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與雙神的初次會面
阿佛洛狄忒將阿瑞因忒處置好, 他看上去很平淡很冷靜，似乎屬神的死去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阿佛洛狄忒拿上自己的主神權杖，輕輕拍著權杖的頭部, 使它縮小, 變回了一開始那半臂長的小巧金杖，然後就帶著它離開了神殿。
海豚座的出現驚動了許多的神明，阿佛洛狄忒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罪魁禍首宙斯站在不遠處打量他。
當宙斯的目光與阿佛洛狄忒的目光撞到一起后, 眼中的色澤暗沉了些許，宙斯問道：「阿佛洛狄忒，你那個屬神死了？」
阿佛洛狄忒淡淡說道：「陛下親自動的手, 難道不清楚嗎？」
宙斯滿不在乎道：「這可不能怪我, 我以為他是個二等神，才用針對二等神的懲罰來針對他，誰知道他那麼水呢。我可不是故意弒神的。」
阿佛洛狄忒冷冷道：「是不是故意很重要嗎？神王陛下，一次無意也就罷了, 但是無意的次數太多, 眾神也都不是傻瓜。」
宙斯皺眉：「一個不重要的屬神罷了, 阿佛洛狄忒你為了他威脅我？」
阿佛洛狄忒詫異道：「陛下您在說什麼啊……我只是提醒您而已。您說的不錯, 阿瑞因忒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傢伙罷了, 我怎麼可能會為了它與您這樣高貴的神王置氣呢, 您應該對自己更自信一點。」
宙斯冷冷地看著他，阿佛洛狄忒與他對視片刻, 輕慢的扯了扯嘴角，繞過宙斯向山下走去。
宙斯站在他背後問道：「阿佛洛狄忒，你要去哪裡？」
阿佛洛狄忒不回頭，冷淡的聲音傳來：「我是個自由的神明, 更是尊貴的主神，我的日常活動沒必要與您彙報。」
宙斯威脅道：「阿佛洛狄忒，你別忘了，阿爾忒彌斯和阿波羅還沒有回到神山。」
阿佛洛狄忒頓了頓，微微側過臉，從宙斯的角度只能看他削薄的唇和唇角那略顯嘲諷的弧度：「他們是您的孩子，如何處置他們，是您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完，像是不想再聽宙斯說一句廢話，他的腳步加快了一點，不一會兒，便從宙斯的視線中完全不見。
阿佛洛狄忒當然希望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能有更好的安排，比如說，成為主神。
畢竟這兩位神明的降生被他插手太多，毫無疑問，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絕對是他陣營的神明，他們地位越高，對阿佛洛狄忒便越有利。
但阿佛洛狄忒不想再去忽悠宙斯了，他現在看到宙斯便生理性的反胃，心中更是浮滿了厭惡。
想到要與宙斯虛與委蛇，阿佛洛狄忒便很煩躁。
好在他智慧、權利與實力樣樣不缺，總有其他辦法逼迫宙斯做出讓步，讓事情按照阿佛洛狄忒原本的想法和設定來。既如此，他更加懶得與宙斯廢話。
阿佛洛狄忒準備離開奧林匹斯神山，去一趟冥界。
順便在途中把涅墨西斯與還未到達奧林匹斯神山的光明神姐弟也見一面，給他們一些交代和叮囑。
只是在阿佛洛狄忒到達山腳時，他又遇到了另一個攔路虎，大地女神，蓋亞。
蓋亞穿著白色的抹胸長裙，如同波浪般的金色捲髮垂在肩上，擋在胸前，她拿著那枚精巧的玉瓶，笑意吟吟地注視著阿佛洛狄忒。
阿佛洛狄忒腳步逐漸放慢，直到停下。
他沉默地注視著蓋亞，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節，聲音不帶感情溫度的說道：「真巧啊蓋亞大神，我們居然在這裡遇見了呢。」
蓋亞微笑著說道：「這並不是巧合，因為我是刻意在等待你。」
阿佛洛狄忒微微歪頭，他露出些疑惑的神色來，不解的問道：「大神等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蓋亞手掩著唇咯咯地笑道：「像我這樣的女神，刻意邂逅您這樣的男神，難道浪漫美麗的您還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嗎？」
阿佛洛狄忒提醒道：「蓋亞大神，我曾說過，我要做處子神。」
