  流沙歡喜的拍著手:「它唱歌了,唱歌了.……」

  陸子初突然笑了,摟著妻子,將她圈在懷裡,故意道:「你聽,它們又在亂叫了。」

  不,它們在唱歌。阿笙心口是這麼說的。

  被丈夫拿昨天的事情打趣,阿笙這次沒有臉紅,卻是真得被觸動了,在他懷裡轉身,雙臂圈住他腰身,把臉埋在他胸口的同時,道了聲「謝謝」。

  「我做了什麼嗎?」他在笑。

  「謝謝你帶我回到了童年,謝謝你讓我發現知了聲還是很動聽的,謝謝你包容我的一切不好。」

  其實,她要說的謝謝是那麼的多,但出口方才發現言語的匱乏和貧瘠,於是那些藏匿心中的話語,只能埋藏在心,相信縱使她不說,他也是知道的。

  無事一身輕,陸子初有大把的時間研究妻子的口味和懷孕期間所有的飲食喜好。而阿笙在這樣的閑暇時光里,坐在陽台上看書,偶爾家裡家外走走,只要家裡有他,即便孕吐反應強烈了一些,也是無關緊要的。

  他們偶爾會外出吃飯,指不定哪一家飯菜會合阿笙口味,陸子初問阿笙和流沙想吃什麼,流沙倒是很爽快的給了答案,偏偏阿笙不讓人省心,「隨便。」

  阿笙說隨便,是不想讓他們遷就她的飲食,到頭來他們吃的不好,她又沒動幾筷子,何必呢?

  陸子初卻想得和她不一樣,那個「隨便」,還真是不好拿捏。

  一次

  走進一條華人小巷,正是黃昏,巷子非常寧靜老舊,阿笙就那麼一步步走著,竟走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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