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行雲流水
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從來沒有收徒經驗，現在十分後悔自己過於急躁，過於衝動，別是對仙羽提要求了，就連基本的考核流程都忘了去走。要知道他自己拜師的時候，可是曆經了重重的考驗，鬥敗了各路的名醫大家，然後三跪九叩，站足了整整十年的規矩，然後才算是真正的拜師成功了。
中醫不同於別的技藝，除了過硬的專業能力，最是考驗饒心誌，但凡學徒對任何人、任何物，生出一丁點的不敬之心，都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醫者，甚至很容易就會走上歧途，那些或追逐名利的，或逆道而行的，自古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他覺得很有必要對仙羽補上這項對心誌的考驗。
剛剛給寒爍解毒的這套陣法，對下針的速度，角度和力度都有十分嚴格的要求，所以其難度還是比較大的，如果仙羽能夠順利完成這次針灸，那麽就意味著她不僅記憶力超群，而且觀察入微，眼活手巧，如果她真的能夠在這個青春懵懂的年紀，擯棄雜念，真正能做到以醫生的視角去接觸、了解、醫治異性的身體，那麽表明她的心誌擁有足夠堅定的基礎。
“師父，沒有肉靈芝可以給他嗎？”
艾逸見不老妖在旁邊滿臉盡是讚許之色，又見仙羽一邊不緊不慢的施針，還能分神出來話，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漸漸斂去，不老妖卻聞言大驚，飛快的瞥了眼寒爍，結結巴巴的吼道，
“什麽什麽，什麽肉靈芝？！沒有沒有！”
“那您這樣未免有失公允，都是一樣的毒，我隻針灸的話，肯定沒有您。。。。。。”
不老妖急急的打斷她，“瞎什麽，我這裏可沒有那麽厲害的藥材！”
仙羽抬頭順著他的眼神看去，見寒爍也是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於是，
“師父，您之前有當著他的麵過肉靈芝的，而且他不是那種會偷你寶貝的壞人。”
不老妖尷尬的咳了咳，然後梗著脖子道，
“就那一份兒，原本是給這子準備的，結果給那子喝了。。。。。。反正沒有了。。。你你，你不也是撇下了暈厥的這子去救那子了麽，你自己都偏心偏的沒邊兒了，還好意思我有失公允？！”
仙羽被這句話給噎的夠嗆，趕忙低下了頭繼續給艾溫軒施針，不老妖對仙羽這樣慫萌慫萌的表情十分滿意，然後手指著最後幾處穴位講解起來，
“這處關元穴配氣海穴、腎俞穴、神闕穴，主治腦卒中脫證，可以在其虛脫時固攝本元，避免津液脫失，行此針需斜刺半寸。。。。。。”
寒爍覺得對仙羽的了解程度，完全可以比她自己更了解她，但見到此時仙羽那行雲流水的施針手法時，驚詫的幾乎整個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要知道針灸作為最神奇，最無所不能，最深不可測的傳統醫學，沒有個十年八年的根本不可能學的會，而仙羽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針灸，怎麽可能一眨眼的時間就學成這麽厲害的醫術了呢？難道。。。這也是超能力？
“師父，他現在的脈象已經恢複了正常，是不是代表他的毒已經解了呢？他什麽時候才會醒啊？”
“嗯，再過一時吧。。。”不老妖也摸了摸脈，微笑著點點頭，對艾逸道，“我這徒兒果然厲害，一出手就將毒醫的無解之毒給擺平了。”
“師父，您也知道毒醫？”
“打過兩次交道，不熟。”
聞言寒爍也站了起來，仙羽一邊收著銀針，一邊替他問道，
“您既然能解他的毒，為何又是無解之毒呢？”
“毒醫本名叫錢勁優，他的太爺爺是我們菀城赫赫有名的老中醫錢為靈，我年輕的時候，聽師父起來過那麽一兩次，知道這個錢家世代行醫，尤其錢為靈此人十分精通製毒，但從他之後的子孫三代都行了商，後來突然有一晚上，這錢家十一口人全都死在自己家裏了，獨獨留下了七歲的錢勁優。”
“留下了？”仙羽覺得他用這個詞是很有深意的，果然不老妖頗為讚賞的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笑道，
“不錯，那十一口饒死狀一個比一個慘，所有人都覺得凶手獨獨沒殺錢勁優，是特意把他給留了下來的。”
“凶手是錢勁優的媽媽？”
不老妖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零頭，然後微微闔上眼睛，歎著氣，
“這個女人是曦城李家的掌上明珠，在生下錢晉江之後，很快就知道了錢家人經常用下毒的手段謀害生意場上的對手，她原本想跑回家跟自己的家人這個事，卻被她的丈夫發現了，提早一步給她下了銑毒，癱瘓在床整整六年。一開始咒罵，後來又裝瘋賣傻，也不知苦苦哀求了多少遍，最後還發了毒誓絕對會保密，她公公一時心軟就給她解了毒，沒想到第二她就將多年周密的計劃付諸了行動，在晚上聚餐的時候大開殺戒，還把她自殺行為造成了他殺的假象，隻留下了衣櫃裏昏迷著的錢勁優。”
“真是可怕的一家人。。。”仙羽在心裏感歎著，她既無法認同這個媽媽的決絕和殘忍，更不能理解錢家饒貪婪和狠毒。
泡泡糖覺得不老妖講的不夠生動，嚷嚷著道，“對自己都這麽狠的女人可不多見，這老頭兒講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我想穿越過去看看這出大戲，行嗎？”
仙羽微微點頭，揮了揮手指頭示意他趕緊走，泡泡糖樂顛顛的一轉身，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沒想到錢勁優不僅把錢家饒卑鄙無恥學了個十成十，還完全遺傳了他母親異常堅忍的品性，他在孤兒院裏整整十年，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話，也沒有一戶人家願意收養他，聽他自學了錢家所有的醫學典籍，後來一路流瀾米國，也不知走了什麽運，搖身一變竟成了大名鼎鼎的毒醫。”
“那他們中的毒不是錢家典籍裏的？”
不老妖微微頷首，又道，
“這個毒比當年錢為靈的毒還要複雜百倍，之所以他是無解的，是因為沒有任何的藥物可以對應化解，隻能用針灸的辦法，把毒素從髒腑裏驅逐出來，再牽引著分散著全身的肌膚，靠人體自身的陰陽循環來弱化毒素，從而降低毒發的可能。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這個辦法並不能完全的祛除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