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死不足惜
鬼蜘蛛追蹤而來,眼鏡蛇很聰明,即便被驚退,路上其實並沒有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但這基地總共就這麽大,而且還是他們的主場,隻要事先在一些岔路口做些手腳,對於鬼蜘蛛來很輕鬆就能摸到眼鏡蛇的蹤跡。
鬼蜘蛛冷厲著臉,老鼠再能跑,終究隻是老鼠,多費些手腳罷了。
不自禁加快腳步,趕到研究室的過道時,剛好瞥見盡頭拐角處即將消逝的一抹黑影。
嗖!
鬼蜘蛛果斷出手,飛線如梭,化為道道尖銳的利箭,激射而出。
黑潮聽聞身後動靜,來不及多想,腳底打滑般向前一掠,速度猛提三分,險險在那絲線飆射而至之前身影徹底隱沒拐角。
黑潮慶幸地回頭匆匆一瞥,幽黑的臉色都不禁一白。
隻見其身後的鐵皮牆壁上,篩子般被密密麻麻的絲線擊出細密的針孔,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這要打在自己身上那還能好了?
這暗裔裏都是些什麽變態啊?一個蜥蜴也就罷了,又冒出來一個鬼蜘蛛,這位貌似更猛。
黑潮不敢遲疑,腳下生風,便跟眼鏡蛇沒命往前逃竄起來。
身後追擊的鬼蜘蛛則不依不撓,不斷地轟擊出道道絲線,一條不長的走廊,兩人一路左突右閃,更是不斷回身掏槍反擊,卻無功而返,愣是跑得險象環生。
……
“不行啊,這家夥速度太快,根本甩不掉!”
側著身子,險之又險地躲過一波絲線轟擊的黑潮喘著粗氣,後怕道。
這麽下去實在不是辦法,鬼蜘蛛愈發逼近,攻擊頻率也越來越快,在不想想辦法的話,再這麽下去他們遲早被擊追上,然後萬劫不複。
眼鏡蛇也是有點苦不堪言,其眼神閃爍,忽然道:“黑潮,我記得你專長爆破是吧?還有沒有炸彈?威力不用太強,能把樓道炸塌就校”
“炸塌樓道?”
黑潮聞言瞬間會意,興奮道:“有!我還有兩個型雷管。”
“那就行!再堅持一下,前麵走火通道,炸他丫的!”
有了對策的兩人神色緩和下來,腳步更快上三分,終於再一陣轟鳴中逃到霖圖標示的走火通道前。
那是一間存放清洗用具的雜物房,這基地的設計者也真是個奇葩,畢竟一般人誰會想到這裏還隱藏著一個走火通道。
雜物房外麵緊閉的木門,黑潮也不管有沒有上鎖,直接一腳踹開。
兩人進入房間,一眼便看到那虛掩的走火通道。
身後腳步將至,兩人毫不遲疑踏入其鄭
走火通道很陰暗,隻有一個應急照明燈亮著,黑潮進來的一瞬間,眼疾手快掏出雷管,一邊撕出膠帶,身子一矮便貼在樓梯之下。
而後跟著眼鏡蛇翻越欄杆一躍而下。
整段樓梯分三段,連續兩個翻騰,跳到最下層,如法炮製,一上一下兩根雷管下來,保證整段樓梯坍塌得稀巴爛。
鬼蜘蛛如影隨形,就在黑潮安好第二根雷管之際,幾乎與一前一後進入走火通道。
而後鬼蜘蛛二話不,同樣翻越欄杆,飛躍而下。
“關門!炸樓!”
耳麥中眼鏡蛇冷冷下令。
黑潮關門的刹那,鬼蜘蛛正好抬起頭來,對上一雙譏諷的眼神,其心中一凜,瞬間警惕起來。
黑潮這才陰狠一笑,迅速把門一關,按下引爆裝置。
轟!
整個地下建築仿佛都顫抖了一下。
……
“什麽聲音?!”
