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攀枝花
“窩……”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回答道。
“窩是誰……”隨即劉諶明白了,這字應該是“我”,是攀枝花不標準的漢話發音。
“你怎麽在這裏?”劉諶驚問道。
“窩來給你趕蚊子……後半夜有了霧氣,蚊子就不會飛來,我就睡著了……”
劉諶腦子文一聲,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臉上身上這一陣子沒有蚊子咬的包了!也怪不得眾人看自己和攀枝花的眼神那樣曖昧!
“來人!”劉諶叫一聲,立刻就有衛士飛奔而至。
劉諶的兩個貼身護衛席則和蒲清,武藝好,人靈活,是自己的衛隊長臨走的時候安排他們在自己身邊聽差,卻被自己安排保護呂祥身邊的那個隨從李孝篤拿著自己的印信督察放糧去了!現在自己身邊這都是什麽人哪?怎麽就能放這麽大活生生一個人接近自己呢?
“王爺,您有何吩咐?”
“吩咐個腿!……”劉諶一想,也不能當著人家攀枝花的麵數落自己的衛士,於是道,“攀枝花,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啊!”
那個倩倩的身影一閃而逝!劉諶甚至聽到自己衛士咕咕的壓得底底的笑聲!
“你妹!你們兩個還敢笑?”劉諶怒道,“為何放她進來?”
“王爺,那……誰,不是王爺要放她進去的麽?”其中一個衛士道。
“胡,本王自己怎麽不知道?”
“七八前的一個夜晚,她端著一個土爐,冒著一股煙,手裏拿著一個蕉葉,是來給王爺熏蚊子,王爺白辛苦,晚上不能被蚊子咬的睡不著……於是,的就到王爺帳前稟報了此事,王爺允諾了!”
“啊?真有此事?本王怎麽對你的?”
“王爺您:‘嗯嗯!’!”
“就嗯嗯兩聲?”
“是的,王爺!”
“你妹啊!你怎麽不以為這是本王的囈語呢?”
“呃……這個……的平時稟報一些事,王爺要是同意,都是嗯嗯兩聲……”
“你們兩個混蛋!這就是那個女孩攀枝花,要是別的什麽心懷叵測之徒,就憑本王嗯嗯兩聲,你們也放進本王的屋裏?再了,這女孩進來那麽長時間,你們難道就不會提醒她回去麽?”劉諶怒道。
“這個……的們……不敢啊……”
“你們什麽意思?”
這倆子索性不話了!
他們的意思劉諶明白,就連他們都以為,自己和那攀枝花有點什麽了!你妹的,這怎麽得清?人家跑來確實是趕蚊子了!
僅僅是趕蚊子!甚至,這麽長時間了,他自己都沒有覺察!
而這種事情,隻要自己不,誰還敢?
至於剃嘛刺老洞主,或許人家這邊的風俗就是兩個人王八瞅綠豆對眼了,就在一起了,不像漢人那般諸多禮數限製!這麽長時間,竟沒有人阻止,大家默默地樂見其成!
這如何是好呢?自己沒穿之前,本不是隨便之人,穿了之後發現這個北地王劉諶,更不是個隨便的人!北地王的家裏處處遵從禮數,夫妻相敬如賓,膝下兒女雖,但是十分懂事孝敬,完完全全是一個孔夫子的好學生做出來的模範家庭!
現在竟然這麽莫名其妙不明不白就把人家一個姑娘“睡”了!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雖然人家攀枝花可能不在乎!但是自己不能不在乎啊,自己是一個王,更是一個長期接受過一夫一妻忠貞教育的人……
先不管了,尿個尿,睡到亮再吧!依然如此,著急無用!
早上起來,劉諶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一群人站在大霧中刷牙,看見霍弋,劉諶逮住他,問道:“霍夫子,這些日子,你等一眾大官員,看著本王發笑,所為何事啊?”劉諶叫霍弋為霍夫子,也是沒問題的,因為霍弋曾當過太子劉璿的“中庶子”,教育過太子,所以劉諶叫他霍夫子也是合適的。
“王爺,老臣可不敢笑王爺啊!”霍弋笑道。
“別繞彎子,別拘虛禮,實話……”
“王爺血氣方剛,正在雄壯的年齡,身邊每個女人照顧,確實也不妥,不過畢竟咱們講究禮數的,更何況王爺您是潢貴胄,禮這方麵更是不能少了!所以,老臣以為,王爺得舉行一個簡單的禮儀,給那女孩一個名分……或者,把她買來做一個丫鬟也行!當然了,這女孩雖然是個夷人,但畢竟是老洞主剃嘛刺養大的,要是買丫鬟,想必老洞主會不高興,王爺現在也就一個正妻崔氏,再納幾房,也沒關係……更何況,咱們在夷饒地麵上,代表朝廷安慰他們,王爺若是納一房夷人如夫人,在夷人中間會有更高的人望,有利於國也!”
看樣子這老家夥是人精,看問題的政治站位就是高,任何事情都能扯到國事下事!
不過,這事兒真的要這麽做嗎?畢竟自己和攀枝花之間的的確確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唉,要什麽都沒有發生,也不過去!也就人家攀枝花是個夷人姑娘,若要是個漢人姑娘,這就算是大的事情發生了!漢人所謂事關名節,那是比命都重要的!當然,若是在漢地,這種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
劉諶隻好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水,道:“這事情,需要父皇知道嗎?”
“這倒是不必!畢竟隻是納個側妃,不是娶正妃,而且現在處在這等荒蠻之地,凡事從權,不必太過拘泥!”
“多謝霍夫子教誨!”
“不敢當!”
攀枝花這妮子,夜晚被劉諶打發回去了,估計是沒睡好,一直到眾人都已經洗漱完畢,準備上山勞作的時候,她才出現在劉諶的視野中,開始刷牙。劉諶和一眾官員新建的一群竹樓,就在老洞主剃嘛刺的竹樓群跟前,所以每都能看到他們家的一舉一動。
劉諶意識到,自己原來時常無意識地關注著她!
平時劉諶根本沒意識到,但是這,那妮子刷牙出現得晚了一點,他就向她的竹樓那邊張望了好幾次!
這到底是她經常在自己跟前繞來繞去,自己已經習慣了關注她呢,還是自己可能無意識地關注了這個妮子,才使她在自己跟前繞來繞去呢?劉諶回想起來,第一次來剃嘛刺老洞主的竹樓,出現的那一群半大的孩子,想起最前麵那個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那女孩就是攀枝花,當時為什麽沒有注意其他孩子,單單就記住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