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接應
停雲縣外一河灘旁，趙語雁正心急如焚地踱來踱去。
“呂護衛，現在大概是什麽時辰了？”語雁轉了幾個圈，終於忍不住向呂敬問道，“雲夕他們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麽意外？”
“回郡主，現在應該是巳時三刻。”呂敬看了看日影答道。他沒敢多說話，因為直覺告訴他：現在不管他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隻會讓郡主更加焦躁不安，而且還會抓住他問個不停，直到自己和她一同去停雲縣為止。
呂敬並不是怕麻煩，而是擔憂趙語雁的安危。他明白憑自己的功夫自保綽綽有餘，卻無法在人群中保護好郡主，不如幹脆一點，直接避免使她處於危險之中。
“不行，我總覺得停雲縣可能發生了些變故。”趙語雁用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呂護衛，不如你現在跟我一同去一趟停雲縣，說不定能幫上雲夕什麽忙呢？”
萬般不情願之下，呂敬還是不得不開口安慰。“郡主，常姑娘身邊有朱大哥護衛，憑朱大哥那一身堪稱天下無雙的武功，常姑娘定然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不好說啊，萬一朱大哥中毒，或者被暗算了又該怎麽辦呢？”聽了呂敬的安慰，趙語雁反而覺得更不放心了，“還記得他說自己在夢澤外中了個‘天網伏魔陣’嗎？萬一停雲縣裏有人故技重施困住朱大哥，雲夕豈不是——”
“朱勤可不是會被同一招暗算兩次的人。”季瀟湘突然插話進來，“如果停雲縣真有能夠暗算他的人，早在夢澤就已經出現了。而且我已經讓李原先行騎馬去打探消息了，事態如何，等他回來自然便知。”
“李原？”趙語雁愣了一下，“你之前不是說讓他去尋草料了？”
“啊？咳咳……”季瀟湘幹咳幾聲，後悔自己一不留神說了實話，忙掩飾道，“方圓十裏之內沒有什麽能用的草料，他要找草料隻能回停雲縣去，要進停雲縣，自然會打探一下消息。”
“是這樣……”看到季瀟湘臉上不自然的神色，語雁不禁露出了姨母般欣慰的笑容，“李侍衛一向行事謹慎小心，他去了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郡主，您就放心吧。在下留心算過，從這裏騎馬去常家山莊大概要兩盞茶的時間，一來一回就是半個多時辰。加上常姑娘他們要在山莊逗留一會解決一些事，大概要過一個時辰才能回到此地。”
“但他們是辰時出發，到現在也是一個多時辰了，都還沒見身影，我擔心——”
“哪有這麽多擔心？”季瀟湘貌似氣定神閑地玩著一截折斷的枯草，“你和呂敬現在去了也隻是給朱勤添麻煩，他保護常雲夕一人綽綽有餘，若是捎帶上你們兩個可就不好說了。”
趙語雁心想，“他這話說的雖然不好聽，卻也有理。”於是答道，“李侍衛去了多久了？”
“半個時辰。”季瀟湘漫不經心地說，“過會應該就回來了。”
“哦。”看到季瀟湘現在又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做派，趙語雁就有些不悅，心想：“如果他對雲夕真有好感的話，大可直接一點表現出來；現在這樣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一些曖昧，自己還不肯承認，隻會讓雲夕變得遲疑。”
趙語雁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季瀟湘內心之中，其實也在經曆著激烈的掙紮和糾結：一麵是理想與過去，另一麵是實際和現在，這令他很是難辦。一向果斷的季瀟湘，唯獨在情場上迷茫起來。
正當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了李原的聲音。
“少爺——！”聲音剛傳過來不久，李原就伴隨著一陣馬蹄聲出現了。他顧不得休息便跳下馬背，奔到季瀟湘和趙語雁所在的地方稟報道：“停雲縣出事了，但常姑娘並無危險。”
“怎麽回事？”趙語雁立刻拿過自己的水壺遞給李原，“李侍衛，你先喝口水休息一會，慢慢說。”
李原哪裏敢接？他口中連連稱謝，婉言推辭之後才說，“敬崇山並沒有死，他策反了整個常家的家丁要擒捉常氏父女，不過在下聽人說是朱勤護著那對父女從密道逃了出去，敬崇山正在停雲縣四處搜找他們呢。”
“敬崇山沒死？那這顆首級是……”季瀟湘從行囊中掏出木匣打開一看，裏麵的首級麵容竟已變了番模樣，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哼。”季瀟湘不悅地提出匣子裏的首級丟進河裏，轉向呂敬問道：“你說敬崇山在追殺常氏父女，就是說常儉也和常雲夕在一起逃難？”
“是。”李原答道，“在下捉了個家丁審問，正巧他參加了這件事，知道詳情。常姑娘本和朱勤在書房裏與常儉對談，敬崇山帶人衝入書房要抓他們，被朱勤獅吼功震倒一片後從密道逃生。敬崇山不知有密道之事，所以並不知該如何追趕。”
“這麽說，你到停雲縣的時候，常家山莊已經落入敬崇山手中？”
“應該沒錯。”李原道，“在下擔心有家丁認得自己，不敢仔細探查，打昏那家丁之後便回來了。”
季瀟湘一甩袍袖，：“李原，備馬。我要去一趟巡江軍大帳。”
“少爺，萬萬不可！”李原立刻攔住季瀟湘的去路，“倘若巡江軍來了，隻怕整個常家都會被捉入大牢，到時就是常氏父女也——”
“我知道。”季瀟湘推開李原，“現在事態緊急，已經不容你我考慮這些了。”
“但是——”
“李原，去！”
“是……”見季瀟湘瞪了眼，李原隻好不情不願地去給兩匹座駕解下韁繩，綁上馬鞍。
“呂護衛，你去備馬來，我們去接應雲夕她們。”趙語雁輕聲對呂敬道，“我知道她會去哪裏。”
“郡主，隻怕有危險。”呂敬謹慎地勸道。
“無妨。那個地方並無爭鬥的危險，我們備馬去把她們接回來即可。”
“是。”
看到趙語雁也有行動，季瀟湘不禁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