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演戲
一大早,蘇夫人就陪著衛夫人和蘇淮遠一起出城了。
衛夫人心裡著急,帶了不少衛家的護院,蘇夫人把蘇家的隨從也都帶上了。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城中百姓都被吸引出來圍觀。
不多時,所有人都知道,州府大人失蹤數日的獨女找到了。
「淮遠,還有多久呀?」
馬車遲遲未停,衛夫人忍不住掀開帘子詢問,蘇淮遠朝東北方指了下:「快了,就在前面,我讓人打探清楚了,這幾日周錦朝沒去學堂,嫣兒妹妹就被他囚禁在那裡。」
聽到「囚禁」二字,衛夫人的心頓時揪緊,蘇夫人又是一頓好勸。
一刻鐘后,一行人終於抵達。
蘇淮遠早就派人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衛夫人一到,便有人踹開院門衝進去,院內傳來驚呼,蘇淮遠唇角微勾,率先衝進去,卻沒看到周錦朝和衛嫣,只看到一個樵夫。
「你們是什麼人?闖進我家裡要做什麼?」
樵夫拿著柴刀,一臉防備。
衛夫人緊跟著步入院中,急切的問:「嫣兒呢?淮遠你不是說她就在這裡嗎?」
蘇淮遠答不出來。
他被耍了!
樵夫堅稱自己根本沒有見過江雲飛和衛嫣,屋裡也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迹,蘇淮遠只好又帶著衛夫人和蘇夫人回城。
剛進城門口沒多久,江雲飛便策馬攔住了衛夫人的馬車,馬車剛停下衛夫人便聽到衛嫣的聲音:「娘。」
「嫣兒!」
衛夫人衝出馬車,見女兒安然無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抱著衛嫣痛哭起來。
這場面很快引來不少人圍觀。
衛夫人到底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她很快冷靜下來,止住眼淚問衛嫣:「你去哪兒了?娘都擔心死了。」
說著話,衛夫人看向一旁的江雲飛。
蘇淮遠迫不及待的喝道:「來人,把這個心機小人抓起來!」
蘇家的下人早就準備好麻繩,一得命令便衝上前要綁江雲,卻被江雲飛三兩下踹翻在地。
江雲飛並不慌張,看著蘇淮遠反問:「蘇公子憑什麼抓我?」
「你為了攀附衛家,指使庶弟擄劫嫣兒妹妹,囚禁她多日,故意毀她名聲,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江雲飛挑眉,問:「你有人證證明我囚禁了衛小姐?」
「你這幾日都沒有去蘆山學院,學院的先生都能作證,你敢說你這幾日去哪兒了嗎?」
蘇淮遠的聲音很高,生怕圍觀的人聽不見。
眾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這時一道柔婉的聲音響起:「周公子奉命來接我,所以這幾日才沒有去學堂,而衛小姐意外墜落山崖,昏迷了幾日,一直是我的丫鬟在照顧她,何來囚禁之說?」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才注意到江雲飛身後還有一輛馬車。
丫鬟掀開車簾,一位年輕的婦人從馬車裡走出來。
婦人容貌清麗,穿的卻很素樸,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首飾,恬淡如菊。
蘇淮遠沒有把婦人放在眼裡,敵意十足的問:「你是誰?」
「她是本官的夫人!」
穿著欽差官服的江尋越過人群來到周蘭身旁,確認她沒什麼事後才看向蘇淮遠,涼涼的問:「你方才說有人證證明內子囚禁了衛小姐?」
蘇淮遠啞口無言。
他沒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婦人會是欽差大人的夫人,更沒想到周錦朝能說動欽差幫忙給他設套。
有欽差大人的夫人為衛嫣證明,她的名聲不會被毀,那他潑到江雲飛身上的屎盆子也就不成立了。
蘇淮遠本以為這次能把江雲飛踩進泥里,沒想到被江雲飛輕鬆化解,有種被當眾扇了一耳光的挫敗。
見蘇淮遠不說話,蘇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淮遠也是太擔心嫣兒了,所以剛剛才會說錯話,既然是江夫人救的嫣兒,那就不存在囚禁之說了。」
衛夫人也向江尋和周蘭道謝,周蘭頷首接受,看了蘇淮遠一眼說:「姑娘家的名節是最重要的,這位公子如果真的關心衛小姐,為何要在事情還不確定的時候大肆宣揚,冤枉了別人是小事,辱了衛小姐的名聲,這不是逼衛小姐去死么?」
蘇夫人還想替蘇淮遠說話,卻被周蘭堵回去:「這位夫人家中應該也有女眷,就算晚輩不懂,行事莽撞了些,你難道也不懂么?」
這話一出,圍觀眾人看蘇夫人和蘇淮遠的眼神都變了意味。
蘇夫人一噎,臉色難看起來。
衛夫人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又向江尋和周蘭道了謝,便帶衛嫣回家了。
擔心衛嫣身上的傷,到家后,衛夫人先讓府醫給衛嫣診治。
蘇夫人一路跟著,關心了衛嫣幾句,便迫不及待的向衛夫人解釋:「今日的確是淮遠太衝動了,我一直把嫣兒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我也和妹妹一樣著急,所以才會慌了陣腳,犯下糊塗,險些毀了嫣兒的名聲,妹妹你怪我吧!」
蘇夫人說著落下淚來,一副吃力不討好的委屈樣。
衛夫人沒接話,等府醫說衛嫣的傷不礙事,才拉著蘇夫人說:「姐姐言重了,我知道姐姐和淮遠都很關心嫣兒,況且衛蘇兩家交情深厚,我是清楚姐姐為人的,自然不會因為一些閑言碎語讓兩家生出嫌隙。」
衛夫人說的懇切,蘇夫人很是動容,又寬慰了衛夫人幾句才離開,然後派人送了一株百年老參來。
衛嫣忍不住開口:「娘,今日蘇伯母縱容蘇淮遠當街那樣說我,我才不要他們的東西,你快還回去!」
衛嫣有些生氣,江夫人都把話說到那個份兒上了,她還以為娘親能看穿蘇家人的真面目,沒想到娘親還要和他們好。
衛夫人把老參放到一邊,揉了揉衛嫣的腦袋,低聲道:「娘之前與你說過,做人要有城府,不能把喜惡都寫在臉上,你都吃了一次虧了,怎麼還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衛夫人的眼眶雖然還是紅的,神情卻很平靜,並無之前那般心痛憔悴的樣子。
衛嫣眼眸微睜,壓低聲音:「娘,你剛剛在演戲?」
「姓周的小子早就送了信來,你以為你娘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