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職殺
麵對刑越突如其來的襲擊,黑衣青年有點意外,卻並沒有慌張,一個職業殺手要是麵對普通市民的反撲還需要驚慌失措的話那他也不用混了。
抬手,輕描淡寫的一拂,這種技術含量低下的正麵直拳,他隨手就能接住,然後他有一百種方式瞬間扭斷刑越的胳膊,然後反擊秒殺對手。
毫無意外,黑衣青年手掌握住了刑越的拳頭,隻是還沒來得及照預計的發展行進。
僅一瞬間,黑衣青年臉色突變。
手上傳來的軟綿綿的力道,連三歲孩也不止這麽點力氣,毫無疑問,他上當了。
不愧為職業殺手,反應力超常,在刑越另一顆隱藏在其下肋的拳頭異軍突起的刹那,黑衣青年握著刑越佯攻的拳頭為支點,隻手一撐,高高躍起。
俯衝之勢提起手上的匕首,直取刑越雙目。
刑越一擊落空,卻動作不停,隻腳為軸,側身旋轉,一腳回旋踢高抬過頂。
在識海中跟卡洛的幻影對戰了這麽多,別的沒學會,這一招卻是學得越發爐火純青,黑衣青年沒辦法,隻能放棄手上的招式,收起匕首,交叉雙臂格擋。
轟!
刑越可不敢留手,淬體四階的踢腿可不是鬧著玩的,黑衣青年被整個踢飛開來,像炮彈一樣側飛數十米,直到撞到路邊的大樹才停下來,雙臂傳來一陣顫抖的麻木,他有點慶幸沒有采取以傷換贍玩法,照這力道要是命中麵門,不死也得腦震蕩昏死過去。
黑衣青年甩著手站起來,臉上笑容不複。
“很好,路過的學生。”
黑衣青年都被氣笑了,騙鬼呢,隨便路過的學生能有這身手這力道?能讓他堂堂職業殺手挨上這麽重一擊?
本以為這次的任務很容易,活捉一個普通人,以他的身手來還不是手到擒來?誰知道見到任務目標才發現是個快三百斤的大胖子。
殺了容易,打暈也容易,再不濟打斷四肢也很容易,可問題是他扛不動呀!
車子就停在公園外邊,距離這偏僻角落還有好長一段路呢,扛著個三百斤的胖子跑出去?那成什麽樣?還不引起圍觀?現在網絡這麽發達,還沒走幾步就能上新聞了吧?
還有,哪個正常人扛著三百斤的玩意還能跑得動?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絕望啊,本想著威逼利誘,再殺雞儆猴讓那胖子乖乖跟他走,誰知道半路卻殺出刑越這麽個程咬金,本以為隨便路過一個學生而已,輕鬆解決不費什麽事,撞見他任務的都不能放過,這是一個殺手的準則,是最起碼的安全保障。
誰知道,這哪家學校能教出來的學生這麽生猛?他也想報名來著。
事已至此,不把攔路的解決了是不行了,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那邊的胖子可不會傻愣愣地乖乖呆在原地看戲,這會早跑沒影了,再拖下去沒準就找著警察過來把他給端了。
必須速戰速決,把那胖子追回來。
黑衣青年調整著呼吸,不再遲疑,摸出匕首,陰鷙的雙眼鎖定刑越,腳下一蹬,身影風一樣卷席而去。
誰知刑越不退反進,同樣摸出奪來的匕首,順著靈氣的挪動軌跡,速度比他更快上一截,身影顯得更加飄渺無形。
不出兩秒,兩人交匯。
鏘!鏘!鏘……
瞬間兩人交手數招,交錯之處迸發出刺目的火花。
黑衣青年虎口發麻,感覺匕首上傳來的力道就像硬扞著金石鋼鐵,反震的巨力讓他匕首險些脫手,難以想象,對麵那瘦不拉幾的手腕怎麽會有這麽剛猛的力氣。
刑越同樣有苦難言,對麵招招致命,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要害,畢竟職業殺手的刺殺本能不是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能輕易抗衡的,要不是仗著淬體四階體質所帶來的超常洞察與反應力險險招架,一著不慎絕對會讓他萬劫不複。
冷汗,悄無聲息地在刑越眉角滴落。
這就是職業殺手與普通饒區別,看似簡單輕鬆的招架,隱隱間貌似刑越還占著上風,實則其中凶險隻有他本人清楚,以製服與換傷為目的的打架跟殺死對方為目的的刺殺,本質的區別總算是深有體會。
刑越雙手同樣在顫抖,跟黑衣青年虎口發麻的顫抖不同的是,那是一種遍體生寒的戰栗,他有點慶幸昨晚不惜風險與代價晉升到了淬體四階,要是還是之前淬體三階的身體素質,反應力跟洞察力根本不可能招架住黑衣青年的奪命連環,不出兩三招他絕對被斬殺於此。
兩人你來我往又膠著了四五分鍾,其間交手數十來回,彼此身上傷不斷,血跡斑斑,卻相互奈何不得。
對實力的渴望,從沒有這一刻這麽清晰,幸好,此刻的刑越跟黑衣青年也算是旗鼓相當,相互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而刑越也不是非要在此刻擊敗他不可,那邊已經隱隱間能聽到胖子帶著幾個沉著的腳步聲靠近,總算那胖子還不算無腦,現在隻要拖延時間就行了,這點自信刑越還是有的。
顯然黑衣青年也是察覺到了臨近的危機,連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虛招一晃,而後步履一變,整個身影突兀地繞到刑越身後,變招迅猛突兀,讓人防不勝防。
一線寒光凝現,匕首的前端出現在刑越眼角的餘光裏。
現在任務什麽的他是不用想了,黑衣青年隻想盡快擺脫刑越,逃跑才是正事,因為刑越的出現,耽擱他太多時間,這一招要是還不湊效,那他也別想再跑了。
極限繞後,一刀封喉,勢在必得。
刑越要再次感謝靈覺感官,靈氣的流向似是而非地帶給了他一定的預判,讓他有足夠反應的時間。
他發現,每當黑衣青年突兀變招或者移動的時候,周遭靈氣的流向都會有一些輕微的偏移,有點像他之前順著靈氣流向的方向移動時速度變快一樣,不同的是他是順著靈氣移動,而黑衣青年是主動帶動靈氣蕩漾,身形與速度顯得愈發迅猛。
難道這就是傳中的身法?
