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休憩
“不過什麽？”趙語雁早就想問季瀟湘口中所謂的‘婚約’是怎麽回事，現在終於有了空閑。
“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季瀟湘似是而非地說道，“如果想知道怎麽回事，你就等回到王府裏再問景王爺吧。”
“你在這裏就應該說清楚。”常雲夕心想，自己現在已經沒了去處，如果季瀟湘和趙語雁回去之後就要成親，那她就不能跟著語雁回景王府了。
畢竟雲夕已經對語雁說過自己對季瀟湘有些意思，倘若他們二人真要成親，那她留在景王府，無論對趙語雁還是自己而言都過於尷尬。
“語雁和季瀟湘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如果他們真的打算成親，那也是一樁美事。”雲夕想道，“既然我早就習慣了孑然一身，有語雁作為朋友也已足夠。倘若這事是真，還是不要打攪他們比較好。”
“我不知道父王是怎麽說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這件事。”趙語雁堅決地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得等你回到王府再說。”季瀟湘似乎對趙語雁的回答並不在意，“常雲夕，你現在應該好好歇著，不要過問與你無關的事。”
常雲夕剛聽完這句話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與我無關？季瀟湘，你——”
正當這時，呂敬抱著一堆枯枝走了過來，他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遠遠地叫道：“郡主，公子，常姑娘，柴已堆好了，在何處生火？”
看到常雲夕想發火又沒發出來的樣子，季瀟湘既竊喜又替自己捏了把汗，心想：“這丫頭要是發起瘋來，還真不知該如何收拾才好。以後得多多注意，不能招惹這個刺頭。”
趙語雁極為不滿地瞥了季瀟湘一眼，奈何呂敬已經回來，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她隻好應道：“呂護衛，你挑個好地方生火就是了，不必事事問我們。”
“明白了。”呂敬高聲答道，走到一邊去尋個幹燥開闊些的地方，開始著手準備生火。看到呂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趙語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季公子，既然你是跟著我們從停雲縣過來的，那應該知道縣裏的狀況吧？”
見語雁罕見地主動向自己搭話，季瀟湘覺得很是有趣。“我緊跟你們而來，又能比你多知道什麽呢？”
“那，你可曾見到青柳？”
“青柳？”
“我的貼身丫鬟。”語雁解釋道，“我們來之前曾安排她住到驛館裏去，你既然後於我們從驛館出發，按理說應該見到過她才是。”
“你這麽一說，好像我也有些印象。”季瀟湘認真地回想了一會，答道，“不過當時比較著急，所以也不曾看得清楚。怎麽，你擔心那個小丫鬟？”
趙語雁白了季瀟湘一眼，不再理會他。
“我特地委托了幾個可靠的人幫忙看護她，應該不會有事的。”雲夕再次寬慰語雁道，“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停雲縣去，如果青柳真的被常家捉去了，我一定會替你把她救出來。”
“萬萬不可。”趙語雁慌忙道，“令尊的態度還模糊不清，萬一他還對你有敵意，豈不成了自投羅網？真要回停雲縣也是我和呂護衛回去，畢竟青柳是我的丫鬟，怎麽能讓你去涉險呢？”
“他已經不是我爹了。”常雲夕此時對這件事已經淡然，終於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句話。“真要回去的話，我會讓朱勤與我一同前去，就算他手下有千百人也奈何不了我。”
朱勤此時正在一旁打坐，聽見常雲夕提到自己便應道：“停雲縣無人能近我身，如若真要回去，一切事情可由朱某代辦。”
“我也得回去一趟。”雲夕怏怏地說，“有些事我得和他做個了斷，不然的話，隻怕今生今世都再難有這個機會了。”
“可是……”趙語雁剛開口，看到常雲夕堅定而懇切的目光，隻得把話咽了回去。“那……好吧。不過，就算有朱大哥在，你也得多多注意才是。”
“嗯，你放心，我多少也會些武功，尋常家丁沒二三十人還近不了我。”
“趙郡主，哪怕隻憑你這一聲‘朱大哥’，我也一定會把青柳姑娘給你帶回來。”朱勤道，“不過，以後你就不要對朱某如此稱呼了，你和大小姐是朋友，和她一樣叫我本名即可。”
常雲夕心懷感激地看了朱勤一眼，若不是有朱勤在，隻怕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度過這樣一個靜謐安詳的晚上。雲夕並非對朱勤呼來喝去，她隻是習慣了有這樣一個可靠的師父、大哥般的人作為幫手。
在遇到趙語雁之前，也隻有朱勤能夠忍受她的脾氣和性格，始終如一地對她好、忠誠於她。她對朱勤沒有其它情感，隻有對大哥的敬仰和依靠。朱勤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無論是這二人中的哪一個都絕不會想到‘以身相許’這四個字。
既非愛，又非癡，清醒卻又心甘情願，樂於為一人放棄逍遙天下的快樂。朱勤對常雲夕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感，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那怎麽行呢？我的封號是‘清陽郡主’，現在不在清陽城，就不是什麽郡主。你的年紀比我大，於情於理，稱你一聲‘朱大哥’也不為過。”趙語雁俏皮地開了個玩笑。
“這可不成，朱某雖然是山村匹夫，卻還知道‘郡主’是個什麽意思，哪怕出了清陽郡，你也還是郡主，叫我這麽個粗野的漢子為‘大哥’，未免太屈尊降貴了。”
看到趙語雁對朱勤也是滿懷感激，季瀟湘不由得肚悶起來：“趙語雁這丫頭，對這麽個陌生人都能心懷感激，怎麽偏就對我擺著張難看的臉？若不是她太像那人，本公子早就……”
季瀟湘正在暗發牢騷，又是呂敬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和眾人的客套。
“郡主，火已生好了。”
看著呂敬一臉實誠的樣子，語雁和雲夕忍俊不禁——她們都從季瀟湘的臉上看出了他不悅卻又沒法發作的表情，呂敬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能在這麽好的時機出現，也算是某種本事了。
“有勞你了。”語雁稱謝道。
“諸位，我和公子從驛館中帶了些糕點過來，若諸位不嫌棄，就請分而食之吧。”李原忽然走上前來，從自己的背上解下行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