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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皇嬸是本宮的長輩

  轟!

  一聲雷鳴滾滾而來,一閃而逝的閃電映出花容冷汗淋漓的臉。

  她放開江雲騅的衣擺,抱住自己的肚子,在角落蜷縮成一團。

  明明痛得厲害,卻死咬著牙,不再吭聲。

  好像就算今天痛死在這裡,她也不會再開口求江雲騅一下。

  江雲騅看得胸口越來越滯悶。

  這兔子真行,明明是她欺瞞在先,卻成了他的不是,現在還耍起脾氣來了。

  馬車外面的人沒等到回應又催了一聲:「江三少爺,太子殿下……」

  「滾!」

  江雲騅氣得怒吼,積攢了一路的怒氣在此時爆發,掀開車簾,親自駕著馬車去醫館。

  到醫館的時候,花容已經痛得暈過去。

  上午是墨晉舟帶花容來的,這才沒走多久,江雲騅又抱著花容回來,大夫忍不住問:「她相公呢?我不是說過她這幾天要好好休養,不能沾染寒氣,怎麼又弄成這樣了?」

  花容很瘦,抱在懷裡輕飄飄的,江雲騅沒覺得費力,皺眉問:「誰是她相公?」

  「白日送她來的那位公子就是啊,眉骨的位置有道疤,說話溫溫和和的,你不是也見到了嗎?」

  「他不是!」

  江雲騅黑著臉否認,把花容抱進屋裡放下。

  大夫跟在後面說:「她喝絕子湯損了氣血,導致宮寒瘀滯,經血不調,之前已喝過一帖葯,現在只能注意保暖,咬牙熬過去,等這次葵水結束再慢慢用藥調理,你送這兒來也沒用。」

  江雲騅沒把後面的話聽進去,回頭瞪著大夫:「你剛剛說她喝了什麼?!」

  外面雨勢未減,江雲騅一路駕車,渾身都淋得濕透,這會兒瞪著眼看人,委實有些嚇人,大夫瑟縮了下,說:「我說她喝……喝了絕子湯,你不知道嗎?」

  江雲騅確實不知道。

  他只顧自己爽快,根本沒有考慮過子嗣問題,抑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裡,他根本沒有想過花容會是他孩子的娘親。

  衣服濕噠噠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寒意穿透肌理直往骨子裡鑽,好半晌,江雲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那她以後……還會有孩子嗎?」

  「這很難說,她之前喝的葯很烈,對身體的損傷很大,短時間內肯定是不可能有子嗣的,如果好好抓藥調理,在房事方面節制溫柔些,過幾年也許還有希望。」

  莫名的,江雲騅鬆了口氣。

  雖然他現在還不想要子嗣,雖然他的正妻不可能是花容,但他不想花容因為他被剝奪做母親的資格。

  回過神來,江雲騅對大夫說:「不管需要多少錢,給她開最好的調理的葯!」

  安頓好花容,江雲騅才去殷府見太子。

  他還穿著那身濕衣服,形容有些狼狽,而太子穿著杏黃色四爪莽龍服端坐在桌案后,連頭髮絲都透著天家的威儀和貴氣。

  「出什麼事了,阿騅怎麼這麼晚才來?」

  「我的婢子生病了,所以耽誤了些時間,人命關天,太子殿下向來寬宏大量,應該不會介意吧?」

  太子之前晾了江雲騅一下午,現在江雲騅遲到大半天,也算是扯平了。

  太子詫異,問:「是那個叫花容的婢子嗎,病得嚴不嚴重,本宮帶了御醫隨行,可要讓御醫看看?」

  太子能一口說出花容的名字,應該已經調查過江雲騅來郴州這段時間的近況。

  江雲騅坦然回絕:「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病發時挺折磨人的,好好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本宮之前聽太子妃的妹妹提起過她,說她的綉活做得很好,沒想到前幾日來幫齊王妃量尺寸做衣服的人就是她,她回去可有和阿騅說過什麼?」

  花容在齊王府被李湘靈欺負,太子也是見過花容的,只是他沒有把這個小小的婢女放在眼裡,根本不記得花容長什麼模樣。

  江雲騅並不知道那日發生過什麼,只當太子是懷疑自己和蕭茗悠還有舊情,沉聲道:「她雖然是我的婢女,卻也是昭陵的子民,太子殿下此行需要保密,她自是不敢亂說什麼,我也是今日偶遇齊王妃,才知道齊王要遷墓到郴州。」

  「偶遇?」

  太子的語氣透著懷疑,郴州城不比瀚京,卻也不小,兩個人若不是存心要見,其實很難碰到。

  江雲騅只好說出經過:「昨日說好要把那處莊子賣給殿下,我一早便去府衙辦理相關的文書,回來路上卻聽到有人要跳河,找過去一看發現是齊王妃,沒說幾句話,殿下的親兵就到了。」

  蕭茗悠當時的眼眶紅腫,整個人像是丟了魂,江雲騅原本有很多問題想問,看蕭茗悠那樣,便什麼都問不出口了。

  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今死了丈夫,日子更是煎熬,就算用點心機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也不是不能原諒。

  聽到「跳河」一詞,太子飛快地皺了下眉,這時有人進屋稟報:「殿下,王妃求見。」

  太子看了江雲騅一眼,揚聲道:「皇嬸請進。」

  話音剛落,蕭茗悠緩步進屋,跪在太子面前。

  「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該在河邊亂走,叫人誤以為是要跳河,江三少爺並不知道妾身身份,只是出於好心救下妾身,還請殿下莫要誤會。」

  蕭茗悠說著重重的磕了個頭。

  她的說辭和江雲騅的差不多,只是特意強調江雲騅在救人之前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很有避嫌的意味,顯得她和江雲騅之前好像真的有過什麼,最後這一頭磕下去,更是透著小心翼翼的在意。

  如果她不在意江雲騅,怎麼會這麼害怕他被誤會責罰。

  新衣服沒做好,蕭茗悠穿的仍是素白的喪服,伏身跪在那裡,如同一朵雪白聖潔的菊花。

  太子的眸子染上一片晦暗,起身來到蕭茗悠面前,親手把她扶起來。

  「皇嬸是本宮的長輩,怎可隨隨便便向本宮下跪,本宮就算不相信阿騅,也該相信皇嬸的人品,不是嗎?」

  太子比蕭茗悠高很多,一身氣度威嚴,被他抓住胳膊,蕭茗悠的肩膀很明顯的顫了顫。

  江雲騅在一旁看著,感覺有些違和,一時卻想不起是哪裡不對勁,突然聽到太子說:「阿騅身邊那位婢女之前應該見過本宮,為何裝作不認識,難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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