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劍入心口
「可憐的孩子，你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師父一把抱住孫清怡，就連聲音也稍帶哽咽。
「師父，我……沒事，只要能夠一直陪在你和師娘身邊，留在天虞山，我可以慢慢修習嘛，再說您和師娘不是想讓我學習藥理嗎，那……那修為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胡說！你快給我如實說來。」玄清勃然大怒。
這時孫清怡才眨巴著眼睛，從身後拿出來那兩顆珠子來，「在這裡了。」
玄清接過珠子，仔細瞧了一會兒，突然他雙眼變色，緊緊盯著孫清怡，「這珠子，你是哪裡得來的？」
孫清怡這才將發現彩虹，進而發現這珠子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直到孫清怡說完，玄清都是一副愁苦憂心的樣子，最後，他重重嘆了口氣！
「看來，這一切都是命定的，怡兒，這珠子你且好好收著，以後它們就是你的了，不過能不能將它們煉化做你自己的法器，就看你自己的緣法了。」
「師父，這珠子可是有什麼來歷嗎？」
是啊，雖然天虞山靈氣充沛，可是滋養出這樣的寶貝來，卻是絕無可能，這珠子一定有著什麼她不知道的來歷！
玄清看了看沈昕的臉，他們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之後，沈昕含著笑起身來，「我來說吧！」
「也好，你懂得！」
玄清對著沈昕說完這句話，就出去了，房間裡面只有沈昕和孫清怡二人時，沈昕溫柔地抱住孫清怡，「孩子，你怎麼這麼傻呢？」
「師娘，我不傻！」
「孩子，人活著，最大的依託就是自己，你可以心戀一個人，但不可將自己全部依託給旁人，知道么？」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溫婉柔和的師娘能夠說出來的話，而且師娘對她此言又是何意呢？
「師娘，為何你會給我說這般話？」
「因為你長大了，長大了就要明白一些道理，這樣遇到大事，難事，你才能夠安然度過。」
「嗯，師娘，怡兒知道了。」
可是孫清怡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著，她一輩子都陪在師父，師娘身邊，還有小師弟陪著她，她又怎會遇上天大的，不能解決的事情了。
「師娘，那這珠子……」
沈昕看著珠子，眼睛里的柔光慢慢蒙上了一層悲傷。
「這珠子啊，是你師祖帶回來的，它是你師祖生前最為珍視的東西，你師祖身亡后，你師父便將它埋在了後山，這也是你師祖的意思。」
「為什麼師祖會喜歡這珠子呢？這珠子到底藏著什麼故事？」
「這珠子是神族之物，是一位上神送於你師祖的，具體的詳情我也不知，今日既然你與這珠子有緣，那你便好好收著。」
「哦！」
本來還以為能知道一些秘密之事，沒想到這背後真正的秘密師娘也不知道，看來這珠子的秘密真就成了秘密，無人知曉！
「師娘，那贈予師祖這珠子的上神是哪位上神？」
「玉瑤上神！」
「玉瑤上神。」孫清怡跟著師娘嘴裡喃喃說了一句，「聽來是為女上神，這莫不是……她與師父的定情之物吧？」
「或許是吧，不過日深年久，玉瑤上神也已身故，這些舊事也都只是後人的猜測。」
「那她一定很漂亮。」
孫清怡彎起嘴角，幸福地笑著。
是我走晚了，還是你來早了？
不，是我們有緣無分！
當孫清怡高高興興收拾好行李，要與師娘前往菇繇峰時，多日不見，她日思夜想的小師弟就出現了，就在她剛打開門，第一絲光線剛射到她身上，照的她全身通白時，她見到了他！
不過還不等她欣喜地叫出來，她就發現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小師弟身旁的紅衣女子，她笑容溫婉，他們十指緊扣，一對璧人！
孫清怡好像被這初升的太陽曬暈了般，腳步不穩，連連後退好幾步，腦袋也是一時嗡嗡作響，讓她看不見，也反應不過來眼前的事物。
「師姐！」
「啊，」這時孫清怡才反應過來，她又重新盯著門外的兩人，時間好像過去了好久，她好像忘記了許多事情，也忘記了剛才一開門看到的一切。
「小，小師弟，她……她是？」
岑秩南雙唇禁閉，緩緩低下頭，不過那手握著旁邊那女子堅定如故。
「師姐，你回來了？」
「對啊，我昨天下山的，」孫清怡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是你妹妹還是……我怎麼也沒聽你說起過。」
其實這根本就是孫清怡自欺欺人的謊話，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對不起，師姐，是我對不起你，不是蘭兒的錯，你千萬不要怪她。」
岑秩南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個紅衣女子拽到自己身後，像是在保護她受到襲擊一樣。
就這一下，孫清怡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凍住了，身體也跟著僵硬了。
她緊緊捂住胸口，那裡像是萬劍穿過一樣，疼地人實在受不了。
「蘭兒？她叫什麼？」
「師姐，你問這個做什麼？」岑秩南的眼裡充滿警惕。
就這一個眼神，就讓孫清怡的心瞬間墜入萬丈深淵。
孫清怡心中冷笑一聲，岑秩南啊，岑秩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原來最不相信我的也是你，如果今天任何一個師兄在這裡，也斷然不會這樣防備我，我何時有那樣狠毒的心思了？明明……明明此刻受傷，難過的是我啊！