蓋亞漫不經心地說道：「別開玩笑了，我美麗的小傢伙。看看你的神格，再看看你的容貌，你若是做了處子神，該讓眾神多心碎絕望啊。」
雖然神色很冷淡，但是阿佛洛狄忒還算有耐心，見狀也不惱，只是催問道：「蓋亞大神，其他神的心情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在陳述我自己的心情與想法。如今我已經表達了我的態度，恐怕無法滿足你的要求，我可否能離開呢？」
蓋亞不笑了，她與阿佛洛狄忒對視了片刻，然後皺起了眉，蓋亞嘟囔不滿的說道：「阿佛洛狄忒，你和我那浪漫的小弟弟真是完全不同啊，在他還沒有隕落時，他可比你更具風情。當然，也比你更加討眾神喜歡。」
蓋亞的小弟弟，也是五大原始神排行最末、掌握著原始愛|欲的神明，厄洛斯。因不明原因，從一開始便隕落，消失在神域與眾神的言語中。
阿佛洛狄忒微笑著說道：「是啊，就是不知道那麼討神喜歡的厄洛斯大神是怎麼隕落了的呢？」
蓋亞沒吭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有些地方你和他很像，比如說，你們都擁有著讓所有神和人思謀和才智盡失在心懷深處的魅力。但你遠不上他更讓人痴迷。」
阿佛洛狄忒笑道：「因為比起他神的痴迷，我更喜歡看到眾神畏懼的目光啊。被他人恐懼和敬畏，我覺得那才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滋味。」
蓋亞抿住了唇，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來意：「呵呵，阿佛洛狄忒，你真的挺特別呢。罷了，我來找你其實是有別的事情，剛剛你升起的那個星座，是你那被宙斯誤殺的屬神？」
阿佛洛狄忒輕唔一聲，應道：「不錯。」
蓋亞微笑著問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般情況下而言，死者是不能復生的，包括神明在內。但對於一些特彆強大的神明而言，即便是規則，也一樣能逆轉。比如說……我。」
蓋亞將她手中的神器生命寶瓶拿給阿佛洛狄忒看：「這枚生命寶瓶中盛著創始之初時的生命原液，飲下它，即便是神明也能死而復生。我很欣賞你，阿佛洛狄忒，哪怕你不願意與我交歡，我也不會否認這一點。所以我願意送你一滴生命原液，助你復活你心愛的屬神，你覺得如何？」
阿佛洛狄忒將信將疑地接過寶瓶，湊近了輕輕一嗅，甘甜到極致的生命氣息撲面而來。
這的確是極為難得甚至可以說是稀世奇珍的寶物。
蓋亞帶著笑意滿含篤定的看著阿佛洛狄忒，像是肯定阿佛洛狄忒會要她的禮物一樣。
阿佛洛狄忒沉默片刻后，將生命寶瓶還給了蓋亞，他疏離客氣的說道：「謝謝蓋亞大神的好意，但那只是個普通的小屬神而已，用不上蓋亞大神給出這樣的寶物只為助他復活。我先謝過蓋亞大神的好意了。請問，您還有別的事情嗎？」
蓋亞沒料到會被阿佛洛狄忒拒絕，當即便愣住了。她獃獃的接過生命寶瓶，觸及到阿佛洛狄忒詢問的視線后，遲疑的搖了搖頭。
阿佛洛狄忒眉眼垂下：「那麼，我便離開了？」
蓋亞又慢吞吞地點了點頭，阿佛洛狄忒毫不猶豫地越過她，離開了奧林匹斯神山。
可能蓋亞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阿佛洛狄忒不要生命原液，因為她大概不清楚自己這樣的舉動有多突兀。
拿生命原液這樣的寶物給阿佛洛狄忒，只為救活一個連二等神都不算的普通神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寫滿了奇怪，更是明晃晃的寫滿了算計的味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阿佛洛狄忒早已想好了如何復活阿瑞因忒，才不會以身試險，上蓋亞這種粗糙的陷阱。
只是在離開奧林匹斯神山後，阿佛洛狄忒還是不由蹙起了眉。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還好，可阿瑞因忒又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蓋亞算計和在意呢？
