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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奴婢要一個面聖的機會

  江雲飛親自送花容回的執星院。

  到了院門口,花容才鼓足勇氣向江雲飛道謝。

  這三年花容沉穩了不少,但這點兒改變遠比不上江雲飛在軍中磨礪出來的鋒芒,他身上那股殺伐之氣更是叫人膽寒。

  面對他的時候,花容不免膽怯害怕。

  江雲飛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命令那兩個小廝:「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直接讓府醫到這兒來,有其他需要也都盡量滿足。」

  兩人連連應是,江雲飛又看了花容一眼,才轉身去了沁瀾院。

  江雲騅回來后,殷氏的心情明媚起來,院子里的下人也都跟著喜笑顏開,江雲飛到時,殷氏正在吩咐管事把年夜飯做得豐盛些,見江雲飛進屋,殷氏立刻笑彎了眉:「飛兒你是何時到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準備準備呀。」

  知道母子倆要敘舊,管事向江雲飛行完禮退下。

  「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好準備的?」

  江雲飛語氣很淡,殷氏見他一身甲胄都沒脫就來見自己,心裡一陣欣慰,歡喜道:「阿騅前些日子也回來了,這次他在漓州帶兵剿匪立了大功,還把當初那個叫花容的婢子找了回來,總算可以洗清冤屈了。」

  江雲飛就是為這件事來的,沉沉的問:「那個婢子可有說她為何明明活著卻不肯現身?」

  殷氏把花容之前的說辭說了一遍,嘆了口氣說:「三年時間都過去了,好多事都說不清楚了,她如果真的有辦法證明阿騅的清白,也不是不能答應她的條件。」

  殷氏已經沒辦法相信花容的話,她只要結果。

  江雲飛並不認同殷氏的說法,冷聲道:「這沒什麼說不清楚的,問一下就知道了。」

  江雲飛直接去了柴房。

  一個時辰后,江雲騅帶著隨風從外面回來。

  殷還朝和青龍山土匪勾結的證據很充分,在郴州做的權色交易也無可抵賴,難逃一死,江雲騅鬆了口氣,準備回來好好審問玉晚,剛進門就聽到管事來報:「三少爺,大少爺一回家就去了柴房,小的聽到玉晚姑娘叫得很慘,只怕是……」

  江雲騅眉心微皺,立刻帶著隨風去到柴房,還沒進屋,便聞到空氣里的血腥味,推門進去,江雲飛穿著一身甲胄站在玉晚面前,玉晚的右手被他踩在腳下,整隻手已經血肉模糊不能看了。

  「大哥。」

  江雲騅喚了一聲,江雲飛收回腳,看也沒看江雲騅,撞開他的肩膀離開。

  屋裡,玉晚面色慘白,身子還在控制不住的發抖,不知江雲飛還做了什麼,玉晚嚇得失禁,裙擺都濕了,嘴裡不住的嘀咕著什麼。

  江雲騅在她面前蹲下,凝神聽了會兒才聽明白,她說:「她確實來找我了,讓我拿著私印去找大少爺,我沒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賀俊,殺手是賀俊派去的,我不知道賀俊背後的人是誰,她染上瘟疫是她倒霉,真的不關我的事。」

  這話和花容之前說的對應上了。

  江雲騅的眸一點點冷下去。

  執星院里,花容貼著藥膏感覺好多了,抱著一隻暖爐在看書。

  她穿了一身杏色襖裙,領口一圈白絨絨的兔毛托著她細長軟白的脖頸,她微垂著腦袋,眉眼落在書頁上,嫻靜又美好。

  江雲騅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外面風雪很大,他一推開門,寒意便裹著片片雪花湧入,雪花被屋裡暖融的炭火烘成水汽,花容卻還是冷得縮了縮脖子。

  江雲騅關上門,走到花容旁邊坐下。

  下著雪,天光很暗,屋裡點著一盞燈,江雲騅坐下后,擋住了燭光,一團陰影籠到書上,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花容便合上書,坐直了些。

  她微垂著眸沒有看江雲騅,透出寡淡,像是要和他劃清界限。

  江雲騅胸口一陣滯悶,鈍鈍的疼起來。

  「在看什麼?」

  最終還是江雲騅主動開口打破沉默,花容把書放到桌上,說:「閑書,從書架上隨便拿的。」

  現在她又不用看賬簿,總在屋裡待著,挺無聊的。

  江雲騅拿過書翻了翻,問:「你喜歡看什麼,我讓人給你買回來。」

  「不用特意買,什麼書都可以,不過是打發一下時間。」

  花容的語氣很淡,坐直了一會兒便感覺腰又不舒服了,便拿了個軟墊墊在背後。

  「不舒服?」

  「腰疼。」

  三年前花容是不會這樣表達自己的不適的。

  她在忠勇伯府做了十來年的丫鬟,習慣了被欺負壓榨,所以哪怕痛苦到極點,她也會說服自己忍下來,實在忍不了,她就逃。

  這三年她雖然有大半時間都在逃亡,可她一直在做自己,尤其是到漓州后,她更加明白作為一個正常人應該怎樣生活。

  江雲騅眉心微擰,立刻就要讓隨風去傳府醫,花容攔下他說:「已經找府醫看過了。」

  花容不想談這個話題,轉而問:「殷還朝和穆銘善的案子應該定下來了,少爺想好要不要答應奴婢那個條件了嗎?」

  玉晚是殷還朝在郴州做的那些權色交易的人證,如今案子定下來,她對江雲騅的價值也就到頭了。

  「她已經死了,你現在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奴婢說了會幫少爺證明清白自然不會食言,之前青龍山剿匪,多虧了奴婢提供的路線圖才能成功,這份功勞是奴婢應得的,只要少爺替奴婢求個面聖的機會,到時所有人都會知道真相。」

  花容的態度很堅決,只有見到陛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才會說出來。

  她不相信江雲騅。

  江雲騅的眉頭擰得更緊,半晌終究是放軟語氣勸說:「她已經在三年前病死了,那個孩子也胎死腹中,就算你當眾說出太子對她做的那些事,也證明不了我的清白,從漓州回來,一路上那麼多殺手,未免沒有陛下的手筆。」

  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又是陛下的親兒子,就算偶爾犯錯,也不至於到廢儲的地步,為了皇室的顏面,陛下也會粉飾太平。

  那讓皇室難堪的花容只有死路一條。

  花容不為所動,淡淡的說:「只要能面聖,一切後果奴婢自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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