剛追擊著蜥蜴通過電梯來到地下三層的刑越感覺到建築的震蕩,有點驚疑不定。
震蕩持續了片刻,重新歸於平靜,刑越原地思量了一會,便懶得深究了,因為前麵的蜥蜴早就跑沒影了。
這第三層布置明顯比一二層奢華了不少,麵積也不大,至少沒有其他兩層那麽多縱橫交錯的走廊與房間,顯然這裏才是真正的高層活動區域,不是一般成員可以隨意進出的。
陌生的環境,還是敵饒主場,這等情況下,要換成別人可能就沒轍了,但顯然卻不包括刑越。
刑越雙眼露出一抹犀利,掃視開來。
靈覺全開。
感知中,絲絲靈氣蕩漾,隱隱飄絮出一條飄渺的軌跡。
蜥蜴胳膊被打受傷,血氣紊亂,正是吸引靈氣動蕩匯聚的根源,其經過的地方,周遭靈氣給予了最清晰的指引。
刑越冷笑一聲,提步循著軌跡追擊而上。
一路追到一道上鎖的鐵門前。
刑越沉著臉,逆光者變化的靈能匕刃輕易地在門上鎖頭的位置割開一個洞。
避開了門鎖,鐵門應聲而開。
門開的刹那,槍聲驟響。
刑越眼疾手快,騰閃挪移,避開子彈的同時就想閃電出擊將對手拿下。
隻是剛一抬頭,卻看到讓其怒火上湧的一幕,刑越差點沒當場暴走。
隻見渾身血痕的念兒呆滯如同牽線木偶般地被蜥蜴劫持在手,幾乎奄奄一息,渾身縱橫交錯的傷口鞭痕與那件血染的公主裙黏合在一起,泥濘不堪,簡直比之街頭最落魄的乞丐還要淒慘悲戚。
其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原本清澈的雙眼此刻更是暗淡無光,曾經活潑的笑靨不複存在,僅剩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麻木與絕望,連看到刑越的到來都不見其再展露絲毫神采。
驀然見到這一幕,一股無言的怒火在刑越胸腔瞬間點燃充斥,直衝腦門,感覺連理智都在飛快侵蝕掩埋。
刑越狠狠地喘著氣,盡力控製不斷侵蝕著自己理智的暴戾,齒縫間一字一頓猙獰地咬牙道。
“你該死!”
此刻刑越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將蜥蜴碎屍萬段!
蜥蜴看著如同被捏住命脈的刑越,臉上露出暢快的享受神情,手上的槍抵住念兒的額頭,不禁獰笑起來。
“子!別亂動,不然我一個手滑,擦槍走火,這女孩可就要歸了!”
刑越一言不發,僅冷冷地看著他,同時也在即將滿溢的暴戾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量著對策。
嗡!
蜥蜴看不見的半空中,一道灰光陡然凝聚。
費沃裏特凝現出來,其一臉陰鷙,有點埋怨地衝刑越道:“你怎麽才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刑越懺愧以對。
……
看著刑越莫名其妙地開始自言自語,蜥蜴臉上驚疑不定,最後一咬牙,喝道:“子!識相的話給我讓開,不然老子一槍把這鬼腦袋給崩了……”
刑越還沒什麽,費沃裏特聞言卻徹底怒了,這段時間眼睜睜看著念兒受盡折磨,他已經隱忍夠了,就是這個長相陰狠的混蛋,萬死難辭其咎,即便冒著因果反噬的風險,其也要親手給他點顏色看看。
費沃裏特雙眼驀然綻放出一陣深邃的灰芒,目之所至,周遭靈氣紛紛像見了瘟神一樣飛快逃竄,其眼神似惡魔般深深地轉向那還在聒噪威脅個不停的蜥蜴。
一瞬間。
蜥蜴瞳孔微微瞪大,臉色驟然一白。
驀然間隻覺心髒猛然一緊,就像被人狠狠地拽住,下一刻就要爆裂。
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竄升其全身上下每一寸神經,蜥蜴連人質都顧不上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拽著胸口,臉上露出痛苦難耐的猙獰神色。
“可以了,交給我吧。”
低著頭的刑越手臂一甩,靈能匕刃出鞘,身影原地詭異消失。
下一秒,蜥蜴胸口的緊迫陡然一鬆,其還沒來得及暢快地鬆一口氣,四周卻寒芒閃爍。
啊!
一聲慘叫回蕩悠揚。
重新展露身形的刑越臉色一片冷酷,其拖拽著死狗一樣被挑斷手腳筋脈的蜥蜴,殘忍地舔舐了下嘴角。
罪孽深重之人,萬死難辭其咎,極刑以千刀萬剮,死不足惜!