作為阿瑞因忒的主神與掌控者，阿佛洛狄忒非常確定，阿瑞因忒十分普通，身上絕對沒有那種甚至能引來原始神在意的特殊秘密。
阿佛洛狄忒將蓋亞的異常記下，準備去冥界時找塔爾塔羅斯時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從塔爾塔羅斯那裡打聽到一些情況。
蓋亞的事情先放到一旁，離開神山以後，阿佛洛狄忒覺得輕鬆自在了許多，彷彿那一直在暗中窺伺的目光不見了。
阿佛洛狄忒召喚來困惑滿滿的涅墨西斯，涅墨西斯一看到他，立刻便跪了下來。
這位復仇女神也不是正統的神明，但她對於復仇力量的掌握明顯比阿瑞因忒強出太多，像阿瑞因忒那樣的悲劇和意外大概是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
想到阿瑞因忒的遭遇，阿佛洛狄忒的眼神不由沉了下來。
在海豚死後，阿佛洛狄忒曾認真仔細的思考過，宙斯是如何尋找到被他藏起來的阿瑞因忒的。
最後他終於找出一絲紕漏——阿瑞因忒可能把宙斯的那塊肉帶在了身上太長時間，即便肉給了阿佛洛狄忒，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也依舊沒有散去。
所以就算阿佛洛狄忒把他的神力氣息給隱藏起來也沒有用，因為引來宙斯的是另一種完全不同、且對宙斯影響更大的味道。
對於這件事情，阿佛洛狄忒不是不惱怒的。他沒有遷怒阿瑞因忒，畢竟這隻小海豚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且在之前阿佛洛狄忒提出讓他回海里時，他也挺乖巧聽話配合。
是阿佛洛狄忒自己一時得意忘形，忽略了宙斯所能帶來的影響和威力。
而這件事也在阿佛洛狄忒心底敲起警鐘，告誡他，時時刻刻都不能大意，要始終保持著警惕，不可以心存僥倖。
阿佛洛狄忒鬱郁地想到，然後讓涅墨西斯起來。
他輕聲問道：「涅墨西斯，之前我放了一顆心在你的神格里，你有感覺到嗎？」
涅墨西斯怔愣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遲疑地點了點頭。
阿佛洛狄忒頓了頓，說道：「那顆心來自阿瑞因忒……就是那個將你從石像中翻出來的神明。他因為一些意外隕落了。」
涅墨西斯不由捂住唇，她緊張地問道：「是之前殿下您升起的那個海豚座嗎？」
阿佛洛狄忒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涅墨西斯立刻臉色煞白。
阿佛洛狄忒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盡量平靜的說道：「你不用害怕，總之……除非我特意召喚，你盡量別去奧林匹斯神山上。至於你神格里的那顆心，我要把它放在那裡，使它沾上復仇神格的氣息。你別亂動。」
涅墨西斯連忙點頭，隨後她忍不住問道：「殿下，阿瑞因忒還能夠復活嗎？」
阿佛洛狄忒深深看了她一眼，低沉道：「你只要記得，阿瑞因忒已經隨著海豚座的升起而永遠隕落，至於其他的一切，不管、不問、不說，明白嗎？」
涅墨西斯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她連忙說道：「我明白的殿下，您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這些事情的。我還會每天都用復仇神力浸染神格里的那顆心，使它從裡到外都充滿復仇的氣息！」
阿佛洛狄忒遲疑了一下，他點頭說道：「好，那這個任務便交給你了。」
阿佛洛狄忒原本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只要心臟表面上浮滿了復仇氣息就足夠了。但之前的疏忽大意還歷歷在目，猶豫了一下后，阿佛洛狄忒還是決定把準備做全套好。
告別涅墨西斯后，阿佛洛狄忒望著改變的方向，向阿爾忒彌斯姐弟那裡走去。
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在海面漂浮的冰山上出世，因為要陪伴勒托，於是刻意放緩了行走的速度，遲遲沒有到達奧林匹斯神山。
當然，陪伴勒托這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赫拉和宙斯還不想這對姐弟立刻回到神山，刻意派了許多魔獸來阻攔他們的步伐。
