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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太后賜婚

  「太后慈諭,齊王之女秉性端淑,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茲特以指婚忠勇伯長子江雲飛,擇吉日完婚,欽此!」

  宮人宣完旨,所有人都陷入死寂之中。

  唯有江雲飛像是早就料到這件事,朗聲道:「微臣領旨,謝太后恩典!」

  江雲飛上前接了懿旨放進懷裡收好。

  宮人走後,二老爺忍不住小聲問:「大哥,太后怎麼會突然把郡主賜婚給雲飛呀,這也太……」

  不匹配了。

  殷氏的臉色難看的很,樓氏忙把二老爺拽回來,捂了他的嘴。

  江雲飛看向殷氏,溫聲說:「還有三日我就要去夷州赴任,郡主到時會與我同行,婚宴只能在夷州舉行,就不勞母親和二伯娘操心了。」

  「這怎麼能行?」二老爺推開樓氏,大聲道,「婚宴若是在夷州舉行,我們怎麼來得及去參加?」

  「郡主的雙親都不在世了,也沒什麼朋友,我不想惹她難過,也不願意浪費時間應酬,如此是最好的,大家也不用辛苦奔波一趟。」

  江雲飛說的委婉,卻是拒絕家裡人參加自己的婚宴。

  二老爺還想說些什麼,被樓氏和兩個兒子一起拖走。

  殷氏的眼眶紅的厲害,她怒到極致,反而發不出火,冷笑出聲:「好!真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江雲飛這麼做,幾乎是和忠勇伯府斷絕了關係。

  喉嚨湧上腥甜,殷氏沒再看江雲飛,在丫鬟的摻扶下離開。

  忠勇伯深深的看了江雲飛一眼,只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其他人也都散了,只剩下江雲騅和江雲揚。

  江雲騅這幾日都在府里養傷,人還病著,臉色有些蒼白,削瘦了很多。

  他神情複雜的看著江雲飛,許久才開口道了一句:「恭喜大哥。」

  江雲揚沒有道喜,直勾勾的盯著江雲飛:「我聽說大哥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集齊王被下毒的證據,大哥就用那些證據換了這個?」

  齊王的才能在昭和帝之上,野心又極強,但立長不立賢的祖制擺在那兒,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越過昭和帝,為了防止他篡奪皇位,太后命人暗中給他下了毒,讓他的身體一天天衰敗下去。

  做這些事的人都被滅了口,但也還是有蛛絲馬跡留下來。

  江雲飛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證據。

  江雲飛沒有否認,江雲揚嘖了一聲:「我之前還以為大哥不會對任何一名女子動心,沒想到如今為了個女子連家裡人都可以不要了。」

  這話帶著幾分怒意,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江雲飛並不覺得愧疚,平靜的說:「這是陛下和太后的旨意,二弟若是有意見,隨時都可以進宮面聖,不過我的事二弟做不了主,還是先把樓家小姑娘搞定再說吧。」

  江雲揚表情一僵,默不作聲的走了。

  江雲騅沒動,看了江雲飛一會兒問:「婚期定下后,能不能通知我一聲?」

  怕江雲飛誤會,江雲騅又解釋了一句:「我可以不露面,我就是想看看大哥成婚時是什麼樣子。」

  「好。」

  江雲飛很爽快的應下。

  江雲騅還想再叮囑兩句,卻張不開口。

  他帶給花容的大多是不好的事,救贖花容的人是大哥,大哥肯定會對花容很好,用不著他操心什麼。

  好半晌,江雲騅才開口說:「時辰不早了,大哥早些休息吧。」

  說完轉身離開。

  腳上有傷,他走得很慢,背影有些寂寥。

  江雲飛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然後去找管家。

  「明日把我名下的私產和田地都置換成銀票,還有這些年我得的賞賜,也都換成錢送到凌風院來。」

  「一天時間實在太急了,大少爺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太后剛給我賜了婚,我要去夷州購置宅院辦婚禮,處處都需要錢。」

  那也不用把所有東西都變現呀,這架勢瞧著像是要分家。

  管家不敢擅自做決定,試探著問:「這件事大少爺與伯爺和夫人商量過了嗎?」

  江雲飛也不為難管家,淡聲說:「我剛想到的,還沒來得及與他們說,你可以去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管家的腦子嗡了一下,連忙應聲:「小的一會兒就去問,無論結果如何,都會派人去凌風院與大少爺說的。」

  與此同時,郡主府。

  花容的腦子也是懵的。

  月清扶著她,輕快的說:「恭喜郡主,賀喜郡主!」

  周恆和幾個少年也跟著道賀。

  花容抓著手裡的懿旨,依然覺得自己在做夢。

  太后根本不待見她,怎麼會突然把她指婚給江雲飛,這裡面會不會又有什麼陰謀?

  正想著,江雲飛派隨從送了一個錦囊來。

  花容讓月清拿了賞錢給他和幾個少年,回到屋裡才打開錦囊。

  江雲飛猜到她會多想,把前因後果大概解釋了下。

  太后給齊王下毒之事乃皇家醜聞,不可昭告天下,為了粉飾太平,昭和帝只能答應讓太後為他們賜婚,背負亂點鴛鴦譜的罵名。

  反正太後年紀大了,做點糊塗事也很正常。

  如此也保全了忠勇伯府的顏面。

  看完信,花容立刻把信紙燒掉。

  不過須臾,信紙便化為灰燼,花容的心卻一片滾燙,狂跳不止。

  大少爺真的做到了。

  她能光明正大的跟他走,甚至能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可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划這些事的?

  如果她沒有命懸一線,他也會這樣做嗎?

  花容像個懷春的少女,躺在床上興奮的胡思亂想,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梳洗的時候,血染紅帕子。

  花容連忙吃了一粒葯。

  動作越來越熟練,心態卻不復之前的平靜。

  人果然是貪心的。

  之前她可以坦然的接受自己時日無多,只想儘可能多的做些東西送給江雲飛,如今得了他的表白,又能嫁給他了,便開始想要與他長相廝守。

  花容有些走神,神情泄出哀傷,月清忍不住問:「郡主,你最近總是在流鼻血,真的沒事嗎?」

  「沒事。」

  花容搖頭,一點點擦掉臉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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