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妖女被劫
「唉!」
玄清嘆了口氣,初苛卻感覺心裡一陣輕鬆。
桑若被劫走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魔教的人乾的,而且能有這樣的本領,出入天虞山而從思過堂劫走人,怕是只有那魔王扶桑一人了!
「師父,要不要去追……」
玄清擺了擺手,「不必了,就算你們追的到,魔尊,你們也是鬥不過的。」
「那我們就……」
「回去吧!」
初苛被玄清的鎮定驚訝到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師父還能這般鎮定,果然和他們大不相同啊。
「可是現在我們要如何給大家交代啊?」
「沒法交代,那就不交代了。」
「可是這樣的外人少不了對我們天虞的猜測。」
「猜測之人若有本事,自己從魔尊手裡搶回人來,沒有本事,也只不過逞口舌之快罷了!」
「是,師父!」
「對了,你剛才說讓我有心理準備,到底是什麼事?」
哎呀,現在師父問起來,他該做什麼回答呢?
「就是……妖女……她,她其實……」
「到底是什麼,快說,吞吞吐吐地幹什麼?」
「是,是我鍾情於妖女,師父猜的沒錯!」
他也不知道如何向師父說明小師妹的身份,只能用這個事情先蓋過去了。
「你……」玄清氣的說不出話來,舉起來的手在空中一個勁地顫抖。
「你們一個個……是要我天虞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師父,她不像魔族那些人一樣,是壞人,她是好人,她是很善良的人,她……」
「可她是魔族的妖女,再好她也是魔族的人!」玄清氣憤地打斷初苛的話。
「所以師父……不管她好與壞,只要她是魔族的人,就……就不可更改了嗎?」
「那那些死於她手下的亡魂呢?你能讓他們都活過來嗎?」
「不能!」初苛低著頭抿緊嘴唇。
「再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按刑法處置!」
「可是師父,如果她願意脫離魔教,回歸正途呢?」
「沒那麼多可是,眾人虎視眈眈,難道你是想讓我收留魔教的人嗎?再說魔尊詭計多端,留一個妖女在天虞山,誰又能放心?」
「是,師父,徒兒……知錯了。」
「真的知錯才好,不然我也護不了你們,說不定到時候,就連天虞也要遭受魚池之殃,你們已經長大了,也該多顧全顧全大局。」
「哈是,師父,徒弟記住了!」
虛弱無力的桑若躺在扶桑的懷裡,此刻她身體虛弱,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便是那些小鬼猖狂的時候,所以往往這種時候給我她所要承受的痛苦就是雙倍,乃至十倍。
扶桑緊緊抱著桑若,他想打,想罵,可是又捨不得,唉,他始終不知道該拿桑若怎麼辦才好!
扶桑替桑若療了傷,這才抱著她一路飛回了大明宮,待桑若醒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扶桑,不過她沒有絲毫驚訝,就好像這一切她完全猜得到。
「桑若啊,你到底要為他做多少傻事才肯罷休啊!他的心裡沒有你,無論你為他做多少事情,他都不會回頭只要你的啊,你怎麼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
「他不喜歡我,難道尊主就是真心喜歡我嗎?用我做人質,用我做誘餌,用藥控制我,難道這就是尊主的喜歡嗎?那桑若還真是承受不起。」
「你……」扶桑瞪著桑若,「你不是不知道當時情況,那是最佳選擇,而且我那些都不過做做樣子,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桑若不明白尊主的苦心,還請尊主以後也不要再為桑若費苦心了。」
「你……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看著扶桑離開后,桑若才重重呼了口氣,今天是這十年來第一次她對於扶桑所說的話悉數懟了回去,這十年來,她對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不滿,每次面對他的利用,她都接受,那不是因為她心甘情願,而是一種平衡,平衡掉那些他對她的好,這樣她才可以對他毫無虧欠!
可是她也是一個人,有時候她也會難過,傷心,一個口口聲聲說著那麼愛自己的人,卻一次次利用傷害她,她也會難過,甚至有時候會恨扶桑,不過這一切都平衡掉之後,她就不會喜歡他了。
不知為何,自從邢場回去之後,岑秩南就一直覺得腦袋難受,暈乎乎的,甚至有些犯困,就在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完,喝了葯之後,他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睡睡得很漫長,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時分,他才醒了過來。
岑秩南剛一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雲蘭爾在沖著他笑,她笑的很甜,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時間他也被感染,不自覺笑了起來。
「哈哈,笑了,笑了,笑了就是好了,你終於好了,南哥哥,我,我擔心死了!」雲蘭爾撅著嘴巴,就跑過來保住了岑秩南。
什麼情況?