那兩顆珠子還被孫清怡捏在手裡，不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來，只可惜她現在沒了修為，不然她定要將這珠子捏成粉末！
「怎麼？小師弟成親，我這個師姐沒去送一份賀禮，喝一杯喜酒，竟連這弟媳的芳名也不配知道嗎？」
「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唉！算了，是我對不起你，師姐，請你原諒！」
「為什麼？」桑若強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娶了別人？」桑若的手劍一樣指著那個紅衣女子。
「師姐，你不知道，蘭兒她，她有多可憐，我心疼她啊，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這輩子，我一定都要好好照顧她！」
「夠了！」孫清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岑秩南剛才的字字句句，足以誅心，足以將她殺死。
那我呢？你心疼她，就可以這樣傷害我嗎？她可憐，值得心疼，我就要這樣被你傷害嗎？
這些話堵在孫清怡心口，就要衝出來，可是她還是忍了下去。
「老七！」
突如其來的呵斥，孫清怡看過去，正是師娘，師娘一向溫和，今日倒是難得面露慍色。
「師娘，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麼讓我菇繇峰嗎？」
「怡兒，你別多想，等我們去了菇繇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我不去，」孫清怡眼神堅定地看著岑秩南，「師娘，怡兒長大了，能夠面對一些事情了，以前都是怡兒讓師父，師娘操心了，是怡兒不好，以後怡兒再也不讓師父師娘操心了。」
「沒有，怡兒是好孩子，從來都是。」
孫清怡輕輕點了點頭，「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師娘，對不起！」
孫清怡將門關了起來，然後她才徹底放鬆，大聲哭了起來，不再故作堅強。
可是這一切並沒有這樣結束，或許是這情況還沒有壞到最壞的程度，接踵而來的壞事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目的就是要徹底擊垮她。
「師姐，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搶了秩南，他就是可憐我，你一定不要怪他，你要記恨就記恨我好不好？」
「放手！」
孫清怡感覺纏在她胳膊的那一圈東西實在噁心，她一眼都不想看。
「不行，師姐，你今天不原諒我，我就不走，我一定要求得你的原諒，你都不知道，這幾日秩南他有多難受。」
「他難受？」
聽到這話，孫清怡立馬心中一軟，他心裡還是有她的，還是在意她的，所以才會難受的是嗎？
「是啊，都是我不好，你就原諒我們好不好，只有你原諒了我們，他心裡才能好過啊！師姐，你肯定也不希望他過得不好吧！」
「我……」
她當然希望小師弟可以過得好，可是……可是她真的難受，她真的做不到原諒。
「我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為什麼現在反而是她的錯呢？
「師姐，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突然，那個叫蘭兒的姑娘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不住地跪在地上磕頭，孫清怡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簡直進退維谷。
「師姐，你這是幹什麼？」
正在孫清怡面對眼前的困境不知所措的時候，岑秩南氣沖沖地跑了過來，扶起了跪在地上，哭成淚人兒的蘭兒。
「我沒有，不是我……」
「師姐，我知道，是我辜負了你，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你何必這樣對待蘭兒，她哪裡對不住你了？」
看著岑秩南這樣，孫清怡啞口無言，她覺得好陌生，她從來沒有見過小師弟這樣，臉上除了憤怒，還有嫌棄，陌生……
這還是她的小師弟嗎？
這還是那個看著她時，眼睛里會閃爍著星星的小師弟嗎？
「你真的就不相信我嗎？」
「師姐，」岑秩南顯出很疲憊的樣子，「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鬧？」孫清怡冷笑一聲，「好啊，你說我鬧，那我今天就鬧了，我要殺了她！」
「師姐，你……」岑秩南怒目而視。
「你選擇，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她？」
「師姐，我是不會讓你傷害蘭兒的。」
「那你就試試？」
孫清怡舉起劍就開始刺，不過她的方向卻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岑秩南的劍卻不偏不倚，正中心口。
孫清怡嘴角含血，輕輕笑了，在她倒下去之前，她說到：「你終究還是不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