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廢了
衛景洛是被那個叫趙林的小廝從醫館背出來的。
進馬車的時候,他的臉色蒼白,眉頭也死死擰著,滿是痛苦之色。
趙林在外面小聲說:「少爺,大夫說你的情況有些嚴重,到底是誰傷的你呀?家主和夫人要是怪罪下來可怎麼辦呀?」
江瑤安沒有跟著進醫館,聽到這話還以為衛景洛被她踢廢了,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衛景洛可是衛映辰的長子,日後是要繼承衛家家業的,他要是廢了,衛家和江家不就成了世仇了嗎?
這禍可太大了。
江瑤安瞪大眼睛,表情是掩不住的慌張,衛景洛喘了兩口氣,吩咐趙林:「外面的大夫醫術都一般,回去找御醫看看就是,今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你回去別亂說話。」
「你……現在很疼嗎?」
江瑤安底氣不足,連看衛景洛一眼都不敢。
衛景洛倒吸了一口涼氣,啞聲說:「我又不是木頭,當然會疼啊。」
「對不起,」江瑤安實在是被嚇到了,愧疚的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不知道是你,還以為是登徒子。」
「沒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考慮不周到,你自衛是應該的。」
衛景洛沒有怪罪江瑤安,反而還安慰起她來,江瑤安更加愧疚了,她強忍著淚意問:「大夫到底怎麼說?御醫能治好嗎?」
「這不好說,不過也沒關係,就算沒人願意嫁給我,我也還是家裡嫡出的長子,挑一個孩子過繼到我名下,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衛景洛很是洒脫,連孩子都想好了,江瑤安心頭一緊,脫口而出:「要是沒人嫁給你,我願意嫁。」
衛景洛眸光微閃,淡淡的說:「我都說了這事不怪你,你嫁什麼呀,再說了,你喜歡的人不是葉俊修么?」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你不用可憐我,說不定御醫能治好呢。」
「我不是可憐你,我真的不喜歡他了,這次去夷州,我已經看清楚了,他看似溫和有禮,實則自私自利,根本不曾把我放在心上,葉家的人全都不喜歡我,我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你是被我踢傷的,我理應對你負責。」
上次游湖,江瑤安已經和葉俊修說清楚了,也認清了葉家人的嘴臉,絕不會再和葉俊修糾纏不清。
江瑤安非常認真的要負責,衛景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想娶的是和我兩情相悅的姑娘,用愧疚把你綁在身邊,對你我都不公平。」
江瑤安噎住,她何嘗不想嫁個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這會兒仔細看看,衛景洛長得也不差,甚至比葉俊修還要好看一些。
江瑤安想了想說:「感情之事可以慢慢培養,你先好好養傷,若是御醫當真也束手無策,我……我可以努力把自己變成你喜歡的模樣。」
真是個實心眼兒啊。
衛景洛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
他不過稍微演了演戲,這傻丫頭就滿懷愧疚的把自己賣了,難怪會被葉俊修騙得團團轉。
馬車到了景陽侯府,衛景洛沒有急著下車,只召來門守問:「小姑姑回來了嗎?」
門守剛要回答,就見衛嫣的馬車駛了過來。
衛景洛掀開車簾一角,看著衛嫣:「小姑姑,我有點兒事想與你說,你能不能上來一下。」
衛嫣想著江臨松被欺負的事,也想和衛景洛商量一下,沒有懷疑,直接上車,然後就看到了縮成一團躲在衛景洛身後的江瑤安。
江瑤安的眼眶很紅,明顯哭過。
衛嫣第一時間看向衛景洛,眼神有些凶。
江瑤安心思單純,根本不是衛景洛的對手,這小子要是不規規矩矩提親就把江瑤安騙到手,衛嫣都饒不了他。
衛景洛輕咳一聲解釋:「是她自己躲到馬車上要跟我道歉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怎麼把人弄哭了?」
衛嫣不信,江瑤安跟著點頭:「衛姐姐,他沒有撒謊,的確是我自己躲這裡來的,今天他幫了我的忙,我卻踢了他一腳,是我對不起他。」
衛嫣的表情緩和了些,衛景洛繼續說:「現在有些晚了,我不便去忠勇伯府,有勞小姑姑送她回去一下。」
江瑤安還沉浸在廢了衛景洛子孫根的愧疚之中,哪裡好意思讓衛嫣送,急急的說:「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
「不行!」
衛嫣和衛景洛同時開口,衛嫣瞪了衛景洛一眼,然後才對江瑤安說:「江小少爺的事有眉目了,我正好在路上和江小姐說說情況。」
江瑤安頓時被吸引注意力,不再拒絕,衛景洛有些好奇,卻也沒有耽擱時間,讓小廝扶著自己下車。
馬車一動,江瑤安就迫不及待地問:「到底是誰在欺負松兒?」
「和江小少爺一個班的世家子弟都有孤立欺凌他,為首幾個欺負他的是定國公的嫡長孫和嫡次孫,還有勇毅侯和裕親王的長子。」
這些人的家世都和江臨松差不多,平日只是口頭挑釁,就算動手,也是小磕小碰,就算告到忠勇伯面前,也沒辦法過分追究。
江瑤安咬牙:「原來是他們,我剛回京的時候他們也在背後嘲笑我是鄉下來的土妞,沒想到竟然還敢在學堂欺負松兒,我定要好好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其實他們敢欺負江小少爺,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什麼?」
「負責教他們的先生對武將頗為不滿,江小少爺不管怎麼努力,交上去的課業都會被他批得一文不值,私下裡他還會各種打擊江小少爺,導致江小少爺對學業失去興趣,甚至自卑到覺得自己像個廢物,江小姐可知道江小少爺的老師是誰?」
江瑤安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傻了。
她如何不知道松兒的授課老師是誰,那可是姑姑和祖母精心為松兒挑選的,松兒還要喚他一聲姑父。
江葉兩家是姻親,江家這麼多年從未虧待過葉家,葉謹之他怎麼能又怎麼敢這樣對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