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針鋒相對
「瑤安前些日子太任性，還偷偷跑去了夷州，我和夫君都不想再放縱她，這些日子禁了她的足，讓她在家裡好好學規矩，姐姐也不必再折騰修兒，讓他好好在家裡休養吧。」
樓瑤溫笑著回應，看似溫柔，實則拒絕葉俊修和江瑤安再見面。
有花容和衛景洛在旁邊搗亂，江雲嵐不好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只能笑著應下，不過她胸口惡氣難出，目光一轉，把矛頭對準江雲飛。
「這位就是周公子吧，我聽修兒說過，周公子身世離奇，痴傻多年清醒后竟然成了文武雙全的奇才，還被蘆山學院的先生舉薦來面聖，今日一見，周公子果然氣宇軒昂，不似凡人呢。」
江雲嵐笑得溫和，樓瑤也看向江雲飛。
瑤安和她說過，當初在夷州就是這位周公子帶她去找三叔的。
江雲飛站起身，寵辱不驚：「葉夫人謬讚，晚輩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不足為奇。」
話音落下，柳如雪扶著殷氏走來。
花容忍不住捏緊帕子，看向江雲飛。
這麼多年過去，忠勇伯府並無變化，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的樣子，花容這一路走來，腦海里翻湧的都是上一世的場景，江雲飛看到這樣的景象和至親又該是怎樣的感受？
花容的注視很快被江雲飛察覺，江雲飛心底閃過異樣，面上卻是不顯。
樓瑤和江雲嵐一起上前迎接殷氏，江雲飛也順勢行禮：「晚輩周錦朝，見過夫人。」
殷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叫周錦朝的少年，少年人身形挺拔，眉眼也生的好看，但並無特別吸引她的地方，殷氏只看了一眼，就略過他向後看去。
在看到花容的臉后，殷氏神情劇變，瞪著花容問：「你是什麼人！？」
問著話，殷氏的呼吸變得粗重。
這個害她與兒子離心的女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這個女人不是早就死在夷州，還不肯葬進江家祖墳嗎，為什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花容露出被嚇到的表情，無措的看向樓瑤，樓瑤立刻幫忙解釋：「母親，這位是衛家小姐衛嫣，和三弟一起從夷州回京來為衛老爺子賀壽的，她幫了瑤安很多忙。」
衛景洛也有點被殷氏的反應嚇到，但他沒有害怕，擋在花容面前說：「小姑姑之前沒在瀚京，應該沒有得罪江夫人的地方，江夫人為何要如此看她？」
衛家三房的小姐，殷氏當然是聽說過的，因江瑤安和衛嫣關係不錯，最近有不少人請她幫忙打聽衛嫣有沒有訂婚呢。
但衛家的小姐怎麼會和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殷氏有些喘不過氣來。
柳如雪找了借口搪塞過去，扶著殷氏坐下。
一杯熱茶下肚，殷氏勉強冷靜了些，猛然想起下人說最近柳如雪和江雲騅吵過幾次架。
柳如雪是她精挑細選的兒媳婦，最是賢良大度，江雲騅雖然不喜歡她，卻也很少與她吵鬧，最近這般反常，多半是因為衛家這個小姑娘。
想到這裡，殷氏心裡生出晦氣，只覺得花容真是冤魂不散。
活著的時候害她和兒子離心也就罷了，死了還要攪和兒子兒媳的感情。
柳如雪和樓瑤一起勸了好一會兒，殷氏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江雲嵐繼續剛剛的話題，看著江雲飛說：「之前聽說周公子已經進宮了，陛下可是十分賞識周公子的才華？」
江雲嵐是不知道朝堂之事的，但周錦朝在宮裡白等了一天的消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她也有所耳聞。
她不敢明著得罪衛家，只能拿這個叫周錦朝的少年泄火。
江雲飛冷靜的說：「陛下對我的印象還不錯，不過太學院的院測在月底舉行，過了院測才會有殿試，到時一切才有定論。」
江雲嵐有些意外，下一刻又瞭然，周錦朝喜歡衛嫣，不想在心儀的姑娘面前丟臉，所以謊稱自己見到陛下了。
她還以為這個少年有多不俗，如今看來，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凡夫俗子，衛嫣背靠衛家又如何，眼界也就只有這麼高了。
江雲嵐勾了勾唇，意味深長地說：「昭陵人才濟濟，想要得陛下青睞，才能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品性也很重要，若為了面子撒謊，萬一被人戳穿豈不是更難堪，周公子覺得呢？」
江雲飛感受到了江雲嵐的惡意，他沒有生氣，只靜靜的看著江雲嵐。
江雲嵐正暗自得意，對上少年人的目光，莫名的心頭一緊。
她還來不及細想，便聽到江雲飛說：「葉夫人說的是，人活於世，品性不要求多高潔，至少要坦蕩磊落，無愧於心，不能幹缺德喪良心的事。」
少年人明明是順著自己的話說的，江雲嵐卻覺得自己像是被罵了一通，她今日一直在吃癟，衛嫣和衛景洛有撐腰也就罷了，這個無權無勢的少年憑什麼也敢這麼陰陽怪氣？
怒氣上頭，江雲嵐忍不住戳穿：「前些日子文武百官都看到周公子在議政殿外站了一日，陛下根本沒有見過周公子，我夫君也說周公子的文章不過平平，周公子還敢謊稱自己見過陛下，未免也太虛偽了。」
江雲嵐發問的時候，花容就意識到她是故意的，見江雲嵐戳穿，忍不住開口：「葉夫人明知周公子沒有見到陛下，偏偏還要這樣問，分明是故意要他難堪，他今日畢竟是來忠勇伯府作客的，葉夫人就算不給他面子，也該給定乾將.軍一些面子吧。」
「放肆！」殷氏怒聲呵斥，「你尚未出閣，與外男同處已是不合規矩，還當眾維護，衛家的家風就是如此嗎？」
殷氏並非維護江雲嵐，只是看不慣花容那張臉，藉機宣洩。
殷氏的聲音頗大，語氣也很兇，哪怕是沒什麼城府的樓瑤都感受到了她對衛嫣的不喜。
江雲飛眸子一沉，冷冷道：「今日衛小姐是受忠勇伯府所邀，才會與我這個外男同處，此事就算有不妥，也不是她的錯，而是忠勇伯府的錯！」
殷氏立刻對著江雲飛怒目而視。
真是反了天了，這一個個的眼裡還有沒有長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