而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也需要在路上考慮一下他們到神山後的處境以及如何立足，也刻意放慢了前進的腳步。
當夜色降臨時，他們甚至很有閑趣的燃起篝火，烤著一頭公鹿，鹿肉上塗著金黃色的蜂蜜，流淌著甜蜜的光澤，看上去極為美味可口。
阿佛洛狄忒便是在這時到來，他從幽暗的林中走出，步伐優雅而又精確，身姿挺拔儀態萬千。他的神情沉默而冷靜，俊美且威嚴，銀色的發如同夜空中的皎明月光，高貴聖潔。
面容溫婉平和的勒托連忙帶著她的兒女站起，略顯拘束地看著這位剛剛幫助他們的神明。
而她的兒女，銀髮的阿爾忒彌斯與金髮的阿波羅，他們正用那同色的祖母綠寶石一般的翡翠雙眼專註的凝望著阿佛洛狄忒，目光單純又專註，透著一股天真的大膽。
直到阿佛洛狄忒也望過來，與他們的視線對在一起，並對他們露出一抹清淺而溫和的笑容后，這對姐弟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些羞澀的移開眼。
勒托雙手交握橫在胸前，頷首鞠躬，她輕聲道：「阿佛洛狄忒殿下，日安。」
阿佛洛狄忒點點頭，算作見禮。
阿爾忒彌斯好奇地望著他，聲音如同山谷中清泠叮咚作響的泉，大膽的開口問道：「您好，請問您就是我那崇高尊貴的主神，阿佛洛狄忒殿下嗎？」
阿佛洛狄忒不禁微笑，溫和說道：「雖然你的助產神職是從我這裡分化出去的，但在助產之神之前，你更是山林自然女神，是位尊貴的一等神閣下。我可收服不了一等神做屬神哦。」
阿爾忒彌斯眨了眨眼睛，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明艷又清貴耀眼。
當阿佛洛狄忒與阿爾忒彌斯開始交流時，阿波羅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他很高，身材比例非常完美，穿著白色的衣袍，捧著七弦琴站在那裡，長長的淺金色捲髮如同他的神職一樣光輝明亮。
雖然不曾說話，但注視他的人都能夠從他的眼中感受到溫柔與快樂。
當阿佛洛狄忒與阿波羅的視線對在一起時，一股奇妙的氣氛忽然在兩人之間流轉，那是一股極為隱晦微妙的氣息。
阿佛洛狄忒眨了眨清凌凌地眉眼，忽然笑了起來，與之前的溫和笑容不同，他此時的笑容有些邪肆輕佻地意味，看的阿波羅很不自在。
阿波羅開口，聲線華麗，他疑惑地問道：「阿佛洛狄忒殿下，您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呢？」
阿佛洛狄忒微笑著笑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與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阿波羅微微一頓，疑惑道：「殿下想象中的我是什麼樣子呢？」
光輝、聰明、陽光？
或許吧，總之不是阿佛洛狄忒通過心音與**之眼所聽、所看到的那樣，隱藏在單純與美好之下的，是絕對理智冷酷以及一點邪惡。
這位在追殺中誕生、因為出生過遲以致背負起私生子惡名的光輝神明，並不像他表面所展現的那樣
——好似對於母神所遭遇的一切完全不在乎，單純美好的猶如春風中顫顫盛開的潔白小花。
在那光明之後，是無垠無盡、望不到頭的濃重黑暗。
阿佛洛狄忒不答，卻用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微昂起頭——
因為容顏而給人頗為柔弱之感的阿佛洛狄忒與阿波羅站在一起時，居然比這位光明神更高一點。也因為更高身材而顯得稍瘦，但是他的氣勢卻半點不弱，冷漠的眉眼讓人望而生畏，主神的身份更使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勢。
阿波羅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掙脫開阿佛洛狄忒鉗錮的手指。
阿佛洛狄忒垂下眉眼，一邊笑、一邊說道：「總之……都是很吸引人的模樣。」
比之單純，阿佛洛狄忒一直都更欣賞矛盾的事物。