即便不是,那應該也算是身法的雛形了,這黑衣青年也算是賦異稟了,他可沒有刑越的靈覺感官,懵懵懂懂的情況下能把身法位移練到這般地步,換個人也許還真著了他的道。
現在可不是感慨對手的時候,刑越動作不慢,勘破了黑衣青年的動作那就好辦了,脖子間的銀線剛剛凝現,刑越突然身形一矮,半蹲避過,同時手肘奮力向後一抵。
黑衣青年顯然也沒想到刑越反應這麽迅速,一不留神著晾,正中胸口,那沉重的力道讓他胸口一甜,忍不住悶哼出聲。
再下一刻,前賭人影抓著他的腰,一個華麗的半躍轉身,手上高高舉起的匕首在月映下劃起一道皎潔的圓弧。
黑衣青年慌忙抬起手上無功而返的匕首格擋。
鏘!
劇烈的火花迸射,黑衣青年整個身子被壓得半蹲下去,咬牙死死支撐,手上抵抗的匕首卻不得寸進。
“還給我!”
黑衣青年咬牙道。
刑越手上是剛才撐起反擊時,抓住他的腰順手奪過來的腰包。
刑越隨手收起來,他可不是什麽爛好人,浪費老子這麽多時間,跟你以命相搏,還報廢了台手機,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你找死!”黑衣青年怒吼。
“不許動!”
黑衣青年還不待爆發,幾聲暴喝響起,謝謝地,胖子總算找人來了。
幾個警察舉著手槍姍姍來遲,對準刑越暴喝道:“不許動!把刀放下,雙手抱頭,蹲下!”
“哎哎,警察同誌,搞錯了,那個被刀抵著的才是暴徒,我是受害者,那個拿著刀的是路過的見義勇為的好人呐。”
胖子氣喘籲籲地跑來,一見幾個虎頭虎腦的警察對著刑越一頓亂噴,大有一言不合就舉槍擊斃的架勢,連忙解釋道,他是真怕把刑越這個恩人給得罪了,沒看連那麽凶殘的暴徒都被他給製服了麽?要是今沒他在,他胖子這條命可就懸了。
幾個警察愣愣地看著刑越一臉凶神惡煞地拿著刀,抵著的那據殺人不眨眼的暴徒則憋紅著臉,像個受氣的鵪鶉,越看越覺得別扭,反過來還差不多。
既然警察來了就好辦了,量他也不敢在槍口下來耍什麽花招,刑越收起刀來,乖乖配合,無視黑衣青年一臉怨毒的眼神。
刑越還真怕他窮途末路,魚死網破,趁著這空檔給他來上一刀,而事實證明,這黑衣青年還是挺識時務的,直到拷上手銬,被押上了警車,刑越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真麻煩,現場簡單了解情況出示身份證不止,他還不得不跟著回去做筆錄。
……
“這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重?”
警察現場取證後,一個漂亮的女警艱辛地拖拽著刑越的負重背心和護腕,汗流浹背地來到警車旁,抱怨道。
“哦,這是我的,給我收好了,等下我還要拿走。”刑越認得她,剛剛拿槍指著他,叫囂得最凶的就屬她了。
“什麽?你的?這不是證物麽?你怎麽能拿走?”女警拖拽了半,好長一段路呢,累個半死還以為是什麽重要證物,可此刻聽刑越的話,瞪圓了眼睛,差點沒氣個半死。
“證物個屁,這是我平常鍛煉身體用的,不然你以為我怎麽製服那殺手的?靠你啊?”
刑越無語了,這點邏輯關係都不懂,怎麽當警察的?走後門的吧?看掛在胸前的工作證,蔣芊芊,名字聽著挺文靜柔弱,再看此刻那齜牙咧嘴的樣兒,算了算了,當我沒。
蔣芊芊注意到刑越的目光,順著往自己身上看去,剛好其飽滿的胸前一顆扣子沒扣緊,不知何時被崩開了,裏麵的黑色蕾絲若隱若現。
臊得蔣芊芊連忙一捂胸口,啐道:“流氓!”
“……”刑越都無力吐槽了。
“你叫刑越是吧?既然這是你的東西,自己拿著,一邊玩去。”匆忙整理了下儀容儀表,蔣芊芊才忿忿不平一擺手,感情自己傻愣愣地給人家當了免費搬運工。
“哎喲,剛經曆一場大戰,渾身無力,也許還受了內傷,現在渾身哪哪兒都疼,這還怎麽跟你們回去做筆錄啊……”
刑越哪能慣著這丫頭,不禁怪叫起來,頓時引來周圍紛紛側目。
“……”
蔣芊芊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最終還是臉皮不夠厚,受不了周圍吃瓜群眾那些不明所以的目光和議論,隻能咬牙切齒道:“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