這就是雲蘭爾撲過來抱住岑秩南時,他的第一反應。
蘭兒的眼神怎麼……
「蘭兒,蘭兒,你怎麼了?」岑秩南雙手抓住雲蘭爾,把她放在自己身前。
「嗯……南哥哥,南哥哥……嗚……嗚……我,我以為你死了……唔……」
嗐,原來是被嚇到了,岑秩南抿嘴一笑,就將雲蘭爾抱在懷裡安慰道:「傻蘭兒,我怎麼會死呢?不會的。」
岑秩南一邊拍著雲蘭爾的背,一邊想著,如果自己哪一天真的死了,那麼蘭兒……他雖然捨不得她,可是他知道,師父師娘,還有幾位師兄不會虧待她的,再說還有師叔疼愛她,她一定可以好好的。
「嗯嗯,南哥哥不死,漂亮姐姐也不死,漂亮姐姐喜歡南哥哥,南哥哥不殺漂亮姐姐。」
岑秩南頓時心中一抽,眼睛一時間也死死定住了,怎麼回事?蘭兒怎麼了?她到底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她……
「蘭兒……」岑秩南都能聽到自己聲音里的顫抖。
雲蘭爾看著岑秩南,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可是那裡面卻缺少了什麼東西,讓蘭兒看著不再鮮活,就像整個人沒有了靈魂一般。
天吶!
這到底事發生了什麼,岑秩南感覺一瞬間五雷轟頂般,他半天才轉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身子,他看著雲蘭爾,死死盯著她,彷彿在尋找她丟失的靈魂一般。
「南哥哥,嘿嘿。」
雲蘭爾笑著,可是那眼睛里某個地方還是空空的。
岑秩南一把抱住雲蘭爾,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他不能讓她看見他在哭泣。
天吶!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蘭兒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都是他,都是他害的……師姐,蘭兒,她們一個個全都是因為他,他真是罪孽深重,萬死難贖啊!
哦,不!師姐……
似乎什麼東西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有些東西開始模模糊糊地呈現。
是師姐,她……在邢台……而且,而且……她竟然說……
岑秩南一下子感覺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他整個人也變得僵硬了起來,一種巨大的痛苦所產生的無力讓他的心一下子枯竭了,他不再富有生命氣息,他感覺他自己就要死去一般。
他強忍著鎮定推開了雲蘭爾,「蘭兒,你先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先出去一下。」
「不嘛,」雲蘭爾撒嬌似的抱住岑秩南,「南哥哥不要走,不要走,你走了……走了……蘭兒就再也見不到了,唔……」
雲蘭爾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岑秩南重重地嘆了口氣,再次抱著雲蘭爾安慰她,「蘭兒,我答應你,我不走,我會回來的,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不……」雲蘭爾就像一個蠻橫無理小孩子一樣,死死纏在岑秩南的身上。
「你去吧,蘭兒這裡交給我!」
就在岑秩南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這樣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
隨後門被打開,玄嬉一臉冷漠地走了進來。
「謝謝師叔!」岑秩南雖然疲憊不堪不過他還是盡量笑著答謝,不過玄嬉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笑不出來了。
「昨晚師兄去過地牢了,恐怕那妖女已經消香玉隕了。」玄嬉用一種異樣的聲音說道。
什……什麼?
岑秩南再次感到了那種心臟驟停的感覺。
「謝師叔幫我照看蘭兒。」
然後岑秩南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就算他還剩最後一口氣,現在他也要全力奔赴地牢,去看看,去看看師姐……有沒有……
地牢的路說長也不長,可是岑秩南卻感覺這是他這一輩子走過最長的路了,儘管他一路奔跑,可是他還是感覺前路漫長,地牢好遠。
終於到了地牢,可是岑秩南又站在門口不敢進去了。
師姐死了么?
進去裡面,看到的會是什麼?
恐懼,痛苦席捲而來,額頭上的汗珠一粒粒掉下來,他一步步後退,不敢再前進一步。
終於他還是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了看向了地牢,然後一步步走了進去,他感覺腳下柔軟虛無,好像下一步就能掉入不知名的萬丈深淵一樣。
空的!
地牢空空如也!
這……這……
難道師姐真的已經死了,她的屍體也被……
岑秩南感覺支撐自己一路走來的最後一絲力氣沒有了,他沒有了任何力氣支撐,徹底地倒了下來,就連哭泣的力氣也沒有了,他的雙眼突然變得和雲蘭爾一般,失去了靈魂,只剩空洞。
而……失去的靈魂,到哪裡還能夠找到師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