阿波羅皺眉，後退一步，他對阿佛洛狄忒的舉動並不排斥，畢竟阿佛洛狄忒那麼美，很少會有人會厭惡他。只是阿佛洛狄忒的動作給了阿波羅一種危險的預感，他情不自禁地往後退，想後退到安全地帶。
想了想，阿波羅問道：「阿佛洛狄忒殿下，作為尊貴的主神，您此時應當在奧林匹斯神山上才對。可現在您卻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可以詢問一下您前來的目的嗎？」
阿佛洛狄忒漫不經心說道：「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嗎……因為在不久前，我與神山上那位眾神的王發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便出來散散心。」
他微一挑眉，意有所指：「順便，也幫助一下他那對深受他忌憚、不在他喜愛中降生的可憐子女。」
勒托微微蹙眉，眼中浮現出一抹擔憂和哀愁，而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的神色則下意識陰霾了些許，翡翠雙眸中染上了一些灰色的霧靄。
勒托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原來阿佛洛狄忒殿下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啊……殿下，那我們先坐下吧，我會將最嫩的鹿肉獻給您品嘗。」
阿佛洛狄忒沉吟，點點頭，無可無不可。
阿爾忒彌斯於是便鋪開長長的潔白布匹，邀請阿佛洛狄忒在她與阿波羅之間坐下。
勒托用寬大的葉子包好一塊塗滿蜜的肉給阿佛洛狄忒，阿波羅用鹿皮做了個水壺，為阿佛洛狄忒盛來清澈的泉水供他解渴。
因為勒托的目光很期待，阿佛洛狄忒便咬了一塊鹿肉表示禮貌。
鹿肉很有勁道，入口也相當鮮滑，完全沒有腥味，混合著甜甜的蜜，阿佛洛狄忒口有餘香。
只是這位掌控著欲|望的神明從出生時便很討厭沉迷在欲|望中的感覺，因此雖然覺得鹿肉的味道還不錯，但在象徵性的吃了幾口后，他還是把肉放到了一旁，隨後接過阿波羅手中的壺，揚起脖頸不停地喝起了水來。
阿爾忒彌斯坐在旁邊，雙腿屈起，雙臂橫卧在膝蓋上，然後她歪著頭枕在手臂上，側著臉認真的凝視著阿佛洛狄忒。
片刻后，她說道：「殿下，您好美啊。看到您的第一眼，我便覺得心中生出了無限喜悅，想取悅您，讓您與我一同開心。阿波羅，你為殿下彈一首樂曲吧，我想在你的歌聲中為殿下起舞。」
阿波羅便低下頭，輕輕撥弄了下琴弦，蹦出幾個悅耳的音調。
然後音調逐漸連貫，最後組成一曲靈動活潑的小調，在月色下歡快奔騰。
而阿爾忒彌斯也踩著輕快的步伐，在草地上翩翩起舞。這位女神的舞蹈天賦有限，但她美麗，動作也極為大膽輕快，因此舞蹈也別有一番趣味。
當一曲一舞束罷，阿佛洛狄忒輕輕拍起了手掌，對此表示讚揚，他微笑著說道：「兩位殿下的藝術天賦都很出色呀，剛巧，我的神殿中有九位司掌藝術的女神，她們能歌善舞、風姿絕佳。等兩位殿下到神山後，不如我就將她們送給兩位殿下做屬神吧。因為我認為，如兩位殿下這般才藝出眾的神明，比我更加適合領導她們。」
阿爾忒彌斯和阿波羅愣了一下，阿波羅有些心動的問道：「殿下所說的是神王與謨涅摩敘涅的女兒們，繆斯女神嗎？」
說起來，繆斯們還是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的姐姐來著，但是從阿波羅這稱呼中看來，他似乎並不承認他與繆斯們之間的關係。
不過這也理所當然，神明之間的情誼本就脆弱，更何況是他這種同父異母、又與生父有仇的情況呢？
阿佛洛狄忒舔了舔唇角的水跡，將壺口塞起，含笑輕輕點頭。
阿波羅那雙翡翠雙眸立刻亮了起來，阿佛洛狄忒觀察著他，狡詐從他眼珠轉動的余光中泄露出來。
阿爾忒彌斯順著阿佛洛狄忒的話想了想，有些開心卻又有點苦惱地說道：「繆斯女神……如果能收服她們做從神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可我與阿波羅並不是主神，沒有收服從神的資格呀。」
阿波羅忍不住看了阿爾忒彌斯幾眼，眼中有一些懊惱。
阿佛洛狄忒則愉悅地笑起來，他輕易的掌握了主動權，隨意說道：「既如此，那兩位殿下成為主神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