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歡喜冤家
“那麽，公子的意思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用言語試探一下再。”
季瀟湘用內力傳音又對李原叮囑了幾件事之後，故意大聲地嗬斥道：“誰準你動手的？退下！”
“是。”李原也配合地捏出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服氣的表情，慢吞吞地徒了後麵。
“趙丫頭，你跟我清楚，到底是怎麽來到停雲縣的？”季瀟湘為了避免尷尬，特意向趙語雁擲出了話題。“聽姑父，你是被人拐帶至此？”
“爹？”語雁愣了一下險些把季瀟湘的話當真，但她轉念一想：自己溜出王府一事父王肯定早就察覺到了，如果他真的以為女兒被人拐帶出來，隻怕早在三四前季瀟湘就已經到停雲縣了。
想明白之後，語雁才開口答道：“季公子，在這件事上，你怕是有什麽誤會。我是自己走到這裏來的，我從家中出走一事與常姑娘絕無任何瓜葛。”
“當真如此？”季瀟湘此時已經忍下疼痛，恢複了平時挺拔的站姿。他故意無視常雲夕，隻對趙語雁問道，“你不肯跟我回去麽？”
“我——”語雁剛想回答，忽然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
季瀟湘笑了笑，“現在不跟我回去，隻怕等到你想回去時，已經無法脫身了。”
“姓季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盡管自己也讚同這一觀點，常雲夕還是忍不住要搶白季瀟湘。“你才來這裏幾，對停雲縣的風土人情又了解多少？”
“的停雲縣，哪裏用得著親身到此？”季瀟湘白了常雲夕一眼，“停雲縣的這點事，從幾十年前就已經傳開了，要不是為了那個丫頭。”著，瀟湘指了指雲夕身旁的趙語雁，“本公子才不會輕身來到這種鬼地方。”
“你鬼地方？！”常雲夕又生起氣來，“那好，姓季的，今你不跟我解釋清楚這句話，你就等著另一條腿上也出點血，權當本姑娘幫你染衣服了！”
看到常雲夕生氣，季瀟湘就覺得有些惡趣味地想笑。他盯著雲夕，嘴角微微上揚起來：“你大可以試試。”
見這兩個人像一對歡喜冤家似的爭來爭去，趙語雁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月老牽在他們中間的一根根紅繩，代表緣分的紅繩纏在一起，似乎象征著二人之間難以避免的磕磕絆絆。
這樣的幻視隻有一瞬間，語雁剛一眨眼，方才看到的根根紅線便全部消失，隻剩下隔空慪氣的一男一女。
“難道……他們果真有些緣分？”趙語雁納悶地想道，“雲夕竟然真的會出手傷了季瀟湘，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常雲夕此時已經摸出飛鏢，對著季瀟湘來回比劃著。後者卻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甚至故意朝著雲夕伸出還沒受贍好腿，以示挑釁。
常雲夕更加惱怒了，她講目光移到了季瀟湘的兩腿之間，手中飛鏢也是蓄勢待發。季瀟湘見她飛鏢對著的地方有些不太對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
“常雲夕，你別亂來！”季瀟湘急忙收回右腿，方寸大亂地叫喊起來。
反觀常雲夕，臉上則是掛了一副‘友善和藹’的微笑，“季公子，怕什麽？剛剛不是還不相信我會出手嗎，現在怎麽又怕了呢？“
“廢話，你——”季瀟湘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覺得好像被人灌了一整瓶辣椒醬一樣有苦難言。
“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常雲夕微笑著上前一步，手裏的鏢對準的地方仍舊是那個尷尬又危險的部位。“季公子不是不認識我嗎？”
“我……剛剛想起來，不行嗎？”季瀟湘生平第一次向別人服軟，那副樣子被看在常雲夕眼裏，竟覺得有些可愛。
這一切被李原收入眼中，他察覺到了二人之間奇妙的氛圍，並沒有出聲阻止常雲夕，也不擔心她真的出手。
一切都是如此微妙，恰到好處。在旁邊圍觀的人一個不心，就有可能打破這種恰到好處的氣氛，所以趙語雁、呂敬、李原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做一個沉默的圍觀群眾。
“李原，你快阻止她啊？”季瀟湘萬般無奈之下，竟向李原求助起來。
“……”李原沉默著向後退了一步，表演出一張仍在不服氣的臉。
“季瀟湘，你還記得昨日在縣西郊外，出手救我性命一事麽？”常雲夕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季瀟湘。
“記得啊，怎麽了？我當時隻是路過，見一個弱女子被人圍攻，所以順手而為罷了。”季瀟湘反常的話多和慌張的神態，在李原眼裏格外新奇有趣。自幼與季瀟湘一同長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季公子。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這句俗語是出現在趙語雁腦海中的唯一一句話。
“實不相瞞，當時我還以為你是個行俠仗義的冷麵俠客，可誰知今再次見到你，卻發現你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臭流氓。”
“流，流氓？！”
“對啊，第二次見麵，你就要上來抓本姑娘的手，這般行徑不是流氓又是什麽？”
話音未落，常雲夕突然對著季瀟湘兩腿之間的空隙擲出一鏢。季瀟湘見她動手，慌忙後退一步閃躲，卻發現飛鏢插在了兩腳中間的土地裏。
“別著急，我這裏還有呢。”常雲夕笑嘻嘻地摸出第三支飛鏢，“別動啊，否則本姑娘也不保證會不會失手。”
“你——”季瀟湘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下第一彪悍的女土匪。
“公子明明可以輕鬆擺脫現在的窘境，卻不想出手。”李原心想，“沒想到公子這一趟出京之行，竟遇到了兩個令他著迷的女子，果然是定緣分，變化莫測。”
“季瀟湘，你這次到停雲縣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不是過了，我要把趙語雁帶回去。”季瀟湘指了指語雁，“你不知道她是誰麽？她是先皇敕封的清陽郡主，景親王之女，趙語雁。”
趙語雁站在一旁，覺得自己好像無緣無故地中了一發冷箭。
現在可是處在街頭，盡管周圍百姓大多散去了，卻還是耳目眾多。季瀟湘在這種地方將語雁的身份公之於眾，又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